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已經(jīng)走到了賓館門口,手機(jī)那邊傳來了電流聲。只要我此刻開口說一句趙明坤就在我這里,恐怕關(guān)增彬得高興的轉(zhuǎn)三圈。可沉默了良久,在趙明坤受傷如此嚴(yán)重的情況下,這樣落井下石實(shí)在不是男人所為,況且趙明坤也是因為幫我查案而受的傷。
“吳夢?”關(guān)增彬又輕輕的問了我一聲。
我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將趙明坤在我這里的事情說出來,而是說道:“我剛才在整理衣服,等收拾好了我就回去。”
“嗯。”關(guān)增彬并沒有起疑,掛斷了電話。
我將手機(jī)放進(jìn)了口袋里,拿著東西來到了二樓。推了推旅館的門,卻發(fā)現(xiàn)門并沒有從里面被鎖住。我也沒有多想,直接走了進(jìn)去。旅館的房間并不大,只有一個空間而已,我還能看到床~上的點(diǎn)點(diǎn)血跡,可卻沒有了趙明坤的痕跡。
我心中一驚,難道趙明坤覺得我出去會出賣她,所以等我走之后自己悄悄的溜走了?可是她身上的傷勢那么嚴(yán)重,如果要甩開我的話,早在下水道的時候就可以了,何必要等我呢?想到了這里,我就知道趙明坤一定還在屋子里。
將門關(guān)上,這才看到趙明坤此刻就躲在門的后面,手上還拿著一把匕首。她臉色慘白,軟軟的靠在墻上,可手中的匕首卻是握著非常的用力,見到我身后并沒有其余人走進(jìn)來,趙明坤才臉色慘白的將匕首放了下來。
然后,她整個人又靠在了我的身上。
我輕輕的說道:“你怕我會帶警察來?”
“很顯然你沒有。”趙明坤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把趙明坤扶到了床~上,然后緩緩的說道:“你讓我買的東西都買到了。”
趙明坤沒有說什么話,讓我將圍在她身上的T恤解了開來。那黑色的T恤上已經(jīng)全部被血染紅,血液將T恤和傷口黏在了一起,我心一橫,用力的將T恤扯了下來。T恤扯動傷口,讓趙明坤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聲。
T恤扯動傷口,立馬有血液緩緩的流了出來,我們兩個人都明白,如果此刻再不縫合傷口的話,那么趙明坤定然會慢慢流血而死。傷口的長度和深度已經(jīng)讓人體沒有辦法自動將其愈合起來,非縫合不能解決問題。
可趙明坤身上穿著的衣服阻礙了縫合的動作,必須要把她的衣服脫下來。我此刻也顧不上那許多,用鑰匙在趙明坤衣服上劃出一道口子,然后直接將衣服撕成了兩半。頓時趙明坤滑~嫩的肌膚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而在這美妙的胴~體上,染滿了血液。
傷口由趙明坤的腰部往下,直到趙明坤的胯部。這也就是說,趙明坤必須要往下拉一點(diǎn)自己的褲子,我才能夠看到傷口。
我沒有開口,只是抬頭看了一眼趙明坤。趙明坤明白我的意思,而她更是大方和直接,雙手將自己腰間的腰帶一松,然后雙手往下一拉,整個褲子就褪了下來。于是乎,趙明坤只穿著一身內(nèi)衣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看的出來,趙明坤是長期運(yùn)動的人,整個人的身材曲線十分的完
美,馬甲線分明,尤其是其身材火辣,此刻躺在床~上,更是顯得無比的動人。如果是換一個場景和地點(diǎn)的話,如果換一個人的話,這是一種美的享受,可我此刻,完全沒有那種欣賞的眼光。
因為在潔白的皮膚上,有很多疤痕。
是那種很長的非常丑陋的疤痕。
這些疤痕像是一條條蜈蚣一樣趴在了趙明坤潔白而緊致的皮膚上,大的有十幾厘米長,而小的,也足足有幾厘米長。我不知道到底是一種什么樣子的人生經(jīng)歷才會讓一個年齡在三十歲的女人身體上出現(xiàn)這么多的疤痕,而三十歲,正應(yīng)該是一個女人最性~感和嫵媚的時候。
我這才明白,趙明坤曾對我說的話不假,此刻的這道傷口和有些傷疤比起來,的確顯得有些黯然失色了。一個如此美艷動人的女人,身上卻有著如此多的傷疤,這樣的對比,讓我著實(shí)吃了一驚。
趙明坤咬著牙,聲音像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她說道:“別看了,等縫合完了,讓你看個夠。”
我這才回過了神來,問道:“該怎么辦?”
我之前從來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從不曾替別人縫合過傷口,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在醫(yī)院,究竟該如何進(jìn)行。
趙明坤用腳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褲子,說道:“里面有打火機(jī),消毒后直接用針線縫起來就好,看你的樣子,之前就不曾縫過東西吧,不過很簡單的,針腳千萬不要太密了,能將皮膚縫起來就好,要不然我會很疼的。”
我一邊聽著趙明坤的話,一邊已經(jīng)將打火機(jī)掏了出來。我點(diǎn)燃,在趙明坤的指揮下挑選了針盒里大小適中的一根針在火焰上烤了烤。
聽著趙明坤最后的話,我心中產(chǎn)生出一股強(qiáng)大的想要保護(hù)她的情感來,但面對傷口的時候,我還是不知道該怎么做,或者說,該如何下手。
趙明坤繼續(xù)說道:“將紗布毛巾撕成兩條,沾上一些熱水,先幫我把血液擦拭一下。”
我不敢怠慢,連忙去做。而當(dāng)我用熱水擦拭趙明坤傷口的時候,盡管趙明坤死死的咬著自己的牙,可痛苦的呻~吟聲還是從她的嘴角里擠了出來,這使我知道,趙明坤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也是一個有血有肉,她也只是一個會疼的女人。
將血液擦拭完畢,趙明坤的傷口已經(jīng)泛白,甚至能夠看到傷口里淡黃色的肌肉組織。
我捏著針的手在顫抖著,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這樣針針到肉,該有多么大的疼痛,而這一切,趙明坤都必須要忍著。
趙明坤躺著,將一旁的枕頭抓了過來,死死的抱在懷中,而一只手,則是死死的抓著床單。
“選個大紅色的吧。”趙明坤看著我哆嗦的手,卻是莞爾一笑,她聲音聽起來有些慵懶:“從小的時候就聽別人說,紅色代表著吉利,如果是選紅色的話,傷口或許會好的快一點(diǎn)。你也不用擔(dān)心,拿我練練手,以后結(jié)婚了說不定還能縫衣服了。”
趙明坤很是無所謂的說著這些,仿佛一會兒要被縫合傷口,要被當(dāng)作是試驗品
的人并不是她一樣。不知道她的這些話,到底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她。而我們都明白,如果這件事情搞不好的話,是要死人的。
我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挑選了紅色的線,對準(zhǔn)了趙明坤的傷口。
趙明坤點(diǎn)了點(diǎn)頭,緊緊的咬住了枕頭,示意我可以開始縫合傷口了。
我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后這才狠下了心,將針頭刺入了趙明坤的皮膚中。而這個時候,我能明顯的感受到趙明坤的身子猛地一動,她整個身子都繃直了。而我此刻也明白,一旦開始就要盡快的完成這個過程,否則,速度越慢趙明坤的疼痛感就會越劇烈。
想到了這里,我手上的動作加快了起來,我之前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為別人縫合傷口的人。而我之前也從沒有意識到,原來人的皮膚真的可以像是衣服一樣就這樣縫合起來的。
隨著我的每一針下去,我都能感受到趙明坤的身體在逐漸的繃直。她渾身的血管似乎都暴了起來,而渾身的用力,讓其傷口又開始緩緩的流出~血來,而我,也感覺自己的額頭上冒出了汗水。
趙明坤緊緊的咬著枕頭,可痛苦的聲音還是從她的鼻子里發(fā)了出來,帶著濃厚的鼻音,而她的身上,也開始沁出了細(xì)密的汗水來,床單很快就被趙明坤的汗水打濕~了。而趙明坤的玉~足,腳趾頭此刻都弓在了一起,死死的抓著床單。
短短的十幾厘米,卻讓我感覺比世界上所有的距離都遠(yuǎn)。
而好在,最后一針終于縫完了。當(dāng)我將針頭取下來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好像是剛做完世界上最辛苦的一份工作,將針收好,直接就癱倒在了床~上。而趙明坤,終于也在此刻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同我一樣,躺在床~上不停的喘著粗氣。
而整個床單上面,都是汗液和血跡,就好像,有人在上面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我甚至不敢相信,我甚至沒有用了一分鐘的時間。
趙明坤呈現(xiàn)一個大字型躺在床~上,而我則是趴在趙明坤的身邊。
我們扭頭互相看著對方,我們看著對方滿頭的汗水,我們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和溫度,我甚至感受到了趙明坤身上特殊的氣味。
“你以后,能縫衣服了。”趙明坤探頭看了看我縫合住的傷口,說道:“還可以嘛,沒有被你弄死。”
我看著趙明坤,沉默了片刻,突然就笑了出來。我發(fā)笑著,可卻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笑著些什么東西,我只是覺得,此時此刻,我很想笑,并且,我也笑出了聲來。
趙明坤看著我,突然“噗哧”一聲也笑了出來,可趙明坤的傷口剛剛縫合住,不能大笑,否則會將剛剛縫合好的線崩開,趙明坤就這樣一邊想笑,可一邊不能笑,那種憋著的模樣,讓我更笑了起來。
我笑的很大聲,甚至把眼淚都笑了出來。
我們互相看著對方,又過了一分鐘,我們兩個又都沉默了起來,看著趙明坤的眼睛,我心中生出了一種男女之間特有的情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