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生活

在老年人心裡有一種不成文的說法，百天讓孩子抓東西，將來可知到孩子的命運。於是，在輝百天的時候，爸爸媽媽給輝擺了滿炕的各式各樣的東西。鎖柱逗著輝吸引他的注意力，讓輝往擺的東西上看，好讓輝抓東西，輝用手夠啊夠，夠了半天，終於抓起了一把玩具槍。老太太樂了說：“看，看，那麼多東西他不抓，竟然抓到了一把玩具槍，這孩子將來一定是個當兵的，咱們後繼有人了，這孩子又走他爺爺的路啦，繼承他爺爺的衣鉢了，將來也給奶奶在部隊上立大功。”

實際鎖柱不太相信這些，只是老太太主張抓，只是逗老太太高興而已，隨便也想知道這孩子長大後的志向，日後看一看這玩意到底準不準。後來老太太逢人就誇她的寶貝孫子百天抓的是槍，將來要當兵有出息。

可能是由於缺鈣的原因，輝出生後腦袋比較大，因此，剛開始學走路的時候，總感覺頭大脖子細走路不穩當，有些搖搖晃晃的感覺，好像細小的脖子支不住他大頭的似的。

輝是個聽話的孩子，也是個懂事的孩子，雖然有時候脾氣很倔。輝在幼年時學會的第一個兒歌是爸爸教的‘大頭大頭，下雨不愁，人（銀）有雨傘，我有大頭。’

一般孩子小時都會在父母懷裡撒嬌耍賴，出門總是讓抱著，不願意自己走路，而輝卻從來沒有這種現象，一學會走路就從不讓人抱他。

在輝幾個月大的時候，經常會鬧夜，每到半夜時間就開始哭鬧，一直到凌晨。有時一哭三、四個小時，甚至五、六個小時。花沒撤只要輝一哭，就起來給輝餵奶，一直抱著輝，直到輝入睡。時候久了花了熬的受不了，被輝折騰累的夠嗆，特別是輝的這種哭聲一直持續到一歲多。這麼長時間的折騰讓大人又擔心又著急又費神。到最後花累的連抱輝的力氣也沒有了，想讓鎖柱抱抱輝，可是鎖柱乾的是體力活，更累，而且是一週一回家，回一次家不容易，花也捨不得讓鎖柱再累著了，由於鎖柱工作累，往往能在輝的哭聲中安然睡去。花對鎖柱說：“有時候真不想管他了，讓他哭個夠算了。”這種哭聲花和鎖柱始終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老太太說可能是孩子受涼了肚子不好，消化不良。但也不能這麼久肚子不好吧，花和鎖柱被逼的無奈，按當地迷信的說法到大街上的電信志村桿子上貼上一張紙，上面寫道：天晃晃，地晃晃，我家有個夜哭郎。行人念上一百遍，一覺睡到大天亮。不知道是這一貼起了作用，還是其他原因，輝一歲多的時候，這種哭聲突然停止了，花和鎖柱也從此解放了。

如果問孩子們小時候最怕的是什麼？也許人們會說打針吃藥。其實不然，輝最怕的是大便。每次大便之前輝總是扭來扭去，老太太一看輝在扭，馬上就知道要大便了，趕緊把小壇盂給輝，讓輝坐上去，輝一邊使勁一邊哭著說：“奶奶我拉不出來。”成串的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看著很是可憐。老太太心疼孫子，總是用和藹的口氣哄道：“好寶寶，不要怕，奶奶在呢，你慢慢拉，有奶奶在，不會疼的。”可輝大便乾燥就是拉不出來，於是老太太經常給輝吃“七針丹”等藥，有時候給輝打開塞露。有時候藥吃的少了不管用，吃的多了又會拉稀不止。更多的時候都是老太太用手給輝往出摳。每次大便輝都會哭的淚如雨下，這在他記憶中是一件非常痛苦而又難忘的一件事。如果趕上鎖柱在家，都是鎖柱來處理，因爲輝年齡還小，腹部沒勁，鎖柱便用手使勁摁著輝的肚子好讓他使勁，往往是鎖柱將輝的肚子又摁的疼痛難忍，輝一邊哭一邊又喊：“別摁了，摁的肚子疼死了，我還是拉不出來。”眼淚花花地往下流、鎖柱和花沒少用手給輝摳糞便，這樣痛苦經歷一直持續到六、七歲，纔算解脫。

小時候的輝長得非常招人喜愛，誰見了這孩子都會抱一抱或親兩口。輝小時身體特別瘦，比院中同齡的孩子稍矮一些。爸爸媽媽總是盼輝長的快一些，更快一些，甚至在他們眼裡輝每天在不停的長，由於奶奶會裁衣，所以爸爸媽媽經常用皮尺給輝量身高。

一天花從鄰居家串門回來，鎖柱正好在家休息逗兒子說：“來爸爸給你量一下身高吧！”，不滿一歲的輝還不太會說話。高興的讓鎖柱把他領到飯桌前，因爲每次爸爸媽媽量身高，都是以飯桌爲參照物，輝已經習慣了。輝靠在飯桌前面，由於還不太會走路，站在飯桌前比較穩當。鎖柱拿捲尺給輝量身高，鎖柱先把卷尺的一頭放在輝腳下，當鎖柱把尺子量到輝頭上的時候呆住了。怎麼一下子長了三公分，於是鎖柱重新再量，還是這個結果。鎖柱小聲嘀咕：難道尺子不準。可是看了半天沒發現錯誤，這是怎麼回事鎖柱也糊塗了。還是女人細心，站在一旁的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在一邊樂著說：“你看兒子的腳”。

鎖柱低頭看輝的腳，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啊，也沒看出什麼破綻來。花說：“你再給他量一次”。於是鎖柱又接著給輝量身高，這一次鎖柱多了一個心眼，一邊量一邊看輝的腳下，秘密發現了，原來在鎖柱把尺子放在輝的腳下往上量的時候，趁鎖柱往上看尺子的時候，輝悄悄的將腳尖立的直直的，難怪一下長高了三公分。鎖柱看明白後樂了，對輝說：“好了，量好了，不錯又長了三公分”，輝像沒事一樣到—邊玩去了。鎖柱很奇怪地問花說：“誰也沒教他，小小的年紀他怎麼知道翹腳尖呢？”。花也覺得奇怪，這麼小的年齡應該不會懂這些。鎖柱說可能是老太太教的吧。可是第二天花和老太太覈實此事，老太太說不是她教的，而且她已經發現了這一秘密了。老太太很自豪地誇獎道：“我說過我的孫子錯不了，就是聰明，將來長大了啊一定會有出息的。”

奶奶對這個寶貝孩子疼愛無比，什麼事都護著他，不過有一次奶奶卻打了這個寶貝孩子。有一年過年鄰居的嬸子教了輝一首兒歌：‘過大年，放大炮，爺爺把著奶奶尿，奶奶尿的唰唰唰，爺爺笑的哈哈哈。’鄰居告訴輝，回家後念給奶奶聽，奶奶一會笑掉大牙。輝回到家後聽話地對著奶奶就念了起來，奶奶聽完後上去就是一記耳光，輝被打懵了，不知道奶奶爲什麼發這麼大脾氣，爲什麼要打他。實際奶奶對爺爺有著深深的敬仰之情，爺爺是革命者，是烈士不能被別人褻瀆，包括她的孫子。而媳婦和兒子也不明白老太太今兒個是咋地拉，怎麼對疼愛的孫子發這麼大火。趕緊把輝拉到一邊教訓了一番。這一記耳光讓輝終身難忘，從此再沒有念過這個被老太太稱爲黃色的兒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