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中,烈若溪雙眸眼紅地看著長公主命人把烈如歌所送的飾品謹慎拿下去放好,注意到在場所有的焦點都在烈如歌身上,紅唇緊咬著,滿臉都是嫉恨。
“二姐,霜花樓的飾品一件都比登天還難,你手上這套飾品真的出自霜花樓的嗎?”趁著飾品還未拿走,烈若溪款款從人群中走上前,語氣柔和,像是尋常人疑問地問道。
聞言,眾人面露怪異,看著烈如歌的目光由最初的崇拜羨慕,現在轉變為質疑與嘲笑。烈如歌身份不過是區區一介丞相之女,在貴女中不突出,這霜花樓珍貴的飾品,怎么也淪不到給她訂做吧。
烈若溪見自己所問起了效果,朱唇得意的勾起,接著低聲呢喃,但聲音足以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楚,“二姐平日足不出戶,我從未聽說她除了丞相府與太后娘娘等,還認識其他人,而且二姐以儉樸為準則,飾品大是府內分配過去的……”
眾人嘩然,這禮品不貴重沒有問題,左右是個心意,但假若送出的是冒充的贗品,這便是品行惡劣不端。
在一片質疑喧聲中,烈如歌好整以暇,神色淡漠,也沒有任何的辯解。反而轉頭看向神色不明朗的長公主,低聲道,“長公主,如歌有一事相求,可否請長公主把如歌之前收到的最為一件貴重的禮品提出?”
宴會是長公主舉辦,出了此等卑劣之事,她面子上不好過。對烈若溪提出的質疑,長公主心里也打鼓,心上當即希望烈如歌所送的為真品,不然今日不單是烈如歌自打臉面,還把她的顏面都丟失了。
長公主不明烈如歌接下來要做什么,但還是命宮女去取。在烈如歌之前長公主收到的最貴重一件禮品,是由錦家贈出。湊巧的是,錦家贈送的也是出自霜花樓,只是款式不為烈如歌所贈的新穎,可也為錦家撐足門面。
在短暫的等待中,錦宇軒從角落大闊步擠入人群,意味明確走到烈若溪旁側。錦宇軒躬身向長公主行禮,抬頭看著漠視的烈如歌,儒雅有禮地問道,“二小姐,在下有一不解,可否請你作答。”
錦宇軒此刻所為,分明是故意埋下陷阱,逼著烈如歌往里面跳。今日假若驗證烈如歌所贈為贗品,射影頗多,而錦家的目的會因此更上一步。
無疑,錦宇軒與烈若溪當下的目標是一致的,就是把烈如歌的名譽盡毀,最好能使她惹怒長公主,就此讓烈震庭勃然大怒地處罰烈如歌,太子側妃之位定然也會被除名。烈如歌一旦淪落,沒有任何的倚仗,想要解決她,輕而易舉,且不會有人追究。
同一種齷蹉手法,錦瀾十三年前對五歲大的烈如歌用過一次,手段不論新舊,只要有用,就是絕佳。
“錦公子請問,如歌定然知而不言,言而不盡。”烈如歌唇角冷然勾起,面色坦然地道。
錦宇軒飛揚入鬢的濃眉一揚,雙目是勢在必得的自信與陰狠,“本公子兩年前在霜花樓預訂一批飾品,正是贈送給長公主的禮品。兩年前,本公子親自去預訂,差點就錯過時
間,好說歹說,最后霜花樓的掌柜百般不情愿地才接下本公子的訂單,且告訴本公子這是他們兩年前接下的最后一單,飾品是今早霜花樓才做好送過來,。所以,本公子要問二小姐,你所贈的飾品在霜花樓是何時預訂的?”
錦宇軒雙目玩味地盯向烈如歌,烈如歌比他晚,飾品今日鐵定拿不到,倘若烈如歌說預訂比他早,聽起來大家都不信服。知情人都清楚,烈如歌在外流浪十多年,又非有今日丞相府嫡女的身份,一個尋常女子,豈能配得上霜花樓給她訂做,且那昂貴的價格她也付不起。
因此,錦宇軒料定烈如歌所贈送的飾品是贗品。
“碰巧,贈予長公主的飾品,如歌也是在兩年前所訂。”烈如歌淺笑道,不理會眾人目光怪異,紅唇掀起,“錦公子出自商賈之家,辨別玉器珍品自然是行家,那待會請錦公子來給大家驗證吧。”
錦宇軒搖頭,提議道,“本公子自鑒,難免會有異議。長公主殿下,本公子與霜花樓掌柜熟識,不如請霜花樓掌柜親自來驗證真假?”
長公主頷首,此刻唯有盡快分出真假,給眾人一個交代,平息意外。得了應允,錦宇軒立刻讓侍從拿自己的玉石去請霜花樓掌柜
宮女把錦家所贈送的禮品端上,是一金钑花孔雀紋項鏈,顆顆雕琢精致的綠寶石,在明亮的燭光下,光滑的表面,清透澈凈。而烈如歌所贈送的飾品中,同為寶石的便是一根貓眼石鬢釵,一樣的完美。
現場寂靜,只是大家目光各異,等待著霜花樓掌故到來,一辨真假。
半晌后,錦宇軒的侍從風塵仆仆地引著一位中年男子走來。人人見狀,自覺地讓開一條道路,讓中年男子走上前。
“佟掌柜。”錦宇軒見來人,熱絡地大闊步過去,雙手作揖喊道。眾人明了,中年男子便是霜花樓的掌柜。
“錦公子,路上你的仆人已經把事情經過告訴我,有人冒充我霜花樓的名義,此事情必然不能就此作罷,事后還請長公主與錦公子替我討個公道,追究到底。”佟掌柜向長公主行禮,沉聲道。
長公主頷首,威嚴地答下,“佟掌柜不必擔憂,此事在本公主的宴會上出現,本公主決計不會姑息養奸,必定給你霜花樓正名。”
聞言,佟掌柜不拖延時間,立刻上前把仔細端詳著兩個飾品盒,接著兀自輕柔拿起烈如歌所送的飾品,一一認真檢查。
片刻之后,佟掌柜把飾品放回各自的錦盒中,接著掏出一把鋒利的雕磨小刀,向長公主請示,接著在寶石耳墜上用力一劃,一條清晰起皮的白痕驟然出現的光滑的表面,眾人詫異。
寶石最為堅硬,鋒利的刀刃刻劃后,是不會留下痕跡的。可是,錦宇軒所贈送的寶石耳墜,佟掌柜一劃,便出現瑕疵。
錦宇軒是個行家,見狀面色一白,雙目震驚地看著錦盒中劣質的耳墜。
佟掌柜并未出言解釋,轉身又在烈如歌所贈送的貓眼石鬢釵上用力劃去,鋒利的刀尖緊密地與
寶石表面摩擦,響起一道細銳刺耳的聲音。
在場的人翹首望去,意料中的贗品卻完好無損,貓眼石的表面依舊光滑鮮亮。
眾人陷入疑惑,錦家財大名聲高,怎么會贈送贗品給長公主呢?
佟掌柜面色嚴肅,轉身對著面色疑惑地眾人,講解道,“眾人周知,霜花樓出品的飾品用材必定是珍寶,絕對不會以假冒充,除此之后,霜花樓的設計都是獨特,沒有重復。”
“如大家所見,二小姐的飾品的確出自霜花樓,其款式還是二小姐親自設計的。然而,兩年前霜花同樣接下錦公子的訂單,所訂做的飾品今早派往,但錦盒中的飾品并非出自霜花油,是一件表面相似的偽制品。”
“佟掌柜,今早霜花樓送到本公子手上,本公子信任至極,未曾開封,便送至給長公主。途中,都是本公子親手拿的,不會有任何的差錯。”錦宇軒沉聲道,言下之意,那就是你霜花樓派送問題,送了件贗品給他。
佟掌柜面色沉下,對錦宇軒的質疑很是不悅,當下犀利反問道,“霜花樓一向以誠待客,在各國名義尚好,怎么就會對錦公子有所建議,從而以損耗自己名譽來陷害嗎?”
“本來我不愿多講,既然錦公子有所質疑,那我行事磊落地告訴大家,錦公子飾品所放的錦盒并非霜花樓專用的。為了避免有人偽造,霜花樓所的錦盒采用金銀蠶絲所制,用三面刺繡刃上,錦盒上刻著的霜花樓標志更是經火無恙。”
佟掌柜后面所言,是常識,眾人皆知。長公主立刻命宮女取燭火過來,放在錦盒上的霜花樓標志燃燒。
只是,洶洶的燭火炭燒在其上,標志未見有任何色變,與焦味。
見狀,真相大白,錦家贈送了贗品給長公主,反倒質疑,誣陷烈如歌所贈送為劣質品。
錦宇軒面色慘白,眼下長公主追究下來,那是蔑視皇室的不敬大罪。
烈若溪在一旁噤若寒蟬,她本以為能夠以此扳倒烈如歌,不料自食其果。為此,烈若溪憤怒地狠瞪向面如死灰的錦宇軒,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身上,責備他沒有居然送了贗品,還連累她。
“表哥,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烈若溪撇清關系,怒氣指責錦宇軒。接著,烈若溪抬頭,對著長公主,柔聲替著錦宇軒求情,無非是錦宇軒要見到公主殿下,太過緊張,諸如此類。
只是,這般孩童都不信的說辭,如何能令眾人信服。
長公主面色難看,只是揮揮手,幾句帶過今日的笑話,但心中的對錦家的不悅,顯然易見。
烈如歌在一旁,恍若置身事外之人,見到錦宇軒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逃跑,眉梢挑起,心情很是愉悅。
“二小姐,你說這錦家人也太糊涂了吧,居然能做出這種不敬之事,真是貽笑大方,自落家門臉面啊。”一名女眷對著烈如歌道,神色盡是對錦家的鄙夷。
烈如歌面色淡漠,淡淡回道,“其實也然,贈品,絕對是贈品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