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聲音,然后就像他心里期待的一樣,忽然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打喊殺聲傳到了他的耳朵里,讓他陡的變得欣喜起來,他打算將袖子里的毒藥給撒出去放倒暗衛(wèi),然而就在他衣袖動了一下之后,龍羽衛(wèi)直接一根飛鏢挑斷了他的手筋,讓他再也動彈不得。
上官嘉懿不得已朝著外面大聲的喊道,“來人啊,快進來幫忙!”他買通了幾乎全部的龍羽衛(wèi),就算這里有二三十個人效忠于上官澤的死士,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可是事實跟他預料的卻是完全不一樣,外面的廝殺聲越來越激烈,空氣中彌漫著越來越強烈的血腥味,讓他的心都跟著糾結了起來,并沒有人進來救他。
等得越久,他心里就越是不安,原本完全都不在乎被刀架在他脖子上的男人這一刻眼睛里也寫滿了驚恐。
“好像事情并不是你預料的那樣,你想要的救兵沒有來呢。嘉懿皇弟,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所以你做好準備,等父皇身上的毒解了,讓父皇來收拾你。”
上官澤對于這個心胸狹窄又心思狹隘的男人心里是十分的不待見,可是也知道這件事情由父皇處置最合適,不然他不知道父皇心里會不會多心。
上官澤瞳孔睜得大大的,有濃濃的不甘從眸子里散發(fā)了出來,“上官澤,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我不好過,也絕對不會讓別人好過,不信你就等著瞧吧。”
話音落下,他臉上忽然浮現(xiàn)出了詭異的笑容,在眾人不解又戒備的眼神里忽然抖了抖腳,足尖的縫隙里忽然有一顆信號煙花朝著窗外飛了出去,在天空中綻放成了血紅色的妖嬈雛菊。
“如果我活不成了,你們也休想好過,尤其是父皇。”
“你做了什么?”上官澤大聲的質問道,心里涌起了不好的感覺。
“你不是想讓楊雨薇來給父皇解毒治病嗎,那我偏偏不如你的意,我就讓殺手在半路截殺楊雨薇,讓她徹底的走不到宮里來,我倒是要看看,父皇還能活得了嗎?上官澤,都是皇上的兒子,憑什么你處處都能得到他的青睞,皇位正統(tǒng)的繼承人也是你,他對你疼愛有加是個真正的慈父,對我卻是那么的冷漠涼薄,恨不得把我踩到地底下永世不得超生。都是皇后所生的兒子,憑什么你是太子,我卻是連出入皇宮都沒有資格的郡王,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你嗎?我每天在做夢的時候都想把你千刀萬剮!”
上官嘉懿狀若癲狂,肆意的發(fā)泄著他心里的恨意。
“你簡無藥可救了,你就是個惡魔,沒有一點良心,也沒有一點人性!來人,立刻派三十名死士出動去保護楊雨薇,讓她務必以最快的速度到來!”上官澤當機立斷的說道。
“沒用的,上官澤,等你的人趕到的時候,楊雨薇已經被毒箭扎成了刺猬,你們救不活皇上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嫉妒父皇對你那么疼愛,每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都嫉妒得要發(fā)狂!”
“那就是你謀害父皇的理由嗎?父皇對你再不好,在以前他何時苛待過你?別的皇子有的一切,你都有,你心里有什么好覺得不公平的?你落得如今這樣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你怎么不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的問題。父皇甚至給你選了楊雨薇那樣好的姑娘給你為妻,只要你謹守本分,不處處想著將薇兒置之于死地,不為了劉敏瑜而處處想解除婚約,甚至為此想要控制父皇,害得父皇的身體差點出了大問題,你現(xiàn)在依然是尊貴的嫡出皇子,依然風光無限,這一切都是被你自己給作沒的,你怨得了誰?”
上官澤對這個死到臨頭了還不肯反省自己錯誤的同父異母的弟弟感到無語,他只想著別人的錯,怎么不想想他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會惹得父皇那么生氣的?
“誰讓我想自主選擇我的妻子他都不讓的,哪有強迫兒子成親的道理?就因為楊雨薇的父親是鎮(zhèn)國大將軍,是父皇忠實的走狗,所以他就要一邊倒的站在楊雨薇那邊嗎?我才是他的兒子,楊雨薇又不是他的女兒,憑什么偏心那么狠?上官澤,事情沒有發(fā)生在你的身上,你不會體會到那種心痛的感覺,你沒有資格指責我,你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父皇那么愛你,簡直除了你誰都不放在心上,既然這樣,我為什么還要逆來順受?你就好好的守著父皇當個大孝子吧,他是你父皇,在我心里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的父皇。”
上官嘉懿殘忍的笑了起來,“他中了越國的劇毒,又中了蝕心攝魂蠱,我倒是要看看他能不能撐得到天亮,就算我逃不過這一劫,有一國皇上給我陪葬,我也覺得值了,哈哈。”
“來人,再多派一些人手到越國的行館那里將人給包圍起來,沒有皇上的手諭誰也不能離開那里。”
上官澤想到那些心思詭異的越國人,大聲的命令道。
這時候皇上痛苦的咳嗽了一聲,嚇得他趕緊替皇上順著后背,“父皇,你再撐著點,薇兒很快就能過來了。”
上官嘉懿想到上官澤的話,只是嘲諷的勾起了唇角,“等不到了,楊雨薇死,父皇你也會死!都來給我陪葬吧,到時候我們黃泉路上也不會這么孤單了。”
“你閉嘴!信不信我將你凌遲處死!”
上官嘉懿撇了撇嘴,不成功便成仁,即使他心里很害怕,可是他也知道如果皇上能活下來,那么他不管怎么求饒,皇上也不會放過他,不如就這樣放手一搏好了。
上官嘉懿不想再聽到他說出什么堵心的話來,冷冷的對暗衛(wèi)說道,“點住他的穴道,讓他不能發(fā)出聲音也不能動彈。”
這時候他心里還在焦急的等待著,希望皇上的寢殿門口盡快的出現(xiàn)楊雨薇和南宮曜的身影。他都已經派人去請他們進宮很久了,怎么還沒有到來?上官澤的心就跟被放在油鍋里煎熬一樣,難受急了。
而此時的楊雨薇和南宮曜在距離皇上的寢殿有十幾丈距離遠的地方被上官嘉懿秘密買通的死士包圍著,數(shù)不清點燃了火把的弓箭對準了他們。
“沒想到上官嘉懿還留了這么狠辣的一手,薇兒,你害怕不害怕?”南宮曜和楊雨薇背對背的站著,由十幾個死士環(huán)繞著,虎視眈眈的瞪著那些要對他們痛下殺手的敵人。
“有什么好害怕的,不過是一些心狠手辣的殺手罷了。這些人是不想讓我們去救皇上呢,可想而知上官嘉懿究竟是有多么的恨皇上,這是要逼著皇上去死啊。”楊雨薇語氣涼涼的說道,一雙眼睛卻迸射出危險的光芒。
這時候,對面上官嘉懿隱藏的最后一股力量傾巢出動,帶著死命令要對楊雨薇等人痛下殺手,數(shù)不清的點燃了火把的弓箭咻咻的朝著他們射了過來,勢必要將他們活活燒死在這片深宮里。
“反擊!”南宮曜宛若從地獄歸來的修羅一般,看著他的死士一邊拿著鋒利的長劍叮叮當當?shù)膿]開襲擊著他們的弓箭,下一刻他和楊雨薇精心研制出來的易燃的毒鏢猶如天女散花般的撒出去,帶著雷霆般的殺氣直直的落在上官嘉懿最后的死士身上,然后只聽見猶如鞭炮一樣的轟隆轟隆聲,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上官嘉懿的那些死士就被一片火海包圍著,發(fā)出痛苦又凄厲的哀嚎聲,不停的在地上打滾徹底的失去了攻擊的能力。
“我們走!”
楊雨薇干脆利落的說道,她是想讓皇上退位,再也不能利用她,可是并不想讓他真的丟了性命。
南宮曜于是帶著她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皇上的寢殿里,上官澤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眼睛里迸射出強烈的希望,“薇兒快過來給父皇解毒,上官嘉懿這個混蛋太狠心了。”
楊雨薇面對上官澤的時候不由得有些心虛,她和南宮曜將計就計的算計皇上,一開始的計劃就守口如瓶,都沒有告訴上官澤,直到他真的被關到了天牢,陳胤之和上官嘉懿的陰謀進行到一半才假裝察覺到了他的陰謀,買通了獄卒讓上官澤出來,告訴他皇上被上官嘉懿陷害了。
“殿下您先讓開一些,我要仔細的檢查皇上的情況,你先別著急。”楊雨薇小聲的勸道。
上官澤退到了一邊,她專心致志的給皇上把脈,臉色驟變,猛的將幾根銀針準確又迅速的扎在皇上的穴位上,然后喂了一顆藥丸讓皇上服下,才過了一小會的時間,皇上的嘴里噗的一聲吐出了黑色的鮮血來,整個人痛苦得全身不停的顫抖。
“你竟然對皇上下了那么陰毒又可怕的蠱蟲,那是你的父皇啊,晉郡王殿下,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你這是要皇上去送死啊。”楊雨薇失望又憤怒的指著上官嘉懿說道。
“是怎樣的蠱,很厲害嗎?”上官澤的臉色更難看了,不管怎么樣,這個男人是他的父親,他怎么舍得看到父親去送死,這是他完全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
“是蝕心攝魂蠱,那是越國最為可怕的一種蠱蟲,誰中了那種蠱蟲,就會對下蠱的人言聽計從。下蠱的人要中了子蠱的人做什么,他就必須做什么,哪怕是死都不會抵抗。”楊雨薇像看洪水猛獸一樣的看了上官嘉懿一眼,然后又把眼神落到皇上的臉上,再仔細的翻看了皇上的眼皮,銀針再次準確又迅速的落在他的穴道上,喃喃的說道,“可是很奇怪,按照道理說這種蠱蟲只要進入皇上的身體之內就會蠶食掉皇上的神智,可是這條蠱蟲卻沒有,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難道是這種毒藥能夠抑制蠱蟲發(fā)揮作用?”
上官澤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身形晃了一下,聲音里透出濃濃的恐懼,“那么父皇會怎么樣?能把那只蠱蟲從身體里面拿出來嗎,會對他的身體有影響嗎?”
“現(xiàn)在蠱蟲在皇上體內的生命特征很脆弱,用銀針逼著應該也能弄出體外,可是會讓皇上的身體變得很虛弱。但是如果蠱蟲繼續(xù)留在皇上的身體里面,等皇上體內所中的這種毒素被蠱蟲戰(zhàn)勝之后,皇上的神智還是會被摧毀,不管是怎樣的選擇都很艱難。”楊雨薇臉上流露出凝重的神色來,“皇上,薇兒沒有辦法做出選擇,還請皇上示下。”
“那攝魂蝕心蠱拿出來以后,父皇會有性命的危險嗎?”
“這只蠱蟲留在皇上的身體里面,會以皇上的血液為食物,會慢慢的吸干皇上的血肉之軀,實在是危險之極,拿出來以后,皇上的身體會變得虛弱,不能再勞心勞神,卻不會影響皇上的性命。”
她認真的看著太子殿下,臉上沒有半點敷衍,一派認真的說道。
“父皇,我們把蠱蟲拿出來好不好?兒臣想父皇長命百歲,到時候再讓薇兒開一些藥膳給父皇調理身體讓身體慢慢的恢復過來,總比現(xiàn)在好。大周國不能沒有父皇,求父皇一定要為我們考慮啊。”
上官澤是真的牽掛皇上,不管他對別的皇子是怎樣的不公平,至少在他的心里,一直是個很好的父親。
“一定要把蠱蟲拿出來。”皇上幾乎耗費了全身的力氣說道,他才不要被這種恐怖的蟲子控制住神智,替上官嘉懿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來,絕不可以。
“那薇兒,你幫父皇把蠱蟲取出來,你務必要小心不能傷害到父皇的身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上官澤的聲音鏗鏘有力。
“還請?zhí)拥钕路判模眱阂呀浗弑M全力把蝕心攝魂蠱給取出來,不會傷害到皇上,過程會有些難受,希望到時候皇上可以稍微忍著點。”楊雨薇忠心耿耿的說道。
“那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開始吧。”上官澤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憔悴不已的皇上。
楊雨薇立刻拿出她精心配制的藥液喂皇上喝下去,沒過一會兒皇上的身體熱得直冒汗,幾乎要燃燒起來,體內像是有什么在撞擊著他的血肉,難受得他幾乎要發(fā)狂。
“再喝一壺酒下去,然后我用銀針把最虛弱的蠱蟲給逼出來,皇上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皇上用細得幾乎聽不到得聲音說道,“薇兒,不要讓我失望,我想要像個正常人一樣的活著。”
“請皇上放心,一定會將那只陰邪恐怖的蠱蟲給弄出來的,薇兒絕不會讓皇上失望。”楊雨薇很堅定的說道。
然后等皇上把酒喝下去之后,她讓南宮曜用內力打通皇上的脈絡,她再次施針,皇上只覺得丹田深處有一股熱流慢慢的往上竄,他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難受得一陣陣得干嘔著。
“南宮曜,繼續(xù)灌注內力,不要讓那只蠱蟲再作怪。”等了很久都沒有見那只蠱蟲冒出來,楊雨薇忍不住大聲的說道。
南宮曜只好再次灌注內力,皇上吐得更厲害了,在胃里翻滾的巨浪幾乎要將他擊敗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大聲的吐了一堆污穢之物,在那些惡心的東西里面,有一只小蟲子撲棱著翅膀,張開了尖利的獠牙,不停的轉圈。
“太子殿下,先把皇上扶著到旁邊的軟榻上去,這只恐怖的蟲子交給我來處理。”楊雨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等到上官澤和皇上退到安全的距離之后,灑了一把粉末到那只蟲子的身上去,然后用火折子對著那上面一點,轟的一聲燃燒了熊熊的烈火,不過是短短的時間,那只恐怖的蟲子就化成了灰燼。
而一直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的上官嘉懿面如死灰,恨不得連殺了楊雨薇的心都有了,又是這個女人出來壞他的事,真是氣得快要發(fā)瘋了。而滔天的怒火之后伴隨著的是濃濃的恐懼,父皇都擺脫了蠱蟲的控制,他再也沒有能夠要挾上官澤和皇上的籌碼,那等待著他的會是怎樣慘烈的結局?
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甚至不敢再想下去。
不行,他決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想辦法自救,一定要活著離開這里。只要有一絲一毫生存的希望,他就絕不會放棄。
而旁邊的軟榻上,皇上沒有被蝕心攝魂蠱折磨,臉色好看了很多,楊雨薇又配了一碗解藥下去,他不再渾身無力,又能大聲的說話了。
皇上緩過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上官澤扶著他走下軟榻,站在了上官嘉懿的面前,充滿恨意的眼神像是要將他千刀萬剮一樣,“來人啊,將他拉下去凌遲處死!”
他沒有這么心腸惡毒的兒子,為了那么皇位竟然試圖將他推上絕路,這是他沒有辦法原諒的事情。
上官嘉懿閉著眼睛忽然催動內力,硬是解開了穴道,他猛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陰測測的笑著說道,“沒想到都被算計到這樣的程度,你還能被救回來,父皇你真是走了大運。我不會向你求饒的,因為我也知道自己犯下了這樣的大罪之后你絕對不會讓我再活著,一定會讓我死得很慘。”
“你倒是對朕的脾氣摸得很清楚,上官嘉懿,你機關算盡,只可惜,就連老天都沒有站在你那邊,你又憑什么當皇上,朕會把你母后罷黜打入冷宮,你們劉家也將會滿門抄斬,這就是你弒君篡位的代價!”
“父皇,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有些事情還沒有完呢,你覺得我輸了嗎,未必呢。”上官嘉懿意味深長的說道,“我不會死在這里的,我既然敢來這里,就已經徹底的想好了退路,我會活著,絕不會被你凌遲的,你信嗎?”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你也不過是在垂死掙扎而已,沒有用的。將他拖下去凌遲處死!澤兒,一會把他的累累罪行寫成折子,明天眾位大臣上朝的時候讓他們看看,別有心思是怎樣的下場。”皇上對上官嘉懿真是連最后的一點父子之情都沒有了,直接命令道,他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于是,武功高強的四個暗衛(wèi)小心謹慎的過來拽住上官嘉懿的手,把他往寢殿外面帶出去打算將他身上的血肉一刀刀的割下來,就在眾人稍微松懈的時候,上官嘉懿的嘴里忽然噴出了劇毒的液體灑在暗衛(wèi)的手上,那些血肉立刻冒出了一陣白煙,疼得暗衛(wèi)們的手在眨眼的瞬間徹底的斷開。
這么驚悚又詭異的一幕,讓皇上和太子眾人都嚇得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
就趁著這個時候,上官嘉懿拼了性命施展輕功朝著窗口飛了出去,身后灑下一陣粉塵,讓眾人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等到粉塵退去之后,已經沒有了他的人影。
皇上被這一幕氣得快要發(fā)瘋了,他沒想到這個窩囊的兒子為這一次的弒君篡位竟然做了那么多的退路,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都讓他給逃走了,他氣急敗壞的命令道,“給朕追,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他給帶回來!”
身為一國之君竟然被上官嘉懿這么折辱陷害,他絕不會讓那個兒子有好下場,絕對不會!
暗衛(wèi)們立刻朝著皇宮的四面八方追了出去,皇上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半天才將把情緒平復下來,對上官澤說道,“澤兒,在踐行宴上是父皇錯怪了你,你別把那些話放在心上好嗎?那些都是上官嘉懿的圈套,父皇本來也想著讓大理寺的人去把整個過程查清楚的,可是還沒有行動,上官嘉懿就已經按捺不住的行動了。”
“父皇,兒臣明白你的,又怎么會怪你呢。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又一時半會沒有能夠把幕后兇手找出來,兒臣是最大的嫌疑,把兒臣打入天牢也算是對在場的那些賓客有個交代,我都懂的。”上官澤表現(xiàn)的寬容又大氣,處處貼心,更是讓皇上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你能不怪父皇就好了,在父皇心里你都是最重要的兒子。”
上官澤順從的應著他的話,他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然而感情上還是受到了一點傷害,但是他不會輕易的表現(xiàn)出來罷了。
“父皇,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把身體養(yǎng)好,兒臣進來的時候都快要把你嚇死了。嘉懿皇弟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提到那個行事狠辣的兒子,皇上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強烈的厭惡,“劉家能出怎樣的好人來?你不用覺得他惋惜,他還要將朕弄死然后把罪名推到你的頭上去呢,他所做的事情根本就不能原諒。”
上官澤不再說話,平靜的站在皇上的身邊。
那邊的死士們追出去大概半柱香的時間之后,臉色難看的回來了,支支吾吾的說道,“皇上,晉郡王殿下的行蹤被找到了,可是······”
“可是什么?找到他了就把他活捉回來,沒有什么好猶豫的。”
“可是,晉郡王殿下挾持了皇太后,說如果不放他一條生路就殺了皇太后,大家一了百了。”暗衛(wèi)索性一股氣將上官嘉懿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皇上的臉徹底的黑了,“這個混賬東西簡直連一點的人性都沒有了,帶路,朕倒要看看他到底能翻出怎樣的風浪來。”
暗衛(wèi)趕緊在前面開路,南宮曜和上官澤,楊雨薇等人跟在他的身后朝著上官嘉懿和死士們僵持不下的地方走去。
來到距離鳳鸞宮有二十丈距離的時候,就聽到上官嘉懿瘋狂而帶著毀滅的聲音惡狠狠的怒道,“都別過來,誰若是敢過來,我就殺了太后,別過來,給我讓一條生路出來。”
他用那只沒有被挑斷手筋的手握著削鐵如泥的匕首抵在太后脖子上,另一只流滿了鮮血的受傷的手勉強的扣著太后的脖子,大有魚死網(wǎng)破的決然。
而太后被他的手臂勒得臉色發(fā)青,面容扭曲在一起,都有點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她目光透著強烈的驚恐,脖子上也有鮮血汨汨的流了下來。
那些暗衛(wèi)不敢徹底的激怒他,只能推開了一些距離,提著長劍虎視眈眈的瞪著他。
“上官嘉懿,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皇上滿肚子火氣,咬牙切齒的怒道,那種目光像是要將上官嘉懿挫骨揚灰了一樣。
“父皇,給你下毒的時候沒有把你的眼睛給毀掉啊,這么簡單的事情都看不出來嗎?讓出一條生路,只要我逃到安全的地方,我立刻把太后還給你怎么樣,她可是你的生母,你不心疼嗎?”
此時的上官嘉懿就是一只瘋狗,逮著誰就狠狠的咬上一口。
“她是你的祖母,你這么做就不害怕遭到天譴嗎?怎么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快把太后給放了,朕饒你一條全尸,否則,劉家和皇后都要給你陪葬!”
“我連自己的死活都顧不過來了,你覺得我還會去在乎別人的生死嗎?廢話少說,快給我準備一匹快馬,否則我殺了她!”上官嘉懿情緒激動的吼道,他現(xiàn)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定要活著離開這里,只有離開了才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逃到哪里去?還不束手就擒,非要讓死士們把你逮到嗎?”皇上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怒道,他絕對不想向上官嘉懿妥協(xié)。
“不愿意放我一條生路是嗎,那就看是你狠得下心還是我狠得下心。”
上官嘉懿說完匕首往太后的脖子上劃了一刀,太后疼得低低的哀嚎了一聲,求救的看向皇上和上官澤,眼睛里有慌亂不安的淚水落了下來。
“父皇,救救皇祖母。”上官澤低祈求道。
皇上當然很心疼太后,可是他更不想今天處處被上官嘉懿壓了一頭,他朝著死士遞了一個眼神,死士們還沒有動作,時刻注意著他的上官嘉懿再次往太后的脖子上又劃了一刀,“別亂動,亂動她就死了,有太后給我陪葬一切也都值了。父皇,你是想保持你高貴的帝王的尊嚴,還是保留太后的性命,你自己選擇。我數(shù)到十,再不做出決定我愿意和她同歸于盡,到時候你被史官們怎么記載你想過沒有,連自己的母親的性命都不顧,如此冷血無情的帝王誰還敢給你賣命?一,二,三······”
太后終于忍不住內心洶涌澎湃的恐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顫抖又尖利的聲音在夜色里顯得分外的嘹亮,“皇上,救救哀家啊!”她不想死啊,她還沒活夠呢,怎么能這樣就死掉了?
“父皇,救救皇祖母吧,我們多派人在沿路盯梢不怕逮不到他,他現(xiàn)在喪失了全部的理智,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啊。”上官澤撐不住了,眼睛里的心疼和擔憂濃得都化不開,急切的催促道。
皇上的面容有一絲松動,恰在這時候,上官嘉懿也數(shù)到了十,他得意又挑釁的瞪著皇上,大聲的說道,“想好了沒有父皇,究竟是要疼太后的性命還是放我一條生路,早做決定,我也能夠早死早超生。”
“上官嘉懿,算你狠,論心狠手辣朕不及你的一半。”到底還是不忍心親生母親在他的面前被奪去了性命,皇上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就廢話少說,準備好一匹腳程最快的駿馬,別想著耍花樣,否則我絕不會讓她好過!”上官嘉懿得意的笑了,果然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現(xiàn)在一無所有,皇上和上官澤等人果然不是他的對手。
“給他準備一匹汗血寶馬。”皇上冷聲說道。
很快死士們就將汗血寶馬準備好了,上官嘉懿挾持著太后翻身上馬,輕蔑的掃了那些鋒利的能將他扎成刺猬的弓箭,“讓開一條路,別想著耍花樣。”
“現(xiàn)在能將太后放下了吧。”皇上的怒氣已經堆積到了極點。
“現(xiàn)在把她放下了我還有活路嗎?讓人打開宮門,等我到安全的地方自然會把她給你們。開路!”上官嘉懿指著攔住他退路的人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