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連的故事
在新兵連的日子里,年輕的新入伍戰士日夜重復著同樣的訓練,讓人枯燥而緊張,但畢竟是一幫第一次離開家的孩子,也有不少使人忍俊不禁的事情發生,這樣的生活讓張輝一直不能忘記。
剛去新兵連的時候,由于新兵們在家沒有經歷過那么高強度的訓練,戰友們晚上能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那真的感覺是最舒服的時候了。可以放松一下極度僵持的肌肉,所以熄燈哨一吹,不出幾分鐘基本上全都去夢里會該會的家人啊,朋友啊,對象啊。張輝也一樣,倒床就睡。由于白天訓練的緊張,直到睡覺了精神還是保持著高度的集中與緊張。一天晚上張輝做夢了,夢見了正在訓練著軍體動作呢,向左轉,向右轉,齊步走。忽然一陣笑罵聲把張輝驚醒。張輝猛地坐了起來,呆呆地看著大家,所有的戰友都躺在床上對著張輝笑呢。這個時候班長笑罵道“你想上天啊?”
張輝丈二和尚摸不到腦袋的以為自己又犯什么錯誤了呢!急忙辯解道說:“不是啊。”
班長說:“不是,你小子躺在床上不好好睡覺,你叫什么齊步走啊?一個班的人都給你叫醒了,上面是房頂,我看你怎么給我躺著齊步走上去?如果你能以現在這個姿勢走上去,不就可以往天上走了。”
張輝一聽樂了,這才明白剛才為什么班長說他想上天了,如果找這樣走下去,就是往天上走啊。原來自己喊了夢話,只好向全班戰友倒了個歉,大家在嘻嘻哈哈中又進入了夢鄉。
新兵連里有一個叫張磊的,到了新兵連有了一個壞毛病——打呼嚕。據他自己說,在家的時候不打呼嚕,是到新兵給累出來的,晚上只要熄燈睡覺了眼睛一閉不出10分鐘肯定開始有節奏的、反復的呼嚕聲。而且是屬于男高音那一類型的。所以不少戰友都因為這呼嚕聲而睡不著覺。最搞笑的是有一天清晨起床,張磊發現自己幾乎給東西給掩埋了。解放鞋、腰帶、帽子、水壺、挎包、雨衣等平時大伙準備緊急集合放在床頭的東西都在他的床上,象個小山一樣。
于是他生氣地問道:“你們的東西怎么都在我床上啊?(因為東西上都寫有自己的名字)”
大伙回答:“你小子那呼打的房子都搖搖欲墜了,只顧著自己蒙著被子打呼嚕了,也不管我們死活了。給你呼的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們也只能拿起手中僅有的武器和你拼了。扔你一下,你老實不了多久就又開始了。你可不知道,班長都急了,下了命令讓我們和你這個小鬼子拼到底,我們集中了全班的火力,才支持到了早上,我們容易嘛?”
聽完大伙的話張磊也不禁大笑起來,保證一定會改,結果到了晚上又繼續了。這樣的情況一直到戰友們都能聽著呼嚕入睡了才算完事。不過后來張磊并未和張輝分到一個班里,也算是張輝的榮幸。
緊急集合是新兵連的一個考核項目,也是部隊戰斗力和快速反映能力的重要體現部分。要求是在沒有燈光的情況下在10分鐘內穿好衣服,帶好所有戰備必須品,整好隊,10分鐘之內到指定集結地點集合方才合格。要知道在睡夢中忽然聽到哨音爬起來,然后抹黑穿衣服打好那三橫兩豎的被子,帶好戰備物資前去集合可真的不是件簡單的事。記得有一次緊急集合,事前連里下了通知說晚上搞緊急集合,所以到了夜里大家都不敢睡覺,一根神經都繃在那里呢,11點,連長關了走廊里的燈,吹起了哨子。大家在一片慌忙中全部從床上跳了起來,亂起了一團,也不知道該先疊被子好還是先穿衣服好了。沒一會就聽見有人叫我的褲子誰拿了?還有我的鞋子呢?誰穿了啊!那個時候誰也沒有時間管誰了。張輝只記得穿了條褲子,套上去后才發覺原來穿反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穿上再說。在屁股后面把大扣子給扣上了就開始用背包繩打被子了。打好后跳下床發覺解放鞋不知道誰給穿走了,而拖鞋也只剩下一只了,還有一只給誰弄走了,看又看不見,時間也快要到了,只好穿著一只拖鞋應付了。跑出門外,連長集合開燈檢查,大家一看人們的狼狽樣都偷偷的樂了。有上面穿冬裝下面穿迷彩的,有褲子穿反的,啥樣的都有。張輝是不僅褲子穿反了,一只腳穿了個拖鞋,另一腳打赤腳,結果張輝和幾個戰友給當了典型站到了部隊前面亮了個相,丟死人了。再那以后張輝就多了個外號:‘赤腳大仙’。最可憐的是有一位戰友,一點名少了他一個。回宿舍找到了他,他正在滿屋子的找褲子呢,穿了個上衣、背著個被子而沒有穿褲子的他更是搞笑,后來才知道那兄弟的褲子讓張輝套走了!張輝的褲子給塞到被子里一起打起背包了!氣的這個兄弟將近一個星期沒有理張輝!后來下連隊緊急集合打的次數多了,也就熟能生巧了,3分鐘左右每個人就可以準備好了!不過當初那窘迫的樣子,不管什么時候,只要張輝見到那位戰友都會笑個沒完!
嚴寒的冬天里,凜冽的北風吹在人們的臉上感到刺骨的寒冷,讓很多南方新兵受不了,他們知道內蒙古寒冷,但他們從未見過這么寒冷的天氣,就是張輝這個遼寧人也沒見過近零下四十度的天氣。
一列列的新兵將整個操場擺的滿滿的,班長站在隊列的前方,喊著標準的隊列口令“‘立正、向左看齊、向前看’,‘稍息、立正’,‘向右轉、向左轉’,壞了壞了,向右轉,有人向左轉了,一踉蹌兩個人碰到一起臉對臉了。
“你看看這新兵蛋子怎么轉的,你倆接吻啊。”班長大聲地說道。‘向后轉’、壞菜了,向前轉了又錯了,暈。
“班長我們商量一下行嗎?踢屁股的時候踢輕點行嘛?”有人發話了。
“不許說話,知道不?”班長找踢不誤。
新兵祥子入伍已經有幾個月了,這幾個月里風吹日曬的沒少了受苦頭。
一天排長王大鵬要求新兵們集體給家里寫信,祥子聽后異常興奮,因為他家是山區的沒有電話,跟家里之間聯系只有通過寫信這個方式了。
之前祥子從來都沒離開過自己生活的那個山區,這次是祥子第一次寫信,滿滿的幾頁信載滿了祥子入伍這幾個月的酸甜苦辣,更載滿了對家人的思念之情!信寫好了之后問了一下張輝怎么寫信封皮,便寄出去了。
可這一寄出去不要緊,其他戰友都收到回信半個多月了,祥子還沒收到回信,祥子這下子著急了,他是寄給爸爸的,莫非爸爸收到了信沒給自己回?平時爸爸最疼自己了啊,是爸爸不會寫字,那也應該讓別人替他寫一封啊,還是自己家路遠條件差,郵寄的慢。再等等吧。
又是一個周過去了家里還沒寄信回部隊,祥子有點灰心了,就在這時排長王大鵬派人來喊祥子說是有他的信要他去取,祥子一聽那個高興啊,飛一般的跑去找排長王大鵬去了,一進屋就聽見王大鵬和一幫子人在那里拿著一封信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笑,王大鵬見祥子來了劈頭蓋臉的就問他:";我說祥子同志啊,是不是以前沒寫過信啊?”
祥子被排長這么一問還真愣住了,心想,這排長怎么知道啊?排長見祥子還在犯迷糊就把信遞了過去道:“仔細看看你信封上寫了些什么。”
祥子看了看信封沒感覺什么不對,反問道:“咋地拉,排長?”
排長被他這么一問弄的有點哭笑不得,原來啊,信封上哪里都對,包括郵編,寄信人是祥子,可問題就在于他的收信人一欄上寫的是:爸爸收!
當時他問了張輝怎么填寫,張輝詳細的告訴了他,但讓張輝萬萬沒想到的是收信人竟然會寫成“爸爸收”,張輝怎么也沒想到他會犯這樣的錯誤。可能是對爸爸的尊敬吧,可是誰又認識你爸爸是誰呢?
這就是一個普通軍營的趣事,一個也只有當過兵才能發生的趣事,多年后戰友們聚到一塊,仍然會沉浸在那歡聲笑語中,閉上眼,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朝思夢想的新兵連的生活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