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的眉頭皺起來,眼底透著幾分溫怒,他居然還敢問是因爲誰?
誰讓他一時熱一時冷了?讓她產生了幻想?
對,也就是幻想,也許是在這一世孤單的太久了,纔會對歐陽錦有別樣的情緒。
而且他又憑什麼理所當然的質問她,情緒波動大是因爲誰?
大殿內很安靜,而且還是那種能使人窒息的寂靜,上官淺抿著脣,眉頭緊緊蹙在一起,清秀的小臉上帶著幾分惱怒。
而歐陽錦則坐在軟榻上,一雙邪魅的桃花眼微笑著望著她,眼底滿是探究。
似乎不懂她爲什麼突然生氣,似乎又是在調侃她。
上官淺深深的望著他,心底竟然有些頹敗,因爲自己根本就不瞭解他。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低聲呢喃,“沒事兒。”
“小淺兒,你在惱怒什麼?”他微笑著望著她,捏著她的手心,臉上更是帶著淺笑。
面對他突然的笑臉,上官淺是真的無可奈何了,撇了撇嘴巴,“沒事兒,歐陽錦,你爲什麼會這樣?”
“那樣?”
“就是要需要毒藥才能夠動,還有你身上的血管,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上官淺疑惑的伸出手,抹著他身上淺紅色的血管,滿臉的困惑,實在不懂這究竟是什麼原因。
歐陽錦眼底帶著淺笑,湊近她的耳朵,語氣平靜,“你忘記了嗎?我是妖怪啊。”
他的聲音輕緩,帶著幾分挑逗的意味,甚至在最後居然用舌尖添了她的耳垂一下。
上官淺的呼吸一緊,渾身更是一顫,警覺的盯著他。
而他只是微笑,並未有太多的情緒波動,看上去那笑容都像是一個面具,讓她很想把這層面具摘下來。
而她倒是真的伸手了,捏了捏他的臉頰,語氣平靜,“歐陽錦,你真的是妖怪嗎?”
他的表情平靜,沒有回答,就這麼漠然的望著她,眼神裡卻明顯帶著剋制。
他知道該剋制什麼,該禁止什麼。
她的手仔細的看著他身上的粉色痕跡,嘆了一口氣,“這些血管脹起來的話,是不是十分疼?”
“恩,十分疼。”歐陽錦眼神帶著幾分迷離,將她的一縷秀髮捏起,輕輕的嗅了嗅,低聲道,“很難受,恨不得把自己的血全部都放掉。”
上官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到底是什麼病?能讓一個強大到爆的男人這樣?
“你的血管爲什麼會脹起?”
歐陽錦的眼睛瞇了一下,眼底透著幾分無奈,薄脣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低聲道,“因爲......那天想起了一個小妖精。”
上官淺平靜的望著他,他可不認爲自己能讓他突然響起,更何況他所謂的想起,也是心理需要吧?
想到這兒,眉頭便皺了起來,繼而說道,“你的小妖精現在在哪兒啊?我幫你找來?”
“不需要。”歐陽錦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耳垂,繼而問道,“還打算學易容嗎?”
“你教我?”上官淺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大聲問道。
“不是我。”歐陽錦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本座吩咐小勝子,讓他教給你,很簡單。”
“我要學!”上官淺欣喜的開口,笑著望著他,“歐陽錦,突然發現你這個人也不算壞。”
歐陽錦瞇著眼睛,白髮垂在雙肩,語氣平靜,“那是因爲,你還沒見識到我的壞。”
她的表情一僵,點了點頭,確實是,她還沒完全的見識到。
倘若不是因爲自己能夠抵抗他的毒霧,恐怕在第一次見面那次,歐陽錦就一掌拍死她了吧?
不對,他怎麼動手呢,要動手的話,也會吩咐小勝子公公動手,有的時候想想,也挺悲哀的。
他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紅色衣服掛在身上,肌膚毫不避諱的展露在空氣中。
在配上白色的發,莫名的覺得有一股邪氣,讓人既吃驚他的俊美,又害怕那股邪氣。
“小淺兒,提防太子,雖然李風逸心機陰沉,但是太子的心機比他更甚一籌。”歐陽錦慢條斯理道,“所以不要跟他有任何的正面衝突。”
上官淺的眼皮一跳,既然歐陽錦都這麼說了,那麼她就能夠肯定刺殺她的小太監,肯定是太子派來的。
太子李逸塵心底低沉,而上一世也都是因爲李風逸藉助了大瀝的實力,纔將李逸塵扳倒。
所以說,這一世李風逸肯定不會再風光,就如歐陽錦所說,能不惹到李逸塵,就儘量不惹他。
畢竟對自己來說,也沒有什麼好處。
“也不是我想惹的,是他莫名其妙。”
“那就跟李清影走遠一點。”他捏著她胸前一點,臉上帶著幾絲笑容,“別再讓他隨便抱你了。”
上官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傢伙連那個晚上的事兒都知道?難不成他真的是妖怪吧?
“世上還有你不知道的嗎?”她傻傻的問道,臉上滿是無奈,怎麼感覺自己完全被他盯住了?
歐陽錦依然在笑,那笑容看上去竟然不太真實,帶著幾分虛幻,“跟紅樓比,本座的勢力還是略遜一籌。”
上官淺認真的看著他,心底呢喃著,這樣的比法已經夠喪心病狂了吧?
紅樓多少年才建立起的信息網?而歐陽錦呢?憑藉著自己一個人?
“歐陽錦,你真的不是妖怪吧。”她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他直接將她拉到懷裡,渾身散發著香味,低聲道,“你覺得我是不是?”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她幾乎能夠聞到他呼吸的溫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但是臉頰還是不爭氣的紅了。
“我要回去了。”她忍不住的向後退了下,臉頰發燙,儘可能的控制著情緒。
都是因爲歷經兩世太寂寞的原因,跟任何人都無關,倘若今天在這兒的是染墨的話,她也會沉浮。
所以她完全可以將這所謂的情緒壓下去,歐陽錦有著太多的秘密,是她不能探索的。
也是她不能觸及的。
“好。”
一個簡單的字符,讓上官淺鬆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情緒向外走去。
關上門,踏出大殿的那一刻,真的覺得整個人的精神都得到放鬆了。
小勝子公公依然守在殿外,待看到她出來的時候,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小勝子公公,剛剛國師說要你教我易容術。”
一出來,上官淺便迫不及待的求教了,那個易容術在她看來真的太神奇了。
而且真的覺得很好玩,以後應該有用,她本來就不會武功,懂點易容術也不錯。
“今天太晚了,隔日吧,國師如何了?”小勝子公公有些擔心的詢問。
“他?”
上官淺遲疑了一下,喃喃道,“他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那身上的血管呢?怎麼樣了?”
“是粉紅色的,比昨天要淡很多。”上官淺一本正經的回答,明顯的看到了小勝子公公神情鬆懈了下來。
“那就好,那就好。”他連說了兩個好,眉梢也染上了一抹喜色,“看來他有控制。”
“什麼意思?”上官淺有些困惑的詢問,控制?難道這個東西還需要控制的嗎?
只不過那天那麼可怕,歐陽錦到底想到了誰?一個小妖精?她可不敢奢望是自己。
但是心底卻又無比的好奇是誰,難道是歐陽錦喜歡的女人?
“公主,你不需要知道,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算了,我就知道問你也問不出什麼。”上官淺扯了扯嘴角呢喃道。
“竟然如此,天色已經不早了,公主還請早些離開,也省的被人發覺。”
小勝子明明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是上官淺卻覺得,這完全就是在轟她啊。
“好,那我走了。”
側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大殿,嘆了一口氣,向來時的路上走去。
才走到一半,她竟然發覺小路太寂靜,以至於她都覺得有幾分可怖了。
雖然不害怕,但是心底還是毛毛的。
而就在這時,一道男聲響起。
“你,站住!”
上官淺的呼吸一進,連忙低下頭,臉上透著幾分疑惑,這大半夜的誰會在這兒?
“你去把這壺茶水送到東宮,快點!”
不等上官淺回答,一個茶水已經塞進了她的手裡,她的小臉僵了一下,扯了扯嘴角。
“我不是......”
“不是什麼啊?快點過去!”一個小太監沉聲道,“新人真是不懂規矩!”
她要懂什麼規矩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按著他指的宮殿走去。
這裡是......
才走到宮殿外,一個小太監便將她拉了進去,忍不住的抱怨道,“怎麼纔來啊,一會兒太子該發火了!”
東宮!可不就是太子殿!
上官淺的表情瞬間僵住了,這是什麼事兒?怎麼突然來了太子殿?
“快進去!”
不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推進了大殿內,殿內點著香爐,騰騰的冒著熱氣。
上官淺低著頭走過去,將茶放在了一旁。
只是讓她想不到的是,現在已經很晚了,李逸塵居然還在批改奏摺?
轉念一想,應該是因爲皇上吐血了,所以不得已才讓李逸塵來批改的吧?
本來皇家出事兒,不會選擇告知天下,怕引起混亂,所以讓李逸塵代替皇上批改奏摺,也算不上什麼奇特。
他似乎是累了,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倒茶。”
上官淺連忙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繼而向外面走去,才走了一步,便聽到他微惱的聲音,“我許你走了嗎?”
上官淺表情僵硬,來這裡給他倒茶已經夠鬱悶的了,現在還不許她走?
難道要在這裡侍候李逸塵一整晚嗎?想到這兒就覺得心情瞬間不好了。
她要時刻的擔心被察覺,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了。
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倒讓李逸塵有些不悅了,他這個做主子的都還沒喊困,她一個奴才倒打起哈欠了。
“賞她一盆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