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旖旎春色鋪滿室,她本打算將這夢境般的浪漫做個完美的結,奈何他不允她,牢牢的將倦怠至極的她圈在自己懷里。
他是竭盡所能的索求,她是心甘情愿的的付出。
從客廳到浴室,最后雙雙癱軟在臥室的大床上,睡去前,他攬著她的腰身,貼在她耳畔軟語輕喃:“我愛你!”
她再次濕潤了眼角,聽他漸至沉穩(wěn)的呼吸聲,透過朦朧夜色審視他俊美的輪廓,三年的守候,終在雪蘭身死之后才聽他親口言愛!
想抬手拂去那一片水澤,指尖不經(jīng)意的觸上了他手腕上的吊墜,心瞬間像炸開了一般的痛。
安柔擰緊眉頭,眼角的淚如斷線的珠子,湯醫(yī)師再三交代,她不能做任何激烈的運動,陷入昏迷前,腦子里突然浮現(xiàn)了一句——荼靡花開,情歸彼岸。
花非花,霧非霧。
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云無覓處。
她以為那痛苦是與生命的切結,卻原來是為了迎接夢醒過后更錐心的現(xiàn)實做的鋪墊,臉上一陣濕冷將她自朦朧夢境中拉回,掙扎的撐開眼皮。
施洛辰披著浴袍,昨夜流連在她身體上的修長手指此刻捏著個高腳杯,眼含嫌惡的看她醒轉。
清晨的陽光落在他臉上,將他的俊美詮釋的如此明艷,卻化不開他眉目間的陰冷。
在她睜眼的同時,他將高腳杯摔在床邊,抓起丟在角柜上的破衣服狠狠甩在她臉上,冷言惡語:“安柔,你不但卑鄙無恥,下賤的程度也令我大開眼界,連個婊子都不如,裝模作樣到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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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柔深深的呼吸,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她雖早想過,可經(jīng)過昨晚的恩愛之后,還是覺得難以接受,吃力的撐起身子,拿掉臉上的衣服,任由劉海上的冰水順著臉頰滴淌,無愧于心的望著他,堅定的說:“你說你愛我!”
他的譏諷頓止,就在她綻開笑容時,突然伸手攥緊她的胳膊將她從床上扯了下來。
跌落在地時,安柔只覺手心一陣刺痛,抽了口氣,擰緊了眉頭。
看她如此狼狽,他的視線輕蔑的掃過她毫無遮掩的身體,怒聲謾罵:“你真是恬不知恥,干癟的身材令我沒倒盡胃口,胸口的疤更讓我提不起半點興致,還在這里滿嘴胡言亂語,安裴雄果真是人老糊涂,放你出來丟人現(xiàn)眼。”
說完不給她反駁的機會,拖著跌跌撞撞的她丟入浴室,將殘破的衣服一并扔了進去,砰地一聲甩上浴室的門,不容置喙的說:“收拾完了滾出我的視線,別逼我動手把你從陽臺扔下去。”
安柔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抬起手,看著扎入掌心的碎玻璃片。
血,沿著蒼白的手臂淋漓,少時便在淺色的地面上攤開一灣觸目的殷紅。
面對這樣的委屈,她早已麻木,冷靜起身,咬唇將碎玻璃一片片拔除,從棉質白t恤上撕下一段布條,一頭叼在嘴里,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利落的纏住受傷的手心,打好結后,對著浴室門面無表情的說:“施洛辰,我是雪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