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凌薇磨磨蹭蹭,估計那些人氣得快要發(fā)瘋的時候才帶著丫鬟慢吞吞的朝著花廳走去,等她踏進門的時候,好幾道帶著怒火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到她的身上,如果眼光可以殺人,她現(xiàn)在肯定死了好幾百回了。
“老夫人,叔叔,嬸嬸,讓你們久等了真的很抱歉,現(xiàn)在可以開飯了?!绷_凌薇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不等她們發(fā)難自己先堵住了她們的話。
鎮(zhèn)國將軍府的老夫人臉色鐵青,憤怒的指責道,“你還知道你來晚了?看來這兩年在別院里把你的規(guī)矩都養(yǎng)沒了,我從來不知道哪家的長輩需要等晚輩一個多時辰的,混賬東西!”
羅凌薇身體瑟縮了一下,驚恐的朝著后面退去,像受驚的小鹿一樣,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老夫人不要罵我,不要懲罰我,我好害怕。我不是故意要來晚的,我才從別院回來又馬不停蹄的去了皇宮,身體疲倦至極,回來的時候倒頭就睡,陳婆子來的時候我剛起床。又要清理梳妝,我已經(jīng)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御醫(yī)說我身體不能快跑,即使我憂心如焚也只能慢慢走來,而我住的院子離花廳又遠,在路上就耗了很長的時間,害得老夫人等那么久是我的罪過,真的很對不起?!?
老夫人哪里肯這么輕易放過她,咄咄逼人的說道,“這不是你讓我們等那么久的理由!路程再遠,以前能做得到的事情,現(xiàn)在做不到,你是在折辱我!自己下去領(lǐng)家法!念在你身體不好,就打五個板子,好讓你記住這個教訓?!?
“不要了,老夫人,御醫(yī)說我身體虛弱,五個板子下去我一定會死的,你是要逼死我嗎?祖母,你不能那么狠心?!绷_凌薇臉上布滿了驚恐和絕望,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
“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若是家里的人都像你一樣壞了規(guī)矩卻不懲罰,整個將軍府豈不是亂了套?掌刑嬤嬤,帶她下去,不痛她是不會記住教訓的?!崩戏蛉松錈o情的說道。
兩個兇神惡煞的嬤嬤朝著羅凌薇走過來,眼看就要出手,一道威嚴震怒的聲音從門口的方向傳了進來,“住手,誰敢動薇兒!”
楊鳴斌健步如飛的走進來,一把將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女兒扶起來,充滿殺氣的銳利目光落在那些滿臉怒容的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弟弟身上,猶如野獸般的嗜血氣息源源不斷的從身上釋放出來,原本還氣焰囂張的幾個人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誰敢動我的女兒,我擰斷他的腦袋!”
老夫人脊背涼嗖嗖的,頭皮發(fā)麻,然而想到之前被羅凌薇擺了一道,硬生生的被受了那么大的屈辱,胸口的那股怨氣怎么都咽不下去,“將軍,薇兒目無尊長不守規(guī)矩,若是不好好教訓,以后嫁到晉王府別人肯定會說將軍府沒規(guī)矩。薇兒是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姑娘,到時候整個將軍府都蒙羞!”這么多年了,她在將軍府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沒人敢忤逆她,何時受過這么大的屈辱?
楊鳴斌冷笑一聲,“我原來不知道,我女兒在自己家里竟然過著如履薄冰的日子,稍微不如老夫人你的意,就要被打。是誰給了你這樣的權(quán)力的,老夫人?我怎么不知道鎮(zhèn)國將軍府有什么家法?薇兒,不用再跪了,你身體虛弱,快坐下。有爹給你撐腰,誰也別想欺負你?!?
這話雖然是對羅凌薇說的,然而聽在老夫人和幾位老爺太太的耳朵里分外刺耳,楊鳴斌這話實際上是說給他們聽的,幾個人的臉色異常難看了起來。
“斌兒,你不能這么護短,會把她慣壞的,等她嫁到晉王府去之后,再這么能闖禍,誰幫她收拾爛攤子?你這樣不是愛她而是在害她?!?
老夫人只覺得心頭一口老血涌上來,讓她頭暈目眩,心里恨死羅凌薇了,這個小賤人一回來就給她沒臉,簡直氣死她了,再這樣下去,將軍府還有她的立足之地嗎?不行,她絕對不能這個小賤人把她踩在腳底下!
“我愿意疼寵我的女兒,有錯嗎?老夫人如果看不慣,大可以帶著幾個弟弟搬出將軍府去,我絕不攔著。以前我不在將軍府里,薇兒具體承受過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再追究,但是我狠話撂下了,從現(xiàn)在開始,誰敢對薇兒不敬,誰敢讓薇兒受委屈傷心流淚,我絕不會讓他好過,你們都聽清楚了?!?
楊鳴斌威嚴的國字臉上布滿了森寒的殺氣,猶如野獸般兇狠的目光一一從花廳里所有人的臉上劃過,警告的意味那么明顯。
“斌兒,你這是要忤逆我嗎?不要忘了我是你的母親!你這是目無尊長,以下犯上,就不怕御史臺的人參你一本嗎?薇兒一出世她娘親就撒手人寰了,又因為體弱多病在別院靜養(yǎng),我們都疏忽了對她規(guī)矩的教導,她今年秋天就要出閣了,更是要把禮儀規(guī)矩教好才不會被人看輕了去,而不是像你這么溺愛,你會毀了她的?!崩戏蛉撕薜脦缀跻榱艘豢阢y牙,卻只能將滿腔的恨意壓下,苦口婆心的勸道。
“老夫人只是我的繼母,爹臨終之前也留下遺言和和離書,若是老夫人一味的強硬固執(zhí)想要凌駕在我的頭上,還是搬離將軍府吧。這些年老夫人養(yǎng)尊處優(yōu),我也算仁至義盡了?!?
楊鳴斌似笑非笑的說道,想拿孝道壓他,做夢!
“你敢!”老夫人聲音都變了,顫抖的指著楊鳴斌,“我沒有做錯什么,憑什么要我搬離將軍府?”
“就憑你敢苛待薇兒,就憑鎮(zhèn)國將軍的官職是我浴血殺敵拿命掙回來的。如果不能善待我的女兒,我憑什么還要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楊鳴斌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
老夫人面色灰敗,想到那封和離書,囂張的氣焰退了下去,卻依然嘴硬的說道,“我是為了她好,別不識好人心。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的時候,禮部侍郎楊瑞凱的母親帶著一群窮兇極惡的人鬧上門來了,說薇兒在皇宮里面害得她的兒媳婦難產(chǎn),讓我們一定要給他們一個交代,不然就把薇兒的所作所為刊印成冊子貼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讓人知道她心思歹毒,行徑惡劣,搞臭她的名聲。將軍,雨薇才回來就惹出那么大的禍事,你讓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她的名聲要是臭了,楊家的名聲完了,誰還敢和楊家的小娘子和少爺們說親,你去上朝的時候怎么面對同僚?他們肯定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說你教女無方?!?
說來說去還是不放放過薇兒,還是想打薇兒五個板子,薇兒那虛弱的身子骨,五個板子下去就算沒有死也被打得半殘了,好歹毒的心思!
楊鳴斌嘴角噙著嘲諷的弧度看向心懷鬼胎的繼母,“那依老夫人看,要怎么做?”
“當然是讓薇兒帶著厚禮到楊瑞凱家負荊請罪,取得他們的原諒??!害得別人的兒媳婦難產(chǎn)還血崩差點死了,這簡直是喪心病狂的事情,薇兒你難道就沒有半點負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