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回去上班, 沒有再接到蘇晴云的電話,她依然是下班過來接我,也沒再提讓我去云海上班的事, 反倒為作畫的事很是興奮。
晚上, 在柔和的燈光下, 她在我面前脫掉了所有的衣服, 斜躺在床上, 看著我,那害羞癡情的樣子,讓握著畫筆的我, 忍不住心旌蕩漾。
由于我們想把這張畫掛在臥室床頭上,所以我用了一米二乘六十的畫紙, 這張畫我足足畫了兩個半小時, 可是我只讓蘇晴云保持姿勢大概十五分鐘。打完底稿, 我便讓她穿上睡衣,可以隨意活動了。
蘇晴云過來看我畫, 她沒說什么,一直安靜地看著我的筆在畫紙上起起落落。偶爾她會遞過來一塊水果,或者一小杯熱牛奶。越畫到后來,她越摒息靜氣地盯著我的畫板,我感覺到她眼中的喜悅愈加明顯, 可又不敢表達(dá)出來, 怕擾了我。
等我的畫全部完成時, 已經(jīng)是夜里快十一點了。蘇晴云看著畫板上那張她喜歡極了的畫, 眼睛都舍不得離開, “這就是我想要的感覺!”
我笑了,“好了, 趕緊洗漱睡覺吧,不要看了,它又跑不掉。等明天有空拿去裱上,就可以掛在床頭了!”
由于已經(jīng)很晚了,我畫的累,蘇晴云雖然高興,但肯定也累,洗漱完上床,我們只是一記長吻便算道了晚安,沒多說什么。
第二日,我們各自上班去,蘇晴云送我到擎天大廈,便說先去裱畫,再去上班,我還笑她那么著急。
心情不錯的我,來到社里,先按了指紋簽到,然后就在工作間里開始忙了。可是,昨天沒有看完的海外版雜志樣本怎么不見了?我正在桌子上翻找著,社長秘書過來,“白總監(jiān),社長請您到他辦公室去一下!”
我心里急,不會是要問我關(guān)于海外版雜志的事吧,我不但沒看完,現(xiàn)在連樣本都找不到了!
我有些忐忑,跟著秘書小姐去了社長辦公室。
社長見到我,趕緊起身,讓我坐下,待秘書小姐把門掩上之后,才說,“白總監(jiān),我對于你來到‘韻’所付出的一切,表示深深的感謝。尤其是那次搶到獨家頭條,實話說,我特別欣賞白小姐你的才華。”
我看著社長不怎么自然的表情和聽著他有些怪異的話,不禁微皺了眉,社長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說這些?這看上去是表揚我,但怎么聽都有點欲抑先揚的感覺呢?我沒說話,繼續(xù)聽他說。
“但是,”果然有了轉(zhuǎn)折,“‘韻’可能還不夠好,所以白小姐在社里,實在是委屈你的才華了。我也不想繼續(xù)大才小用,所以我已經(jīng)登了新的招聘啟示!”
社長沒有再說下去,但是看著我,我也終于恍然大悟,我是被炒了?!我既然被他說的這么好,居然被辭了?!這太讓人難以理解了!
我想我的表情已經(jīng)表達(dá)出我想問的話,因為社長在回答我了,“白小姐,我再次強調(diào)一遍,失去你,絕對是我們‘韻’的一大損失,但有些決定不得不做!我相信你以后一定會有更好的發(fā)展!”
這是我聽過的,炒人時,最好的說辭,我有些諷刺地反問,“社長,這么說,我被炒,是因為我太優(yōu)秀了?”
“白小姐,盡管你不相信,但確實是這樣!”社長的話說得很真誠,但在我看來,卻虛偽極了。
“哈哈,好吧!”我笑了,但是肯定是輕蔑極了,我看到社長的眼里也有一絲被激怒的情緒。
社長探過身,“白小姐,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我該什么態(tài)度?”我反問。
我看到社長在努力地平息自己的怒氣,他慢慢地說,“既然這樣,我就不打算瞞你了,昨天云海的蘇總打來電話,向我要人,說她看上了你的才華和工作能力,想挖你去她那邊,我當(dāng)然沒有同意!”
我聽到云海兩個字,頓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蘇晴云居然瞞著我,直接和社長要人!只是我現(xiàn)在沒心情去生氣蘇晴云,我很想知道,為什么社長就同意了呢?
“可是,你是知道的,我們和云海有合作,而且我們也在籌劃上市的事,與云海的合作至關(guān)重要。而且她說如果我放人,她會極力支持‘韻’后續(xù)的各項事業(yè),包括資金與人脈。如果我拒絕,這一切都沒有了!所以……”
“所以,你就同意了!”我想理智上我是能理解社長的處境,但情感上這讓我有些接受不了,覺得我是這場交易中的犧牲品。
“錦上添花,不是很難,但雪中送炭,這樣的機會,我是不會放棄的!”
社長的話,讓我意識到,我就是為“韻”錦上添花的人,任何人都可以,但“韻”如今要發(fā)展,需要支持,云海的作用就是雪中送炭!相形之下,我又算什么呢?肯定會被毫不猶豫地放棄掉。美術(shù)總監(jiān)的職位,可以再招人,但云海的支持,失去了,便不容易再遇。
社長的話雖在理,但我還是感到自尊心嚴(yán)重受挫。我點點頭,“明白了!”我想我桌上那本海外版的雜志樣本,不是找不到了,應(yīng)該是被拿走了。
我出了社長辦公室,慢慢地往回走,心里有些難過,我是喜歡在這里工作的,如今居然被辭了?對了,始作俑者是蘇晴云!這個女人怎么能這樣霸道,她干涉我的工作,她難道想主宰我的人生?
我路過彤姐辦公室,剛好她出來,見到我情緒不好,叫住我,“小白,怎么了?”
我苦笑著,“我因為太優(yōu)秀,而被辭了!”
彤姐眼里有著驚訝,“你進來!”她把我拉進她的辦公室。
她問我緣由,我便一五一十地和她說了。彤姐一直看著我,眼中沒有同情之類的情緒,反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待我都說完,她竟笑了,“小白,這是好事!別那么沮喪!否則,社長看了,更覺得辭了你是正確的決定!”
“這是好事?”我睜大了眼睛,“彤姐,我都這樣了,你別打趣我了!”
“小白,”彤姐看著我的眼睛,很認(rèn)真地說,“你相信我,你離開‘韻’,真的是好事!”
“為什么,怎么會是好事?”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這怎么會是好事!
“你信我就好了,”彤姐起身,往外送我,“高興點,去收拾東西吧,別瞎琢磨,該干啥干啥。我下班請你吃飯,安慰下你‘受傷’的心靈,好不?”
一聽彤姐要請我吃飯,我立即想到愛吃醋的蘇晴云,可是此刻我對她有氣,她怎么能這樣?我當(dāng)真是一點自由都沒了,下一步她是不是讓我24小時都要在她的視野范圍內(nèi)了?
想到這兒,我答應(yīng)了彤姐,晚上和她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