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延康換回男裝,引來了不少抱怨,他有些無奈的回應著那些拉著他說話的陌生人,廢了半天勁兒才走到新兵這桌。
臺上的男人正抱著吉他溫聲細語的唱著思念故鄉的不知名的歌曲,流暢的音符從他的指尖流出,直叫剛剛還人聲鼎沸的人群慢慢沉寂了下來。
羅富榕不復往日的一板一眼,竟是唱得十分動情,不少人已經開始落淚,有些強忍著不哭,卻也是眼淚在眼圈打轉兒了。
滕延康沒有什么所謂的鄉愁,可是也因著心中酸澀難耐紅了眼眶,所以不論是誰遞過來的酒杯他都一仰脖子喝個干凈,不一會兒就覺得頭暈腦脹起來。
熙攘的人群再也無法給予溫度,滕延康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脫離了身體,正一邊體味孤寂的寒冷一邊看著一群人的狂歡。
他費力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慢慢的遠離了吵雜,在守邊大營中漫無目的的來回游蕩,只覺無論身體還是心里都十分的疲憊,卻仍是固執的不愿停下腳步,似乎只要他停下了,就會被無邊的黑暗侵蝕一般。
自十歲的時候在孤兒院吃了酒芯糖鬧了洋相,滕延康再未沾過酒。
他是個孤兒,據說有人在路邊發現了他并且報了警,所以他被孤兒院收留。除了盛著他的一個大竹籃,外加一個寫著他名字和生辰的字條,再無其他。
他從骨子里懼怕無根的感覺,他覺得喝酒后這種感覺尤其明顯,所以對酒精這種東西幾乎可以說是深惡痛絕的。
因著酒精的作用,滕延康到底是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仰躺到了地上,在天旋地轉了很久之后眼前才恢復了一絲清明。
不知為何,邊城的星星似乎格外的明亮,滕延康數著天上的點點寒星,終是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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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慕辰連夜交代了一些任務,又看了一些資料,直到有點兒烤人的陽光照到了他的臉上,這才意識到天已大亮。
他在椅子上抻了個懶腰,隨后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心說也不知滕延康昨晚是不是把那盤餃子都吃了,到底吃沒吃到金比那。
他因著昨夜的事,覺得立刻見面恐怕會有些尷尬,于是一個電話就把秦川給招了來,只交代他是給滕延康送早餐,順便回收餐盤。
秦川從小廚房端了培根、土司,還有一杯鮮豆漿,眼見滕親衛的門都被卸了,直接被唬了一跳,待他進得屋中遍尋不到人,只覺是出了事!
“上將!不好了!滕親衛可能遇害了!門被卸了,人也沒了!昨兒我從廚房端去的餃子一個沒動!”
韓慕辰聞言心里‘咯噔’一下,隨即想到這門是童仞一腳給踹下來的,心說難道滕延康因著門壞了,所以去別處睡了一宿?他能去哪兒?
“還不快去樓里其他房間找找!”
秦川被韓慕辰這么一瞪,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早餐,一溜煙兒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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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延康醒了之后,發現自己正趴伏在一個男人的背上,男人的腳步很快,不知他要背著自己往哪兒去。
滕延康急忙從男人背上跳了下來,只覺腦中‘嗡’的一聲似是有什么炸開了,急忙扶上了額頭,心說想來該是宿醉的后果。
“很不舒服嗎?你還是乖乖到我背上來,我背你去看軍醫。”廖正陽眼見有幾個人正往兩人的方向來,急忙抬手攬上了滕延康的肩膀故作親密,只是暗暗把后槽牙咬到了一處,狠狠發力,心說這人醒的也太快了。
原來廖正陽昨晚喝了不少,被一泡尿憋醒之后,就睡不著了,于是他先是到飯堂吃了點兒粥,隨后想找個背人的山坡曬著太陽再瞇一覺,就怕上頭安排他組織人清理昨晚的會場,不用想都知道那里一定是一片狼藉。
廖正陽老遠在一個山坡的低下看到躺著個人,待他走近一看,竟是他日思夜想的‘小鮮肉’,于是先是踢了他兩腳,喜不自禁的兩手交握狠勁兒搓了搓,之后就把滕延康背到了背上,心說實驗樓有個空屋,正好方便他辦事。
背上的人不沉,皮肉也很有彈性,廖正陽兩手拖著滕延康的臀部,歡喜得捏了又捏。
讓他清高,讓他牛逼,待小爺狠狠插他個百十來回,看他還不哭爹喊娘!
廖正陽腳下緊忙,有人跟他打招呼也是急急掠過,不想背上的小子竟是抽冷子跳了下來。
“滕親衛!你昨晚兒上哪兒去了!我這通好找啊!可急死我了!還以為你出事了呢!”秦川老遠看到滕延康,扯著嗓門就邊喊邊跑了過去,眼見他身側貼著個人,急忙站定敬了個軍禮。
“喊什么,這人不是好好的嗎,昨晚跟我在一起來的。”廖正陽聽秦川這樣喊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于是嘴上呵斥著他,自己的音量卻與他不相上下。
“別胡說。”滕延康晃了晃混漿漿的腦子,咬了咬牙,忍著胃里的惡心勁兒推了廖正陽一把。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昨夜到底睡在了哪里,所以說不出反駁的話,只是惡狠狠的出言警告,并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是否完好。
除了宿醉的后遺癥,他并沒有感覺到身體上還有其他不適,所以滕延康知道自己該是并沒有被侵犯的。
周圍已經圍了十來個人了,想必多數都是來看他笑話的,跟廖正陽呆一晚,任誰都知道會發生什么。
“你這會兒鬧什么別扭呢,昨兒還好好的...”廖正陽話還沒說完,臉就被打偏向一邊,嘴里立刻竄出了一股子血腥味兒,他連滕延康是怎么出拳的都沒有看清,只覺在眾人面前不能失了臉面,于是就算知道自己不是滕延康的對手,也露胳膊挽袖子的準備開干。
“他的門壞了,昨晚在我那兒睡的。廖正陽,開玩笑,也得有個度。”
韓慕辰是跟秦川一起找過來的,他老遠就見滕延康跟廖正陽在一起,心里已經有了極其不舒服的感覺,誰知廖正陽越說越不著邊際,于是他在滕延康出手之后,適時的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