辰宏頓時不說話了。
顯然他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在。
夏峰不再去管辰宏,注意力再度放在了外面的那隻邪祟上。
他雖然對陣法瞭解不多,但卻勝在連屁股都會思考。
一隻連上古天師的法陣,都能強行破開的邪祟,會被柳海龍的陣法困住嗎?
倒不是說沒有這種可能,但是相比於這種可能,他倒更願意選擇不信。
所以柳海龍佈置陣法的時候,他就在考慮這件事,到底是將計就計,還是懶得在僞裝直接撕破臉。
最終他選擇了後者。
就是想要試試看,看看柳海龍的陣法是否能夠成功。
成功有成功的做法,不成功,他也有著之後的打算。
至於爲什麼要留下辰宏,則是爲了給他留有一絲餘地。
辰宏的老爸是國級分會的人,再者辰宏也和柳海龍和老薛不同,並沒有到喪心病狂的程度。
如果這三個人都死了,那麼他就連個擋箭牌都沒有。
而辰宏如果活著,儘管柳海龍說他已經被白鯨的人懷疑了,但起碼還是一個二選一的局面。
他也有將辰宏拉下水的可能。
白鯨如果僅限於在現實中搞搞破壞,像是恐怖分子一樣,倒也沒什麼。
畢竟在這樣一個浮躁的社會裡,心裡變態的人很多,做變態的事情也不少。
白鯨僅僅是將他們聚集在一起,並且爲他們扭曲的心理,提供了一個讓他們感到被理解的解釋而已。
但是從他們滲透天師公會來看,顯然,他們遠非一羣心理變態那麼簡單。
他們是有著極強的目的性的。
畢竟天師公會,是最爲隱秘的一個機構,負責處理的都是不能被世人所知的靈異事件。
白鯨能夠得知天師公會的存在,並且沒有純粹製造恐慌的,將工會存在的消息散播出去。
這對於一個習慣於搞事情,搞破壞的組織來說,無疑是非常不合理的。
所以單從這一點,也能夠判斷得出,白鯨的存在並不簡單。
夏峰現在其實是有些被動的,那就是他的本意是並不想和這樣一個組織有任何交集的。
畢竟對方有一羣人,還都是些底牌難以被窺探的變態瘋子。
老話說得好,不怕狠的,也不怕比你狠的,就怕不要命的。
連命都不要的人,是最難對付的。
所以他纔會在解決掉王耀邦之後,徹底不再調查有關白鯨的事情。
就是想著,讓自己和白鯨做路人。
白鯨那邊願意怎麼搞怎麼搞,雖然他有答應過包晶,可是眼下就連包晶自己,對於報仇的事情都不再那麼強烈,他自然也沒必要那麼拼。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到底還是沒能逃出這個漩渦。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覺得十有八九是從和董潔出去玩那次,被白鯨的人盯上的。
敵人在暗,他在明,這麼一個不停搞事情的組織,他不相信就沒人知道他們。
或許竇準,乃至是更往上的國級公會的人,都知道這白鯨的存在。
甚至,連他們的意圖都清楚。
只是知而不宣罷了。
而從柳海龍和老薛有意拉攏辰宏來看,他們肯定是想著利用辰宏。
或者說,辰宏的身上有可被利用的價值。
那麼只可能是他老爸。
夏峰從白鯨的一些做法上,大概能夠推測出一些東西來。
天師公會作爲同靈異事件打交道的部門,有的也只能是有關靈異的信息。
白鯨的人滲透進來,也必然是爲了獲得相關的情報。
至於在現實中搞所謂的破壞,搞所謂的殺戮,很可能是一種掩人耳目的手段。
在他們想要矇蔽一些人。
雖然他推測出這些,但還是沒法理解,天師公會裡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或者說,靈異事件,又有著什麼是可被窺探的。
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想到這兒,夏峰再度將頭轉過去,對同樣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辰宏說道。
“你想說什麼?”
“你知道“白鯨”嗎?”
“白鯨?那是什麼?魚類嗎?”
“是的,一種大魚,上面還能噴水呢。
你覺得我會在這時候,和你聊鯨魚嗎?”
夏峰被辰宏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反倒是辰宏沒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那你想說什麼。”
“一個在現實中搞各種殺戮的變態組織。
被他們殺死的人,非常多。”
“恐怖團伙嗎?”
“我以前也是這麼認爲的,但現在我並不這麼認爲。
老薛和柳海龍也是白鯨的人。
是白鯨滲透進橫埠分會的眼目。
而你,在他們眼中則顯然具備著很高的利用價值。也可以說是你的老爸。”
“我當然知道,他們是想通過我和我老爸攀上關係。
不過對於他們是什麼組織的人,我並不感興趣。
我會答應過來,只是因爲想要從遺蹟中,找到一件適合我的上古法器,僅此而已。”
“是的,我相信你是這麼想的,也相信你與他們完全沒關係。
但是,很遺憾的告訴你,隨著他們兩個人的死,你已經脫不了干係了。”
“你什麼意思?殺死他們的人是你,並不是我。”
“誰能證明呢?你覺得是我的嫌疑大,還是你的嫌疑大?
再或者,白鯨的人會相信你,對他們的事情一無所知?
我剛剛分明已經對你說過了有關他們的事情。”
“你他麼坑我!”辰宏聽到這兒才反應過來。
“不,我是在救你。
白鯨的人非常神秘,他們的目的也無人知道。
並且他們會與一些天師接觸,用威逼利誘的手段,使他們成爲走狗,爲他們賣命。
聽著貌似並不可怕,可是你知道嗎?
我明明給老薛他們兩個人機會,只要他們回答我的問題,他們就不用被丟進陣法裡,可是他們竟然寧可死,也不願意透露。
正因爲有著這麼一批瘋狗似的成員,所以他們才能始終被黑暗保護著。
知道他們的人,要麼成爲他們自己人,要麼,就是死人。
如果換成是你,你的兩個手下都死了,但是另外同去的兩個人卻活著,你又會不會懷疑呢?”
辰宏不吭聲了,顯然是在心裡面思考這個問題。
“我不相信你。在我看來,你比他們更可疑。
這一路的扮豬吃老虎,沒有人比你演的更真。”
“如果我不這樣做,我現在已經死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我想辰哥不會不知道。
如果我真心懷不軌的話,你現在也已經是個死人了。
不要懷疑我說的話,因爲你的槍,在我看來就是個擺設。”
夏峰說著,突然出現在了辰宏的身前,辰宏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夏峰便一把掏出了他的手槍,隨後對著自己的腦袋便勾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