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大夫都噤聲,能做的他們都已經做了,還是沒能讓南宮磊脫離危險,他們也無能為力了。
“你們到賬房里去結算銀子,然后離開吧。”南宮離窩火的說道,所有的大夫都是廢物,他看到這些大夫就心煩,連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要留著這樣的大夫有什么用。
那些大夫退下之后,一向身體很硬朗的他開始流鼻血,頭暈目眩,難受得像是被烈火烘烤一樣,他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貼身伺候他的小廝嚇壞了,再次跑去將還沒從賬房離開的大夫又給弄回來了,那些大夫給南宮離開了一些藥服下去,那種烈火焚身的感覺終于稍微好了些,然而鼻血依然流個不停,怎么止血都止不住。
“本王究竟怎么了?”南宮離疲憊至極的說道,發生的一連串的意外讓他心力交瘁,對上官茜是會給安陽王府帶來噩運的災星這樣的言論越來越相信了。
“從王爺的脈象來看沒有任何問題,王爺是不是吃了什么上火的食物了?”
南宮離十分肯定的否認了,他最重視的就是養生了,鮮少吃上火的食物,再說就算上火也不可能一直流鼻血不停,身體難受得像被烤著了一般,難受得他都恨不得去死了。
“小的們才疏學淺實在找不出原因。王爺和小公子的情況實在太罕見了,簡直是匪夷所思,或許真的不是疾病的問題,而真的是被什么鬼神給沖撞了。”那些大夫心驚膽戰的說道,安陽王府實在太驚悚詭異了,還是少來為妙。
沒有辦法止住血,南宮離只能虛弱的坐在椅子上,也沒有去看洞房里的新娘子了。
艱難的熬了一個多時辰之后,府里的小廝終于找來了一位法術高深的道士,那道士在聽完南宮離的敘述之后,立刻點燃了熏香開始作法,桃木劍不停的揮來揮去,嘴里念著誰也聽不懂的咒語,忽然桃木劍尖端的紙符燃燒了起來,發出濃密的黑煙,瞬間指向了東邊的方向。
術士臉色驟變,眼睛里流露出震驚的神色,“王爺,王府里的確是有煞星作祟,煞星位于王府的東面,是才進入王府的,身帶貴氣和煞氣,稍微不慎就能將王府弄得家破人亡。”
南宮離倒抽一口冷氣整個人都不好了,“大師,你說的可是真的?”
“貧道向來有什么說什么,小公子高熱不退,王爺鼻血流個不停,渾身難受就是被妖孽作怪,府里那個流掉的孩子應該不到一個月吧,性命最是脆弱,所以被沖撞到了。”
“那有什么解決的辦法沒?”南宮離背后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渾身難受,強烈的恐懼將他的四肢百骸都快沖散了。
“貧道暫且弄一些符水給王爺和小公子服下,再給兩位一人一道護身符,應該能確保王爺和小公子生命的安全。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還請王爺將那個煞星給請到王府外面去,免得給王爺及其家人帶來災難。”
仙風道骨的道士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
南宮離臉上的神色僵硬又難看,那個女人可是皇家的公主,才從皇宮里嫁出來,想要把她趕出去談何容易?那是皇上的妹妹,他如果在新婚之夜就將上官茜趕出家門,安陽王府也沒有活路了,他絕對不敢去冒這個險。
壓抑住心底的厭惡和不甘,南宮離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說道,“道長,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那位煞星不能趕出去。”
道士眼睛里閃過強烈的訝異,掐著手指算了起來,好一會兒才破釜沉舟般的說道,“如果真的沒有辦法趕出去,那只能壓制住她了。老朽算過了,王府最西邊的角落最能削減她的煞氣,王爺不如讓那個人搬到最西邊的院子里去,我再用符咒貼在門上壓制住她的煞氣,再讓她喝下一碗符水那應該就能確保王府不會被弄得烏煙瘴氣了。”
最西邊?南宮離蹙了蹙眉頭,最西邊可是王府里的下人們和以前的正妃居住的地方,把上官茜搬到那里去住,她其不會是鬧翻天了?
“還有別的辦法嗎,道長?”真的很為難,他心里就算恨死了上官茜,也不敢輕易的把她作賤到塵埃里,她不是以前那個王妃,家世看著顯赫卻已經慢慢衰落,上官茜是皇家的公主。他做得太過分了難保那個女人不會報復做出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如果王爺想家破人亡,斷子絕孫,自然還有很多別的辦法。如果想要福澤綿延下去,要么把那個人趕出去,要么讓她去最西邊的院子住,壓制住她的煞氣,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王爺還是盡快做決定為好,越是拖延,誰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那道士也有些火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睛里卻有著危險又嘲弄的光芒。
“那么就按照道長說的去做吧。”南宮離最終還是妥協了,他可不想整個王府被上官茜那個女人徹底的毀了。
“現在老朽先給王爺和小公子弄符水喝下去,先讓小公子的燒熱退了再說,還有王爺的鼻血,再流下去也很危險。”道長鎮定自若的說道,又開始點了一炷香作法,頓時屋子內煙霧繚繞,陰森又詭異的咒語不停的響著,桃木劍飛舞帶著火焰,讓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作完法術之后,道士將紙符燒成的灰燼放在茶杯里,倒了一些清水進去,讓南宮離和南宮磊喝下。
然后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南宮離和南宮磊的身體真的迅速的在好轉,一個不燒了也不吐了,另外一個也不流鼻血了,生龍活虎得跟什么一樣。
南宮離更是對上官茜是安陽王府的煞星深信不疑,“道長,那本王的愛妃那里你也幫忙看一看吧。”
“王爺,那個孩子流掉了,夫人只需要好好調養就沒事了,不需要喝符水,倒是罪魁禍首要快點處理,否則后患無窮。”道長沒有答應南宮離去看孫側妃,而是“好心”的建議道。
南宮離咬咬牙,不敢再耽誤,直接去見了上官茜。
等了許久差點氣得七竅生煙的上官茜終于看到了她的夫君過來了,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一樣,對著南宮離劈頭蓋臉的就罵了起來,“這么晚才過來你跑到哪里去了?難道是想讓本公主變成王府的笑柄嗎,你怎么敢這樣對本公主?”
她真是氣死了,雖然心里真的很不待見這個男人,然而她也不想讓安陽王府的人給看扁了,她以后會是這里的女主人。
南宮離看到她囂張跋扈的樣子更是倒胃口,這樣的女人簡直是就是喪門星,她還好意思指責他?
“本王之前身體出了一些毛病,讓大夫過來看了歇了很久才好,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他淡淡的解釋道。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寵愛別人的,本公主嫁到安陽王府來,你就要給我應有的臉面,不要做出寵妾滅妻這樣的事情來,惹怒了我你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上官茜瞇著眼睛威脅道。
“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尊貴的嫡子,王爺自當要愛護。”她才不要讓南宮磊那個賤人出的孩子凌駕在她兒子的頭上。
南宮離對她這樣厚顏無恥的樣子實在是惡心到了極點,連看到她的興致都沒有了,更別提說喝什么合衾酒歐了。
“公主,本王將你居住的院子給收拾出來了,在王府最西邊的院子里,原先南宮曜娘親住過的院子,丫鬟打掃得很干凈,也很雅致,你現在就過去住吧。”南宮離淡淡的說道。
“憑什么本公主要去西邊住,南宮離,西邊可是那些丫鬟們住的地方,你怎么有臉說得出這樣的話來?本公主不去,絕對不去!”上官茜炸毛了,她是尊貴的公主,自然要住在最好的院子。
“那邊清凈對你養胎比較好。本王不會虧待你的,現在就搬過去吧。”南宮離不是在和她商量,而是在告訴她自己的決定。
“本公主不去,現在這個院子的一切都是按照本公主的喜好布置的,本公主覺得很好,不想去別的地方。南宮離,你現在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妻子,你還想作賤我?你以為我是像你的前任王妃那么好欺負嗎?我不去!”上官茜怒目圓瞪,大聲的說道。
“由不得你說不去!來人,將王妃扶到西邊的院子里去住下,她的嫁妝一會立刻就讓人搬過去!”南宮離氣勢洶洶的說道,他原本心里就夠窩火了,上官茜還一直挑釁著他的底線,他語氣十分強硬。
“誰敢!南宮離我是皇家的公主,你別想著欺負我,誰敢欺負我我就讓她生不如死!”
上官茜冷聲喝道,她要住就住最好的院子,才不去那些僻靜的地方。
“扶新王妃下去。”南宮離對她的威脅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厲聲命令道。
身強力壯的嬤嬤沖上來毫不客氣的拽住上官茜的手臂,將她往外面拖,上官茜氣得發瘋了,不甘示弱的讓她帶來的丫鬟和嬤嬤和王府的嬤嬤扭打成一團,她才不去!新婚之夜南宮離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以后她在王府里還有立足之地嗎,她絕不會妥協,絕不!
王府的人很快被她從宮里帶來的宮女和嬤嬤打得像豬頭一樣,上官茜不動如山的坐在床上,冷冰冰的瞪著眼前的男人,“本公主就住在這里,哪里都不去!”
南宮離周身涌動著冰冷的氣息,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來人,把公主弄下去!”
外面越來越多的丫鬟闖進來將上官茜帶來的人隔開,嬤嬤再次架著上官茜,在她怨恨不甘的叫罵聲中硬是將她弄到了最西邊的院子里。
她那些豐厚的嫁妝也都帶了過去,上官茜哭得像個淚人一樣,指著臉色鐵青的南宮離怒罵道,“你這個混賬,有你這樣對待新婚的妻子嗎?你信不信我告到皇上那里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也是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好,這里適合安胎,皇上也會理解的。王妃該有的體面我都會給你,你也不用那么大的氣性。還有,你懷了孩子最好不要勞神,管家之權暫時讓側妃們管。本王去書房睡,你也早點休息。”南宮離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平靜的說道。
“不,我要管家!明天就把管家之權給我!”上官茜憤憤不平的大聲喊道,沒有管家之權她怎么把孫側妃狠狠的踩在腳底下,哪怕把王府管得烏煙瘴氣,她也要管!
“你如果不把管家之權給我,我就進宮找太后告狀,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她才不是省油的燈,她心里不好過,那別人也休想好過,沒喲商量的余地!
南宮離幽幽的看著她,“隨你,到時候動了胎氣可別怪本王。”
扔下那么一句話之后,南宮離就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又帶著那位仙風道骨的道長過來了,那道長提著木劍在院子里作法,將符咒將整個院子貼得到處都是。
院子里的喧嘩聲讓快要睡著的上官茜又醒了過來,她讓身邊的嬤嬤去看是怎么回事,嬤嬤打聽消息完畢告訴她的時候,她氣得肺都快要爆炸了。
南宮離把她當成什么了,難道是妖孽?他怎么能把人折辱到這樣的程度,當真以為她那么想嫁到王府來嗎?
她披著衣服走出去,指著南宮離的鼻子罵道,“南宮離,你什么意思?我是什么臟東西嗎,用道士來作法做什么?你就是這么侮辱皇家的公主的?”
南宮離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對于她發瘋叫囂的樣子并沒有放在心上,“你誤會了,之所以作法是想讓你肚子里的孩子能夠平安的生下來,這是安胎的法術。”
這時候,作法的道士把一碗符水遞給南宮離,恭敬的說道,“王爺,把這碗符水給王妃喝下就可以了。”
南宮離接過符水,難得溫柔的對上官茜道,“愛妃,這是保佑胎兒健康平安的符水,你喝下去能強身健體。”
那碗水底部是黑乎乎的灰,上官茜惡心得都要吐了,硬邦邦的說道,“本公主不喝,你拿走!”
“你喝吧,不喝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個好歹怎么辦?”南宮離可不想讓她的煞氣弄得家破人亡,半是誘哄半是威逼的說道。
“拿走,本公主說了不喝就是不喝。”上官茜本身就不是脾氣多好的人,今天一連串的事情讓她心里都夠窩火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就沖著南宮離吼道。
南宮離也怒了,不喝難道任由著她去害人嗎?
他一把將上官茜拉到懷里,一只手用力的捏著她的下顎,強迫她張開嘴巴,另一只手端著碗硬是將符水給灌到了上官茜的嘴里,粗聲粗氣的說道,“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別再試圖挑釁本王的底線!”
如果可以他真是恨不得將上官茜給殺了,這女人真是他的恥辱,讓他成為了京城所有人的笑柄!
上官茜不停的撲騰著掙扎著,南宮離的力氣那么大,他身邊帶來的侍衛提著明晃晃的長劍攔住了想要沖上來護住主子的宮女和嬤嬤。
上官茜被迫將那些符水喝了下去,小臉漲得通紅,當南宮離將她松開的時候,她痛苦的咳嗽了起來,眼淚都飆出來了,鼻孔和喉嚨里是火辣辣的疼。
她憤怒至極的揚起手朝著南宮離的臉上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混蛋,你去死啊,你怎么還不快點去死!”
南宮離臉上火辣辣的,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上官茜身邊的大嬤嬤感覺到情況不妙,立刻大聲的說道,“公主,太后娘娘說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您隨時可以進宮去讓太后做主,您明天一定要進宮啊,這過的是什么日子啊,安陽王府的人欺人太甚了!一定不能就這么算了!”
上官茜也哭得稀里嘩啦的,“南宮離,我真是恨死你了!你以為我很想嫁給你嗎,你把我的一生都毀掉了,現在還想弄死我嗎?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的!我如果在安陽王府里出事,你們就等著給我陪葬吧!”
她才嫁進來第一天過的是什么日子啊!
南宮離臉色微微僵直,目的達到了,他語氣也放柔了下來,“御醫說你身體的情況很糟糕,我也是擔心到時候你生孩子遭太多的罪,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才會讓道士弄一道符水喝下去安胎的。你也別太生氣,好好休息吧。”
只要能把她身上的煞氣壓制住,他心里就沒有那么害怕了,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慢慢收拾她。
說完他帶著道士和侍衛朝著院子外面走去,上官茜越想越氣,心底蝕骨的恨意涌上來讓她再也忍不住,蹲下去從花叢里抓了一顆嬰兒拳頭般大小的石頭朝著南宮離的身后狠狠的砸過去。
南宮離觸不及防間被那塊石頭砸到了后腦勺鮮血直流,他恨得連掐死上官茜的心都有了,厲聲喝道,“你瘋了嗎?新婚之夜想謀殺親夫嗎?你信不信本王直接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