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軟梯上,直升機一邊開往東興市,我則是一邊往上爬。直升機的轟鳴聲差點把我的耳朵都震聾了,我這才明白,為什么電視劇中那些人都要帶一個耳麥了。坐這樣的直升機,我想就算要和對面的人談話,也得扯著嗓子喊起來。
一名警察遞給了我一個耳麥,開口說道:“如果不是邵組長,恐怕沒有人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調配一輛直升機給你。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我們要去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我看了看這名警察,開口說道:“雖然現在還不清楚到底要去哪里,但是往東興市去就好了。我想,當我們一到東興市之后,兇手就會聯系我們了。對了,那些碗你們帶過來了沒有?”
那名警察點了點頭,從一個被固定在座位上的箱子中拿出了一個包裹來。將包裹的袋子口打開,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白色的塑料泡沫。探手將其拿了出來,這才明白這就是被泡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修復好的碗。
我隨手拿出了一個,將上面的泡沫包裝拆掉,然后去看這修復好的碗。我將碗端詳在手里,發現這個碗修復的果然不錯,從里外去看,根本就看不出這個碗曾經是被摔碎過的。只是在這個碗中,我看到了一個微弱的正在亮著的紅色的光點。
我揚了揚手上的碗,說道:“這個紅點是?”
那個警察說道:“李組長讓安上的,李組長說既然兇手挾持人質就只提了這么一個要求,說明這四個碗對兇手來說一定是有重大意義的。所以兇手一定會隨身攜帶著這四個碗,只要你把碗給了兇手,他就一定跑不掉了。”
我皺起了眉頭,然后說道:“兇手具有很高的互聯網知識,瑪麗姐作為東興市數一數二的黑客,都沒有辦法能夠在短時間內將兇手加密的IP地址能夠解密出來,這就說明兇手很厲害了。這個碗,我都能看出來有異常來,難道兇手會看不到?”
這名警察看了看我,有些輕蔑的說道:“你是不是太高看兇手了吧,滿不說兇手看不到,就是兇手看到了恐怕也是我們把人質交換之后的事情了吧,到時候還怕抓不到兇手?”
兇手真的不會看到么?
此刻我心中無比的氣憤,這個碗對兇手有著重要的意義,如果被兇手發現動了手腳的話,說不定會對關增彬做些什么事情。可是現在也沒有辦法將這個碗里面的追蹤器弄出來,時間上肯定來不及了。
此刻,我只好期待兇手不曾注意到這個碗上的紅點了。
我看了看這名警察,這名警察看了看我,在兩人的眼神中,我們都看到了對方“你是個傻~逼”的潛臺詞。這名警察根本就不認識關增彬,自然不懂這種不希望自己關心的人會受到一丁點危險的感覺。
飛機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就這樣載著我往東興市去。高樓大廈逐漸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東興市終于要到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現在時間是四點四十分了,還有二十分鐘,兇手就會發來信息了。
我看了看裝碗的箱子,閉上了眼睛等
著兇手的信息。
五點鐘到了。
我的手機震動一下,我趕忙掏了出來,然后去看:
城東路三排二十八號,十分鐘。
只有這么一句話。
我盯著這個信息看了好久,終于確定了并不是還沒有收到完整的信息。坐在直升機上,我甚至感覺能夠看到在山的那一頭太陽升上來的景象。于是我們都明白,天快要亮了,兇手如果想要在天亮前拿到碗的話,沒有多長時間了。
將這個地址交給了直升機駕駛員,駕駛員將地址輸入到導航中,看了看,駕駛員說道:“這個地方周圍都是高樓大廈,沒有辦法在這個地方停下。我們只能在最近的地方放你下去,而這個地方坐車至少也要十分鐘時間。”
而說話,駕駛員通過通訊設備和地面警局聯系,讓他們在降落的地點給我準備好一輛警車。
我皺起了眉頭,兇手的確給了我十分鐘的時間。而這到底是偶然,還是兇手精心設計的呢?從兇手讓我們開始修復碗的時候,我們就一直都在被兇手牽著鼻子走。似乎一切都在兇手的掌控中,而此刻,兇手應該還在興東村一個我們目前還沒有找到的地下啊。
難道我的猜測是錯誤的,兇手根本就不在興東村的地下?可是在短短的時間里,兇手在興東村抓了人質,可卻讓我們在東興市交易十二生肖的碗。那么有兩種可能,其一,兇手用一種比我們更快的方式率先來到了東興市。其二,兇手現在還在興東村,兇手還有其余的幫兇。
仔細想想,或許還是第二點更靠譜一些。那么,有沒有這一切都是兇手早就計劃好了的。兇手無意之間將十二生肖中的四個碗遺落在了下水道中,而如果不是趙明坤發現了兇手逃脫的手法的話,想必兇手現在已經銷聲匿跡了。
也就是說,如果兇手拿到碗從此逃脫,并且永遠不回來不作案的話,我們可能永遠也抓不到兇手了。可關增彬我們要救回來,兇手也絕對不能讓他逃脫了。
直升機盤旋在附近空曠的公園中,引起了周圍流浪者的騷~動。
一輛附近派出所開來的警車已經停好了。
我手上提著裝著碗的手提箱,解開了安全帶。
直升機在低空中盤旋,軟梯丟了下來,我順著軟梯爬了下來,沒說什么直接上了車。
車上是個老警員了,見到我只是點了點頭,就一路開車往目的地去。
到了地點,這個老警察才對我說道:“現在各個轄區派出所都接到了總局的指示,都留著人手準備隨時接應你們。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在查什么案子,不過咱們做警察的,安全第一,都是安全第一。”
我看了看老警察,開口說道:“謝謝你,你們也辛苦了。”
老警察笑了笑,說道:“我~干這行都三十年了,大案子一個也沒有遇到。這次我看這么大的動靜,也算是能夠參與進來了。我女兒從小就說我這個警察當的沒有什么存在感,其實派出所民警也遇不到什么案子,命案
都讓刑偵大隊的辦了不是。可畢竟,生命是最重要的。”
我打開車門,說道:“你女兒幾歲了。”
“今年剛剛十歲了,我生孩子晚。”老警察說道:“所以我特別喜歡我的女兒。”
我已經下了車,沖著老警察點了點頭。這個老警察實在有點話多,而我現在可不是和他閑聊的時候。當我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發現這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是一個小巷子而已。我看了看周圍,并沒有發現有其余人的痕跡。
從我剛剛到東興市的時候,兇手就讓我趕往下一個地點,并且只用十分鐘的時間,而這短短的時間里,市局是沒有辦法安排人手來布控這里的。而這也就是說,我應該是第一個趕到這里的人了。
二十八號的門是緊閉著的,我推了推,發現里面并沒有上鎖,于是便走了進去。
當我走進去的時候,里面也是漆黑的一片。可就在院子的中間,停放著一輛山地自行車。看向這個自行車,從款式上來看還是比較新穎的,可看這個院子,卻很是破舊,那么這輛自行車出現在這里就很奇怪了。
可兇手絕對不會是在抓到關增彬之后才把自行車放在這里的,而這也就是說,兇手早就準備好了。
我的腦海中突然閃出了一個令人恐懼的想法來,從我們到吳秀芬的家里,到關增彬被抓,再到引我來這里,這一切都是兇手故意設計的。從這四個碗丟失的那一刻起,兇手就計劃著抓我們的一個人來作為人質,這樣,他才有話語權和我們對話。
可即便是想到了這一點,我也只能跟著兇手給我們鋪下的路走了。
自行車的旁邊有一個袋子,袋子的里面放著的是泡沫,但在這泡沫內襯卻是一層充氣橡膠,而在這兩層保護中,有著一個圓形的空間,上寬下窄。這東西分為上下兩層,我試了試,能夠將碗蓋的嚴絲合縫。
這樣的東西一個四個,體積并不大。
而我一眼就能夠看出,這一定是讓我把碗放進去的。
我將碗拿了出來,將四個碗分別放在了這個容器中,果然是嚴絲合縫的。我想,這東西就算是從三樓摔下去,估計里面的碗都沒有事情的。
我把這四個碗放了進去,然后將包裹拉上。袋子上面有著兩個背帶,正好能夠讓我背在身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寂靜的夜里突然傳來了什么東西震動的聲音。那聲音“嗡嗡嗡”的,不大,可在這樣的夜里聽的清楚。我順著震動聲音去找,發現在墻縫中,有著一個震動的小手機。
沒有號碼顯示,我接了起來。
“喂?”
里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吳夢,騎上這個自行車,順著民豐路一路往北。”
“可以。”我說道。
“有一個條件。”那人說道。
“什么條件?”我說道。
“為了證明你不會帶警察過來,證明你身上沒有跟蹤器,你必須把身上的衣服都脫~光,一件都不能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