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小夢拖回家,幫她洗漱然后送回她的臥室,看她迷迷糊糊地還在說著什么,我不禁皺著眉,小夢好像是有什么心事,直覺是從她回來,有些什么不一樣了。
把她安頓好,我也回了自己的房間,還要做功課。擰亮桌上的臺燈,開始研究面前的雜志。
原來也看過“韻”,但當時只是以一個讀者的姿態來看,現在不一樣了,我是以一個策劃者來看整個雜志的美術設計,包括整個版面的設計,插頁內容,還有選用的照片或者圖片。
也不知道明天社長會提什么問題,其實總體而言,“韻”的美編部分還是很好的,幾乎是無懈可擊,要是硬說雞蛋里挑骨頭,那就是原創的圖片不夠充足,我看了下圖片或者照片的出處不少都是在網上下載的。問題找到了,缺少原創,那么就增加原創,只是不知道我手下的這幾個人都有些什么特長,明天上班,還需要弄明白。
我看了下桌上的表,快十二點了,得睡了,否則明天第一天上班就頂著熊貓眼可不好,那樣的話,極容易被我那美女上司笑話。
第二天,例會下午一點半在2808會議室準時開始,到會的都是社里的管理層,各個部門的領導,我作為美術工作的負責人也要參加。
那個年輕英俊的社長先是對過去一周的社里的工作簡單地做了總結,接著他說,“社里上周的招聘活動已經落下帷幕,通過這次招聘,為社里注入了新鮮血液,我對‘韻’今后的發展前景更加看好。可能在座的各位也都看到了,我們管理層也迎來了新的成員,下面我就為大家介紹一下新任的美術總監白以寒小姐。”
我聽到社長如此隆重的介紹我,著實有點吃驚,原來我是他從眾多應聘者中挑選出的唯一直接進入管理層的人。
社長看著我的資料開始介紹我的簡歷,他還特意強調了我的那次獲獎。實話說,我真的不怎么喜歡被別人那樣介紹我,數著我過去的榮譽,來預測我的未來。但是我知道,社長可能是在給向其他同事說明選擇我的原因。
“白總監,請您也簡單說兩句吧!”天啊,居然還被叫到發言,也不是如我那上司所說的要談對雜志的看法啊?難道故意耍我?害得我昨晚點燈熬油的!
我起身,先是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彤姐,又看向社長,“我很榮幸能來到‘韻’,非常感謝社長先生給我的這個展示自己的機會和平臺,”我又環視會議室,坐著的大多是我的同齡人,或者也大不了多少,“美術工作和社里的各個部門都有關聯,我們美術組一定會積極配合各個部門的工作,爭取按時準時地完成任務。也希望各部門能夠支持我們美術組的工作。謝謝大家!”我沒再多說什么,覺得說得好,不如做得好,我從來都是個用行動和成績說話的人。
“好,好,言簡意賅,”我剛落座,社長就出言相贊,“看來白總監是個行動派!”他又轉頭對彤姐說,“欒主任,我想白總監的到來,會令你們編輯部如虎添翼的。”
聽著社長的話,似乎沒什么問題,但我直覺還是有點怪,這是表揚我呢嗎?還是說給某人聽?
我看了一眼彤姐,她看著社長,說得很慢,“我希望也是!”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互視的兩人之間是暗潮洶涌。
社長又布置了些新任務,就散會了。回到工作間,我把會議精神又傳達了一番,坐回自己的位子,還是對剛才社長和彤姐的眼神交流心存疑慮。
后來又一想,哪個單位沒點勾心斗角的事,我只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我們美編組擁有整個一個大大的工作間,員工們有自己的帶隔斷的工作桌,有相對獨立的空間,另外工作間內,還有一張大大的圓桌,一般組內開會大家都會圍坐在這里。而我這個總監的位子是單獨被隔離在東南角的,算是辦公室吧,只是除了成直角的兩面墻,其它兩面是透明玻璃的。所以,雖然我的位子被單獨隔出來,但是這玻璃隔斷讓我其實是沒有了隱私,整個辦公過程都在工作間內所有人的眼中。當然他們的一舉一動,我也一目了然。
開完例會,其實離下班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我見那個和我一同應聘的女孩還在她的辦公桌邊忙著什么,便叫她過來。在新同事見面會時,我已經知道了她叫程琳。
“白總監,什么事?”她進了我辦公室,很恭敬的問道。
我笑了,“看樣子你比我小,叫我白姐就行,叫總監怪怪的。”
“白姐!”她有點害羞,但還是改了口。
“他們都在收拾下班,你怎么還在忙?”我問道。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一下子接收了好多信息,覺得有好多事要做,所以.....”程琳一本正經的說,看得出她是個做事認真的女孩。
“你的專業是......?”我禁不住問道。
“我的專業是廣告設計,但是我來‘韻’應聘的是——攝影。”她說的有些猶疑,仿佛是怕我因她不是專業的而對她的攝影能力有所懷疑。
“不知我是否有幸看看你的攝影作品?”我確實很想看看一個非科班出身的攝影師,到底拍出的照片是怎樣的,尤其是我對攝影也一直很喜歡,平時也總拿著單反到處轉悠。其實當年我那個獲獎的手繪作品,就是我先拍下來,又畫出來的。
“那我去拿,在我的辦公桌上。”她起身出去了。
此刻,已經是到了下班的時間了,工作間里的同事一個個地往外走,有的會主動和我說聲再見,也有的問我怎么還不走,我說還有點事要忙。
程琳在她的辦公桌上翻出一個厚厚的本子,拿了過來遞給我,“白姐,這是我這幾年拍的我認為還能看的照片,不是很好,但是我會越來越好的。”
我翻看著她的作品冊,覺得她真是過謙了,我雖不是專業學攝影,但是因為愛好,又學美術,所以審美不賴,她的照片風格迥異,既有人物,又有風景,有遠景,也有特寫,“很不錯嘛!”我衷心地夸贊道。
“沒有了,白姐見笑了,這很多都是幾年前拍的了。”她聽到我的夸贊,又有點不好意思。
“程琳,我找你呢,一是因為你也是新人,要想在這個競爭激烈的雜志社有一席之地,總要拿出點成績,而我也算是新官上任,當然也要有所成績。不知你注意到沒有,目前‘韻’的很多照片都是摘自網絡,很少有原創的,所以我想,你可以充分發揮你的攝影天賦,只要有新聞,你就跟記著去,多拍些照片,這樣你的曝光率也就高了。”
程琳認真地聽著,不時的點頭,看來她對我的建議,覺得很對。
正在這時,工作間外走過一個人,高跟鞋聲很清晰,我只掃了一眼,便知道是彤姐。下了班的她,又恢復那種明艷妖嬈的打扮了。
本以為她就直接走過去了,沒想又折回來,探頭看著工作間內的我和程琳,她面無表情地說,“”小白,明早來我辦公室一趟!
我答應了一聲,好的,她又踩著高跟鞋走了。
“欒主任好像很嚴厲的樣子!”程琳也看到了彤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