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平安到了場地,看著坐在首位上的兩個男人,上官淺也只是攜著生鬼,淡漠地行禮。
“大學(xué)士叫朕好生久等。”
上官淺笑笑,“陛下,臣這副樣子,真的不懂行兵打戰(zhàn),對這些練兵,更是一竅不通了,不知陛下等臣過來可是爲(wèi)了何事?”
李逸塵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鶩,卻沒有怎麼表露出來,只是看著她,陰陽怪調(diào)地說道,“難道大學(xué)士對大瀝國現(xiàn)在的狀況,一點(diǎn)也不關(guān)心嗎?”
上官淺的臉色頓時大變,“不知大瀝國出了什麼事情?”
李逸塵的面色這纔好了許多,卻並不急著回答,“看來大學(xué)士的消息還真是不靈通呢。”
“陛下派了那麼多士兵保護(hù)著臣,臣如何消息靈通。”
即使被拆穿了把戲,李逸塵也不爲(wèi)堵,依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好像心情大好,上官淺噙著憨憨的笑意,其實不必猜測,都知道他的好心情還是因爲(wèi)什麼,但是他恐怕要失望了。
“大學(xué)士還是趕快坐下吧,等一下就請大學(xué)士看看我們大燕國的士兵。”
上官淺覺得李逸塵這個人還不是一般地?zé)o聊,在她的面前顯擺有絲毫的作用,現(xiàn)在的她不過是一個文官罷了。
可還是拉著生鬼坐下,另一邊坐著呂霆。
“等一下的酒水什麼的,不要喝,除了水果,什麼東西都不要碰。”
上官淺不動聲色地說著,生鬼只是看了臺上的人一眼,還是點(diǎn)頭,軟弱無骨地靠在上官淺的身上,“最新的消息,李清影也要回來了。”
上官淺蹙眉看著她,半響也就明白了,既然突厥敗給了大瀝,現(xiàn)在又和大燕國是同盟關(guān)係,自然沒有必要提防了,或許回來還是另有目的。
不一會兒,校場裡面便出現(xiàn)了士兵,上官淺原本不大感興趣的,但是看到裡面站著的人,頓時明白了李逸塵的意圖。
裡面有大概三百來人的大瀝國的士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抓去的,應(yīng)該不是一次交戰(zhàn)捕獲的俘虜。
即使現(xiàn)在還不知道李逸塵準(zhǔn)備做什麼,但是直接告訴她絕對沒有安好心,看著一個個身上還帶著傷,面黃肌瘦的大瀝國士兵,還有一個個躍躍欲試,精神飽滿的大燕國將領(lǐng),傻子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簡直欺人太甚!”
上官淺往呂霆的桌上放下一杯酒,不動聲色地?fù)u頭,“這些人,即使我們救下,也帶不走的,李逸塵只是想要激怒我們,好名正言順地把我們扣下來。”
呂霆看了上官淺一眼,還是沒有發(fā)作,只是惡狠狠地盯著校場裡的那些大燕國士兵。
“等一下,不管看到了什麼,都要給我笑著,我們不能因小失大。”
上官淺知道自己這樣很殘忍,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當(dāng)真不容許他們有太多的婦人之仁。
呂霆重重地點(diǎn)頭,生鬼原本就沒有多少的觸動,所以也不在意地點(diǎn)頭。
原本以爲(wèi)是兩國士兵的較量,不曾想到,在那個校場中央,突然出現(xiàn)了幾個鐵籠,上官淺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而生鬼卻直接說了出來,“不會是要拿人去喂老虎吧?”
上官淺看著那個密密的鐵絲網(wǎng),總覺得不大相像。
“好像還有水,應(yīng)該不是老虎。”
不一會兒,在裡面還推進(jìn)去一個大浴桶,裡面裝滿了水,蓋著鐵欄的布也被掀開,上官淺盯著裡面一個木桶,不知道李逸塵準(zhǔn)備做什麼。
“想必大學(xué)士還不曾聽過水蛭這個東西吧。”
上官淺心下一沉,面上卻帶著疑惑,“陛下想要說什麼?”
“大學(xué)士難道不對這些大瀝國的戰(zhàn)俘感興趣,他們可是你們的公主放棄了的人呢,還有一些,對了,是想來突襲我們的糧草,可惜啊,雖然有一個糧倉被毀,但是那裡面好像真的沒有什麼東西,看來突襲這件事情,還是有些得不償失的。”
上官淺不動聲色地給呂霆使了一個眼神,卻有些生氣地看著李逸塵,“陛下,所謂兵不厭詐,陛下既然抓住了我們的人,本官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反正本官只是過來參加一個會盟的,明日就會離開的,至於這個戰(zhàn)俘的事情,我們公主和大皇子,只會解決的。”
“是嗎?”李逸塵抿了一口酒,和突厥皇帝相視一眼,“沒想到這些人竟然要被拋棄第二次,嘖嘖,這個上官淺是個鐵石心腸的人,看來這個大瀝國都是這樣的人啊!”
上官淺在心裡早就把李逸塵罵個千百遍,可是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恐懼。
“不知陛下到底想要做什麼?”
“大學(xué)士不要著急,等一下可就都明白了。”
上官淺袖中的手緊緊地握著,看著李逸塵悠閒向下走著,每一步都踩得極重,一種要把人逼入絕境的感覺。
“你們的公主是個賤人,你們的皇子身份不明,看看,整個國家都是什麼樣子了,還值得你們效忠嗎?”
生鬼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上官淺,卻見她神色無異,稍微放心一些。
上官淺只覺得自己的手被握了一下,擡眸正好對著呂霆那深幽的眸子,只是微微一笑。
“你纔是狗賊,打了敗仗,不夾著尾巴做人,竟然在這裡大放厥詞,我看你們大燕國的好男兒都死絕了,有你這樣的皇帝,不滅國纔怪!”
其實的一個大瀝國的千夫長,雖然已經(jīng)斷了右胳膊,眼眶也凹陷下去,但是說話還是中氣十足,看著李逸塵,惡狠狠地說道。
李逸塵的臉一青一白,原本是想給大學(xué)士一個下馬威的,順帶也在突厥皇帝那裡露露臉,好交代等一下談判的時候,多一些籌碼,可是沒想到他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被罵地如此不堪。
上官淺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只是繼續(xù)地笑著,哪怕手心裡全都是薄汗。
“來人,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給扔進(jìn)去。”
說完,後面就有士兵開始行動了,那個大瀝國的戰(zhàn)俘,直接被扒去盔甲,整個人給扔到了裡面。
然後是那兩桶滿滿的水蛭(其實就是螞蟥),從他的頭頂?shù)瓜氯ィ词垢糁@麼遠(yuǎn),上官琦還是能看到那些扭動的,滑溜溜的東西。
即使大瀝國嚴(yán)寒,不曾見過水蛭,但是還是聽說過這個東西的,可以鑽進(jìn)人的身體裡,把血吸乾,上官淺覺得胃裡一陣翻滾,頓時轉(zhuǎn)身狂嘔起來。
一半真一半假,李逸塵看到上官淺的反應(yīng),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可是突厥皇帝看著她,卻露出了深思。
生鬼也和她一起吐,“你是真的,還是裝的。”
“不給李逸塵心裡一些安慰,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變態(tài)的事情呢。”
生鬼覺得很有道理,可是發(fā)現(xiàn)上官淺的面色不大好,不由得低聲問道,“不會動了胎氣吧?”
上官淺沒有回答,只是拿出巾帕,狠狠地擦拭了一下嘴角,才直起身子對著李逸塵說道,“陛下,下官還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這怎麼行呢,好戲沒有了大學(xué)士,可就不精彩了。”
“陛下沒有看到我們家大人不舒服嗎?”
生鬼一手扶著上官淺,一邊看著李逸塵說道,李逸塵微怔,只是她的眸子裡的恨意,又想到了她的武藝,想必即使在家裡,這個大學(xué)士還是很怕自己的夫人的。
“陛下,臣身體不適,還是不能作陪了,望陛下見諒。”
雖然話是對李逸塵說的,可是上官淺卻留意著那個突厥皇帝,見他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直到他也朝這裡看來。
“想必突厥陛下也不想看到下官在這裡出醜吧。”
突厥皇帝只是沉悶地一笑,上官淺感覺不到絲毫的笑意,“竟然大學(xué)士的身子不適,還是去休息吧,也不要著急走了,反正雖然是戰(zhàn)場,但是好吃好喝的伺候,也不是不行的。”
上官淺心中冷笑,果然這個纔是笑面虎。
“哪裡有拘留使臣的道理。”
上官淺也站直了身子,盯著突厥皇帝,認(rèn)真地說道。
“確實沒有,可是不是大人自己說身子不適的嗎?”
“本官身子不適,也無需修養(yǎng)那麼多天,不多耽誤明日啓程的,還是多謝突厥陛下的美意了。”
上官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話語裡也多了一份堅持,可是李逸塵根本不去理會什麼規(guī)矩,在上官淺手裡吃的虧,已經(jīng)歪曲了他的三觀,“既然大人的身子不好,就不要堅持了還是趕快坐下吧。”
上官淺掃了他一眼,現(xiàn)在那個浴桶裡已經(jīng)沒有了聲響,要不是她想要長遠(yuǎn)之計,或許也該讓李逸塵自己嚐嚐這個滋味。
“如此多謝陛下了。”
上官淺還是坐下,至少不會給他們一個名正言順挾持自己的理由,但是看著李逸塵,還是忍不住怒火中燒。
“忍耐。”
就連生鬼都出來安慰她了,上官淺只是笑笑,然後不去理會那一聲聲的落水聲,還有那歇斯底里的嚎叫。
“陛下,陛下,我願意效忠,求陛下饒了小的一命。”
原本以爲(wèi)會沒有什麼人的,可是這個聲音卻異常地突兀,就連上官淺都不由得看了過去。
李逸塵挑釁的看了上官淺一眼,嘴角依舊是嗜血的笑意,“好吧,既然如此,朕就給你一個機(jī)會,你把那些不服之人,給朕扔下去。”
那個士兵猶豫了一下,他們的後面還有兩百多人,而且全都是昔日肝膽相照的兄弟。
“你小子瘋了,竟然做叛國賊!”
還未等他有所行動,人羣裡就有人大聲吼道,可是那個士兵也明顯收了刺激,只是惡狠狠地看著他,“我有什麼錯,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誰會看看我,難道要活活被吸乾血嗎?”
說完,一把抓起那個人,直接扔到了水裡。上官淺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正好對著一個目光,擡眸望去,卻見到突厥皇帝正對著自己敬酒。
上官淺沒有什麼心情,直接忽視了,可是那人卻不生氣,只是沉悶地笑了幾聲。
“他不會發(fā)現(xiàn)了你的身份吧?”
生鬼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可是上官淺卻並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即使發(fā)現(xiàn)了那又如何,反正現(xiàn)在她們也逃不走,只是奇怪的是,他到底是怎麼發(fā)現(xiàn)的。
“幹得不錯,還有這麼多人,你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