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聽到我的話,噗哧一笑說:“小女孩,就是萌。”
然后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肯定不會把這只小狗送人的,等小狗狗長大點,就讓它陪我女兒玩。”
聽了劉姐這樣說,我才放心點。
臨走的時候,心里猶豫了好久,合計是告訴,還是不告訴劉姐,這只狗是她老公投生的。
后來想了想,還是算了,沒有告訴她。凡事或多或少,都會有遺憾的。
如果,現在告訴她,這只小狗是她老公托生的,她必定會對這只小狗,奉若心尖,寶貝至極。到時候說不準,會成為別人眼中,舉止怪異的精神病。
如果這只小狗丟了,或者死了,很難想象,她還能不能經得住打擊。
而且,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年紀輕輕的,將來也是要往前再走一步的。
所以,對于她來說,知道得少一點,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想了想,還是順其自然,讓她自己慢慢感覺,能感覺出來多少,是多少吧。
離開劉姐家,坐在陸冥的車里,我問陸冥,鬼司機投生到小狗身上,還會有他生前的記憶嗎?
陸冥告訴我,鬼司機投生到了小狗身上,是入了畜生道。凡是入畜生道的人,不喝孟婆湯,腦子也是混沌一片的,不過也會殘留一些零碎的記憶。
聽了陸冥的話,我若有所思地望著車窗外,也不知道鬼司機,甘愿投生到狗身上以后,對他老婆跟孩子的記憶,又會有多少?
我忽然又想起,陸冥說要跟珍珍見一面的事,就轉過身去問陸冥:“你準備哪天,跟珍珍見一面?”
陸冥把著方向盤,想了想,說:“馬上就要過年了,等過完年以后在說吧。我這兩天,還要回冥界,去述職。順便給你買個防魂體手表和防狼手電筒回來。”
“你要回陰間述職?”聽了陸冥的話,我有些吃驚地問,感覺這個世界,太新奇了。
“嗯。”陸冥應了一聲,接著說:“我們在陽間的冥警,一年都要回冥界做述職報告,然后開表彰大會,評先進個人和先進集體。”
我已經被陸冥的話,驚得目瞪口呆。早就知道,陰間現在也很先進,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會先進這樣。
表彰大會,先進個人......陰間的管理制度,也跟陽間接軌了么?
自從跟陸冥認識以來,我對陰間古老的認知觀,在一點點的被顛覆,也越來越好奇,陰間現在到底什么樣?
我扭過頭去,問陸冥:“那個,陰間有沒有推出什么旅游項目,活人可以陰間幾日游的?”
陸冥聽了我的話,像看白癡一樣的,看了我一眼,說:“你還別說,真有這個項目,可以隨便暢游陰間。”
我信以為真,眼睛剛一放光,就聽陸冥又接著說:“單程票,你去不?”
我一聽陸冥又拿我開涮,氣得白了他一眼,說:“不能往返,我去了作甚,那不是去送死么?”
“要不你以為呢?”陸冥說:“也不知道,你這腦子,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那陰間,是說去就去,想回來就能回來的地兒嗎?還旅游,你還真是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我聽了以后,撇了撇嘴,說:“不能去,就不去唄,人家就是對陰間,有點好奇么。”
“別著忙,等過幾十年,你就不好奇了。”陸冥說。
我一陣無語,感覺這家伙,說話不噎死個人,就沒有快感一樣。
陸冥見我沉默不語,從衣服里掏出手機,扔給我說:“我這手機上,有我在陰間名勝古跡拍的相片,你看看吧?”
我一聽,來了精神,拿過陸冥的手機,趕緊劃開,找到相冊,一張張地翻看,有陸冥單人照的,也有跟二條他們一起照的。
有幾張以陽間景點為背景的相片,但更多的則是以陰間景色為背景的相片。
相片里的陰間,看起來也很繁華,高樓大廈,霓虹閃爍,車流不息,鬼來鬼往......
根本就見不到半點荒涼。
我的潛意識里,一直都覺得,陰間就一條大道,直通鬼門關,然后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狼哭鬼嚎,不見天日。
一張張地翻看陸冥手機里的相片,我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就是覺得,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陸冥看見我聚精會神地看相片,完全被相片所吸引,說:“陽間的人,不斷死去,就把陽間的文化,帶到了陰間,陰間一直都在與時俱進。活著的人,怕死。一但死了,又不愿意投胎。總是這樣,周而復始的輪回。”
“哦哦。”我隨便地應了陸冥兩聲,然后指著一張背景是一片空地的照片,說:“這是哪里,怎么背景光禿禿的,什么也沒有。”
陸冥伸過脖子,看了一眼,說:“這是彼岸花遺址啊。”
“花呢?”我吃驚地問,看著光禿禿的地面,哪有什么彼岸花。
“死了。”陸冥說:“千百年來,陽間的人死后,都要去看看傳說中的彼岸花,采摘、踐踏。所以,現在就連個花骨朵都沒有了。彼岸花被破壞以后,陰間的相關部門,才加強了文物保護。”
聽了陸冥的話,我看著照片里光禿禿的背景,唏噓不已,也一陣惋惜。
傳說彼岸花,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紅艷似火,花葉兩不見。沒想到,已經被破壞的絕了種,真的成為一種傳說了。
一陣感慨過后,我繼續往下翻看,照片里的陸冥,時而搞怪,時而正經。有穿警服照的,也有穿便衣照的,背景也不盡相同。
在翻看相片的過程中,我目光再次被幾張相片所吸引,但這次吸引我的,不是相片上的背景,而是相片中的人。
只見相片里,陸冥跟一個身材高挑的長腿妹子站在一起,那妹子挎著陸冥的胳膊,很親密地把頭靠在陸冥的肩膀上。
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看到這張相片,心就忍不住抖了起來。我把相片從頭翻到尾,有十多張,都是陸冥跟這個長腿妹子的合照。
看著照片里,倆人親密的樣子,我心一下子就亂了。我指著相片上的妹子,盡量不把情緒掛在臉上,裝作很隨意地問:“這妹子是誰?”
陸冥扭頭看了一眼,我指給他的相片,然后開著玩笑說:“你不會吃醋了吧?”
“你告訴我是誰,我就告訴你我吃不吃醋?”我認真的說。
陸冥看見我認真了,愣了一下,說:“說了你也不認識啊?”
“也不一定哦。”我說。
“傾顏,以前的同事,現在的上級。”陸冥很淡定地說,一點也看不出心虛的樣子。
傾顏?!她就是二條說的傾顏?喜歡陸冥幾百年了,二條讓陸冥娶的那個?
陸冥說得很淡定,可是我,瞬間就不開心了。
知道她是傾顏,我不開心。看見她挎著陸冥的胳膊,我不開心。看見她把頭,靠在陸冥的肩膀上,我也不開心。
尤其看到她那雙大長腿,目測我的腿沒有人家的長,我就更不開心了!
論時間,沒有人家跟陸冥認識的時間長。論大腿,也沒有人家的大腿長。而且,人家戶籍在陰間,又是陸冥的上司。
一瞬間在感覺到醋意的同時,也明顯地感覺自信心,嚴重不足。
“怎么了?”不知不覺間,車已經到了樓下,陸冥踩住剎車,問我。
“陸冥,你到底有幾顆白菜啊?”我委屈地看著陸冥說。
陸冥張了張嘴,看著我說:“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吃醋了。”
我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情敵比我身材好,都說知己知彼,方才百戰百勝。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感覺心里特沒有安全感。
“我跟她就朋友關系。什么都沒有。”陸冥拉過我的手說,看不出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那朋友,她咋還把頭靠在你肩膀上了呢?她是不是也喜歡你?”我還是有些不相信。
“好了好了。乖,不要多想了,我腳底下,就你這一只船,你放心奧。”陸冥說著拿過手機,摸了摸我的頭發,然后開門下車。
我跟著陸冥上樓,陸冥再也沒有提起傾顏的話茬,晚上的時候,居然還主動下廚,雖然陸冥是第一次下廚,我很感動。但心里有事的我,把這一切總結為,陸冥做賊心虛。
接下來的幾天里,我依舊忙著上班,陸冥也著手準備回冥界的事。
街上賣年貨的商販,越來越多,年味也越來越重。這幾天,店里的客流量,明顯的增多,但是我的銷售業績,卻沒有見長。
我本來,就討厭過年,媽媽去年過年的時候,就沒有回來,只打了一個電話,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外面忙活啥玩意。
今年一大年了,也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我給她打了幾回,都是欠費停機。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即使想去找,她向來都行蹤不定的,也沒處找去。害得我一直為她擔心。
陸冥又要回陰間過年,陰間還有個喜歡她幾百年的傾顏,想一想就各種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