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先清醒的,當聽到鬧鐘的響聲後,被我催眠的吳總也隨即醒來。這次在心理世界中呆了太久,我感覺十分疲憊,面前的吳總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睡得好像很香,“喂,蘇醫生,我是睡著了嗎?”他叫我蘇醫生,“吳總,我不是醫生,我剛剛催眠了你,不是你睡著了。”我告訴他我催眠了他,我覺得這樣並不會泄露我有超能力的事。他的反應卻讓我吃驚。
“什麼?你催眠我了?那我剛剛催眠的時候說了什麼?”他的臉扭曲了,似乎馬上就要爆發,我並不知道起因。他又補充一句到,“給我滾出去!”然後,他開始仍東西,他現在處於極其狂怒的狀態,我仍雲裡霧裡。他把文件撒的滿地都是,然後把裝著茶水的茶杯扔到地上。還好過了這麼久,滾燙的茶水已經漸漸變涼。茶水也只是濺了我一身,我並沒有被燙到。
我趕緊跑到門邊,把門打開,門外都是人,好像都聽到了辦公室內的動靜,完了,這次鬧大了,我想。我看到了師哥,師哥臉上寫著大寫的擔心。“蘇月,怎麼了,吳總怎麼發那麼大的火?”我只一臉無辜道,“我就給他治療啊,不知道哪裡惹怒他了,我也很無奈啊!”
師哥看著我身上賤的茶水,“他拿茶潑你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沒有,只是他發怒摔東西,把茶水濺到我身上而已,沒什麼,把衣服洗一洗就好了,沒什麼大事。”說完這句話,我才安心,師哥的語氣終於緩和了些,攥緊的拳頭也鬆開了,我鬆了口氣。
從人羣裡擠進一個神色慌張的女人,女人拿著一個杯子,杯子裡裝著水,水還冒著熱氣,應該是剛剛纔倒的,我看到,她另一隻手上還拿著一個小的白色藥瓶。我攔住他,“你小心,他太可怕了!”我本是好心提醒她,叫她注意,她卻只是淡淡一笑,“小姑娘,我是他秘書,她發怒的樣子,我見多了,你是心理諮詢師,發怒的病人都沒見過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我覺得,我被面前這個女人嘲諷了,師哥還在旁邊,我的面子有些掛不住。“無緣無故發怒,我不是還在想辦法嗎?他就開始摔東西了。”師哥怕我難堪,安慰我道,“這倒也不怪她,你就是吳總的秘書?我叫吳涵,是輝月心理諮詢中心的心理諮詢師。”聽到輝月這個詞時,我明顯看到面前的年輕女人愣了一下。“就她?還是輝月的?”她又開始嘲諷我。師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意思是,叫我不要因爲那些話生氣,其實我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只想看看她是怎麼處理現在的情況的,我哼了一聲。她徑直走向辦公室。 шωш⊕ Tтkǎ n⊕ ¢ Ο
我覺得她這樣,無異於自殺,吳總在辦公室嘶吼,還不停的把東西拿起來就砸,我站在門外不知道該幹什麼,我覺得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我像個罪人,辦公室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不知道是來看笑話的,還是關心自己的老總,我想,多半都是前者吧。
奇怪的是,那個女秘書進去之後,把門關上了。在我看來,這是一個多麼愚蠢的決定啊,如果門沒關的話,出了什麼事還能跑出來,我聽到門把扭動的聲音,她把門反鎖了。她到底要幹什麼啊,我看到旁邊師哥臉上的神情,也開始擔憂。可就在她進去不久後,裡面的聲音居然消失了,這沉寂更讓人擔心了,可我仍只是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幹什麼。
師哥這時拿起電話,不知道給誰打電話。不一會,電話接通了,他打開了免提,給我使了個眼色,然後把電話遞給我,我下意識看了看是給誰打的電話。是吳軍,吳總的兒子。那邊的聲音很嘈雜,又喧鬧的音樂聲,我猜,他是在酒吧。“喂,吳軍嗎?吳氏有點事,需要您回來一趟。”吳軍有些結巴,“啊?什......什麼事,我......我在酒吧喝酒呢,真是擾我的性質,等著,我馬上就回來。”接下來聽到的,像是他在安慰一個女人,可能是和他喝酒的女伴,或者,是他的女朋友吧,吳軍並不知道我開著免提,我把電話掛斷了,把電話交還給師哥。
“師哥,爲什麼你要讓我接電話啊?”我有些疑惑,其實師哥可以幫我說的,“這次是你做的諮詢,出了問題,就該你來說啊,總不能一直靠我吧,現在你已經不是一個剛來的實習生了,我覺得,以你的能力,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他說的也對,我已經不僅是一個實習生了,我也相信,一個人,就可以處理好這件事,師哥好像有意在鍛鍊我。我也不再尋求他的幫助,我想,我該學習獨當一面,不然一輩子都像個小實習生,這樣可不行。
“好,師哥,那這個案子,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一個人來解決,你相信我就是了。”我對師哥做出承諾,師哥也只是點了點頭,雖然我覺得我會不適應,但這是爲了我以後著想。
我們就站在辦公室門口,那些聞聲來看戲的員工,見沒了動靜,也散了,一會,那個女人把反鎖上的門打開,我輸了一口氣,還好她沒事。她臉上異常平靜,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我決定去會會她,她彷彿沒看見我,徑直往前走,想下樓。
“我們能不能談一談?吳總秘書。”我攔住她,我先開口了,我希望她能搭理我。她只是瞟了一眼師哥,然後用不屑的眼神看著我。叫她吳總秘書,也是出於無奈,我連她的名字都不曾知道。“有什麼事嗎?我的事可是很多的,我只給你我五分鐘的時間,有什麼事趕緊說。”
她的語氣不耐煩,要不是爲了這個破案子,我纔不會舔著臉跟她講話呢!我覺得,我的語氣必須強硬一點,不能讓她覺得,是我求著她講話。“五分鐘肯定不夠,我想向你瞭解吳總的情況,既然你是他的秘書,一定挺了解他的吧。”她是秘書,也自然知道吳總的狀況,我們也不必要對她隱瞞身份了。
“你是在拿吳總威脅我嗎?”女人哼了一聲,“算是吧!”我回答到。“不管是不是威脅你,請你配合我,多瞭解情況才能分析出吳總的病狀,這是關乎你們吳總,和吳氏前途的事情,你不肯幫忙嗎?”我繼續給她施壓。畢竟還是吳氏的員工,拿吳總和吳氏壓她,她就妥協了。
“那,來我辦公室說吧,吳總已經安靜了,我給他吃了鎮定片,他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發怒。”好的,她說著,已經邁開了腳步,“那個帥哥不來嗎?”我當然知道她說的那個帥哥是誰。“不來,就我一個人,怎麼?失望了?”我在想,她是不是看上我師哥了。“沒有,我只是更喜歡跟他講話,他可不像你,到現在連名字都沒告訴我。”
她不是第一個拿師哥埋汰我的人,要是之前,我都不會在意,現在卻覺得臉上掛不住。“我們只是談公事,有什麼好介紹的,我叫蘇月,輝月心理諮詢師。我知道你是秘書,你叫什麼?”我把名字告訴她,順便問她的名字,“我姓王,名麗。”回答極其簡單,其實還可以更簡單點。
“辦公室到了!”才走了幾步路,就到了她的辦公室,她的辦公室離吳總的辦公室並不遠,可以說是離的很近了。我走進去,“你這佈置好精緻啊,可比我的辦公室有排面多了。”我感嘆,我的辦公室裡就一張單人牀,一張桌子。雖然設施齊全,但比起這兒,真的是差遠了。
她辦公室裡什麼都有,筆記本電腦,茶幾,甚至,甚至還有一臺跑步機。光這樣說,你就應該能聽出來,她的辦公室比我大多少。“這還不是拖前任的福嘛,我就是從農村來讀書的女生,剛剛纔來這工作不久,哪有錢置辦這些東西啊。”她想繼續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在辦公室外的她,和在辦公室內的她,簡直不像一個人。在外面時,她顯得冷冰冰,回到辦公室,我們卻可以像朋友一樣來交談。“你剛剛乾嘛那種態度啊?”我詢問到,她的變化著實讓我吃驚。“剛剛那個帥哥是你師哥嗎?”她沒回答我的話,反倒詢問我。“是的,是我師哥啊,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只是有點不相信,他會是你師哥。”不知道她是爲了表達對師哥的愛慕,還是在埋汰我。“好啦,我們講正事吧,不要跑偏了。”我想,這樣還不夠。
“你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我把我師哥的聯繫方式告訴你,怎麼樣?”我想,光光威逼是不夠的,還得利誘,噢,應該說是,色誘。聽到這句話,她的眼睛閃著光,“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願不願意嘛!”我只能像哄一個小女生一樣哄著她。“願意!”與這個秘書周旋這麼久,終於可以開始問話了。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吳氏,很久了嗎?”“也不是很久,當時我看到有招聘信息,就投了簡歷,我都沒想過我能過,不過吳氏對秘書的要求好像很低。”準確的說,應該是吳總。
“那從你剛來的時候,吳總就那樣了嗎?”我指的是他會發脾氣,“其實也不是啊,剛開始只是偶爾會打發脾氣,但是最近,火氣好像越來越大了。”她的語氣,好像是已經習慣了。
“他那樣發脾氣,你做秘書,不會害怕嗎?”我問到,想到她走進吳總辦公室時那種鎮定的表情,我都覺得是裝出來的。“不害怕啊,吳總人還是挺好的。”天哪,這個吳總肯定很會演戲,要不是還有任務在身,我都決定找證據告發他的罪行了。
“就是,平時老發脾氣?”我想到,吳總說,他的創意經常被竊取,經過那個事件,我突然有種感覺,平時與吳總距離最近的,其實是秘書。有沒有可能是眼前這個秘書做的呢?在心理世界中,知道李秘書的行徑後,我覺得,有這個可能。
“是的,其實,習慣了就好,吳總的兒子給吳總買了鎮定片,他發怒的時候就會服用。”我決定開始旁敲側擊,像偵探一樣,我想看看這個秘書有沒有“作案嫌疑”,說不定這些事情,都是她惹出來的呢?
這次該我獨當一面了,我會一個人處理這個案子,雖然它牽涉了輝月的股權,也很棘手,我都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