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棧出來,走路不到十分鐘我就看到成片的竹林,我從小喜歡竹海,特別是這種野竹,葉子碎綠,竹節(jié)優(yōu)美,風(fēng)一吹沙沙的舞動,感覺詩情畫意。
進了竹林,瞬間感覺換了個季節(jié),山間陰涼跟山外炎熱完全是兩個世界,這里真的是避暑的好地方。
“怎么樣,這里美吧。”邵易寒背著花花在前面走,見我站在竹林間不動,回過頭來,笑問道。
“嗯,這里真的很美,讓人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我攤開雙手,仰著臉,深深的吸著氣,有竹子的清香混雜著泥土的芬芳,讓人心曠神怡。
“你要是喜歡這里,以后我們經(jīng)常來。”邵易寒語氣輕柔,帶著笑意。
花花在他背上拍手,“太好了,那樣我就能經(jīng)常看到干爹干媽了。”
邵易寒聽這話,眉梢笑意更濃,眼底有一種奸計得成的愉悅。
我也懶的再去糾正花花的稱呼。越過他們往上走。
又聽他在身后介紹道,“這山不高,但看點全在山頂,能看到整個村莊,而且上面有一個潭泉水,村里愛喝茶的老人,每天早上都會上來打水煮茶,我喝過幾次,真的不一樣。”
“是嗎,那你怎么不早說,我們可以帶個瓶子裝點回去。”我想到父親愛喝茶,就好想打幾瓶帶回去讓他嘗嘗。
邵易寒笑,“你又不喝茶。”
“我不喝茶,但我爸愛喝。”我轉(zhuǎn)頭道。
“哦,那回頭我再上來。”
“跑來跑去的多麻煩,下次吧。”
身后的人,沒在說什么。
這山還真的不高,沒多久我們就爬到了山頂,看到邵易寒所說的那個月牙形泉水潭,我被驚艷到,感嘆大自然神奇怪的力量,一塊有七八米高的怪石,從腹中噴發(fā)出泉水,在流淌到水潭里形奇觀異景。
站在水潭邊可以清晰的看到水底的小碎石,還有自己的倒映,水清澈至極。
我不由蹲下身,雙手并攏,捧起水,嘗了一口。
入口甘甜,跟城市里的自來水相比,這像是天上的神仙水。我剛想再喝一口,邵易寒卻把我從水潭邊拉了起來,“泉水性寒,我們走上來身體正發(fā)熱,你這一激容易感冒,別喝了。”
我不由吐了吐舌頭,“哦。”
他瞥了我一眼,那一眼,我讓心一跳,眼底竟全是寵溺的意味。
“干爹,我想那朵花,帶回家送給媽媽。”花花指著石頭上一珠開的正艷的不知道名野花,叫道。
我看了眼那石頭有點高,且很陡,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雖然邵易寒個很高,但也不大可能采到。
“你看一下花花,我去給她采。”邵易寒話落就往那頭走去。
我拉著花花,蹙眉,“誒,那個那么高你怎么上去。”
他回頭朝我一笑,“看我的。”
我還是有點擔(dān)心。
花花輕輕拉了拉我的手,我低頭,見她小臉蕩起兩個小酒窩,嫩聲嫩氣的說道:“干爹很厲害的你不用擔(dān)心,上次樹上一個很大的馬蜂窩,他都能幫我采回家,這個他肯定沒有問題。”
呃!
看來在花花心里她這個干爹無所不能,而某男好像也很喜歡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事事滿足,還真是寵娃無度呀。
我再抬頭去看那人時,差點驚掉下巴,只見他徒手已攀上了石壁,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的,明明那石頭很突……呃,這男人又讓我大開眼界了一回。
我突然想起他衣柜里的那套軍裝,難到他真的當(dāng)過兵?不然怎么會有這種徒手爬壁的本事。
看他越來越靠近那朵妖艷的山花,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男人卻很穩(wěn),那雙有力的手肌肉緊繃,像是有吸力一樣緊粘在石壁上,等他采到那朵花時,我感覺我額頭都冒汗了。
花花興奮的大叫,“干爹真棒。”她這話剛落,就見邵易寒一個縱身,越了下來。
我嚇的心跳都漏了半拍,男人卻跟沒事的人,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走了過來,獻寶似的把那珠開的艷麗的野花遞給了花花,“給。”
花花接過那朵花,低下頭聞了聞,隨之笑開,“好香。”
邵易寒看著她眉眼彎彎,輕輕的模了模她的頭,隨之轉(zhuǎn)過頭來看我,“我們回去吧。”
“你以前是不是當(dāng)過兵?”我好奇的問道。
他微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猜的。”話落,我便先一步,往山下去,心想:難怪他身手那么好。
這人……我對他幾乎一無所知,我還跟他成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沈佳呀沈佳看來你又要犯糊涂了。
邵易寒抱著花花跟了上來,見我面色深沉,“誒,你怎么了?”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沒事。”
回到客棧,已是正午,亮子進貨也回來了,在廚房忙活,中午住店的客人都是要回到這里吃午飯的,所以他們很忙,我本想去給夏悠打打下手,她卻不讓我干,讓我去后院摘點想吃的瓜果帶回去,因為我跟她說了,下午就要回去。
而邵易寒回來后,就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樓上樓下找了好幾回都沒找到人,直到住店的客人都回來了,我才看到他,滿頭大汗的扛著一個飲水機的大水桶從外面回來。
我忙跑上前去,蹙眉,“這里難到?jīng)]有人送水嗎,還得自己去扛。”
邵易寒把水放下,輕笑,“這是山上的泉水,剛才去前面買了這個大桶,你不是說你爸喜歡喝茶嗎,你把這水帶回去,包準(zhǔn)他會愛上。”
呃,我只是那么一說,這人還真的跑回去打水了,而且還是這么一大桶,還一人從山上扛回來。
日頭下,我望著他滿腦門的汗,心里頭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只是很自然的抬起手來,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輕聲問道:“累不累?”
“這算什么,不累。”他黑眸盈盈的看著我,眼底灼灼耀眼。
我突感自己有點過于表露,忙收回手,沒好氣的說道:“那么一大桶怎么帶回去?”
“捆在摩托車后面。”他說著,又指了指他脖子上的汗,“這里也有,幫我在擦一下。”
我嗔橫了他一眼,“自己上樓洗洗去。”
邵易寒跟個孩子似的嘟起嘴。
我忍俊不禁。
“寒哥,你總算回來了嫂子到處找你,還以為你丟了。”夏悠笑著從里面出來,又叫道:“趕緊的,開飯了。”喊完她又轉(zhuǎn)身進屋忙去。
邵易寒見夏悠又進去了,低聲問:“你找我了?”眼里全是曖|昧的笑意。
我受不了他那種目光,輕應(yīng)了一聲“嗯”便轉(zhuǎn)身進屋。
吃過午飯,帶孩子的客人,都上樓休息去,有幾個年輕人說是要去玩漂流,還特地過來問我們要不要一塊去,看那幾個女孩子目的那么明顯,我不由覺的好笑,現(xiàn)在的小姑娘就是大膽。
邵易寒婉拒后,那幾個人有點小失望的離去。
我們坐在餐桌旁跟亮子他們閑聊了幾句,邵易寒便帶著我上樓,說是睡個午覺再回去,我覺的大中午的回去也有點曬,所以沒有意見。
進了房間,他去沖澡,我躺在床上看了會手機,刷到‘宏達’城西那塊地延遲開工的公告,我不由笑出聲。
“看什么呢,笑的那么開心?”邵易寒從衛(wèi)生間出來,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問道。
“沒什么。”我若無其事的笑道。
其實我不希望邵易寒摻和到我跟楊錚的爭斗里,如果昨天網(wǎng)上那些照片是他讓人幫忙撤掉的,那我想讓他止于此,不然我怕以后無以回報。而莫子玉不一樣,因為我們的糾葛跟楊錚是分不開的,他出手對付楊錚在情理之中,我也受之無愧,但邵易寒就不一樣,我不想欠他什么。
下午三點多,我們從客棧出來,走時夏悠從后院給我摘了好多蔬菜,說都是自己種的綠色無機蔬菜讓我?guī)Щ厝ソo父母嘗嘗,我也不跟她客氣。
花花抱著邵易寒舍不得撒手,兩眼淚汪汪,夏悠哄了半天她才松開。邵易寒在小丫頭額上親了一下,答應(yīng)有時間就過來看她,她才破涕為笑。
回去的路上,邵易寒騎的不快,讓我看看路上風(fēng)影。雖然太陽還是有點曬,但坐在摩托車后面迎著風(fēng)還是滿涼快的。
快進城的時候,邵易寒問我要不要把那桶水直接送到我父母那邊,我想進城后要經(jīng)過老區(qū)也順道,說好。
可我沒想到會那么巧,邵易寒載著我剛在樓前停下就碰到我爸媽從樓里出來,兩人手里拿著布包像是要去超市,看到我從摩托車上下來,都有點驚訝,隨后都盯著邵易寒看。
“爸,媽,你們要出去?”我只能強裝縱容。其實我一點也不想讓他們看到邵易寒,這個點我想他們會在家準(zhǔn)備晚飯,沒想會出門,還真是巧。
邵易寒被他們盯的有點手足無措的從摩托車上下來,很是拘謹(jǐn)?shù)膯柡虻溃骸笆迨濉⒁毯茫 ?
“你好!”還是父親比較淡定,隨之轉(zhuǎn)眸詢問我:“佳佳,這位是?”
“他是我一同事,叫邵易寒。昨天我們公司組織去山里玩了一趟,我聽那里人說天然的泉水泡茶口感特別好,我就裝了一桶回來,讓他幫助載過來,還有一些菜。”我瞎話篇的眼都不眨一下。
父親聽之,笑道:“哦這樣,那真是麻煩邵先生了。”
“沒事,順道的事。”邵易寒淡淡的掃了我一眼,眼眸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