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我身后, 不是什么別的人,就是之前被我殺了的眼鏡男,后者直直地站在我身后,目光呆滯地望著我,嘴角咧著一個詭異的弧度,像是沖著我在笑,可是喉嚨里卻發(fā)出嗚嗚的類似于哭的聲音。
他的手,緩慢地抬起,摸向自己的腦袋。
“頭疼,頭疼……”
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正說著,十指直接插進了自己的腦袋里面,頓時鮮血從頭頂流了下來,就像畫皮里一樣,慢慢地將自己的皮從頭頂緩慢撕扯著……
我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寒意一陣接著一陣往后背躥。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有人在我的腦門彈了下,我猛地一顫,意識陡然清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站在原地,眼前也沒有什么正在剝皮的眼鏡男。
彈我的是沈鈺,他一臉擔心地看著我:“姐,你怎么了?”
“我剛剛……好像看到眼鏡男了?”我不確定地說。
“你應(yīng)該是鬼著迷了。”沈鈺沉聲道,“這個地方,入夜以后陰氣很重,你現(xiàn)在體質(zhì)虛,身上的陽火只有一盞,很容易撞鬼。”
“是嗎?”我茫然地問。
沈鈺抓著我的手,然后朝著一個方向指去。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正好看見,之前已經(jīng)倒地不起的眼鏡男,此時重新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當中,他正彎腰挑揀著干凈的木柴,儼然一個正常人一樣。但是我卻清楚地看見,他身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鬼氣,明顯是已經(jīng)被鬼上身了。
這才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低聲問。
“先回去吧。”沈鈺說。
我這才想起之前發(fā)生的事情,頓時一驚:“糟了,佳佳!”
“放心,柳叔叔已經(jīng)趕回去了,佳佳不會有事的。”沈鈺安慰我說,“我們在感應(yīng)到屋子出事之后,第一時間就趕了回去。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們應(yīng)該是從進村子就被人盯上了,今晚的那些樹藤,都是被人控制的。”
我點點頭:“這個我相信,因為之前,我就在樹上看到了七八只惡鬼,正巧我將死神召喚出來,才發(fā)現(xiàn)死神之鐮能夠吸收靈魂之力。”
“死神之鐮,可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寶貝,也曾是最后一代冥王的武器。后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成為了咱們閻王殿的兩大圣物之一。”沈鈺得意道。
“什么?”我狐疑地望著他,“什么冥王,閻王殿?這和冥王殿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沈鈺一頓,最后才道:“姐,先不跟你解釋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死神之鐮是你的武器,就行了。只要遇到危險,你隨時將它召喚出來。不過有一點,死神之鐮會吸收你的靈力,所以你得量力而行。”
沈鈺的話,我似懂非懂,不過想想,也就沒有問了。
趕回去的時候,薛佳佳正站在門口不斷地轉(zhuǎn)圈,猛地見到我,頓時朝著我撲了過來,一把抱住我,當場嚎了起來!
我被薛佳佳的反應(yīng)弄得不知所措,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一道力量直接將我和她分開,再然后我就重新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唐風逸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沒事吧?”
“沒事。”我搖了搖頭,“你呢,有沒有事?”
唐風逸搖搖頭,轉(zhuǎn)而朝著沈鈺看了一眼。
“極陰之眼,已經(jīng)枯了。”沈鈺神色凝重道,“陰界的極陰之眼是從來不會枯的,而且我還能勉強感應(yīng)到殘留的陰氣,極陰之眼的陰氣應(yīng)該是被什么東西吸收了。”
唐風逸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眉宇之間浮現(xiàn)凝重之色。
“我們從進村子開始,應(yīng)該就被人盯上了。”柳一彥也走了過來,“這些人,既是沖著小七來的,也是沖著佳佳來的。”
“我?”薛佳佳一臉錯愕,“關(guān)我什么事,我就是一帶路的呀?”
柳一彥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們,有沒有想到什么。”
沈鈺沉思片刻,最終搖搖頭,唐風逸板著一張臉,似乎也沒有什么頭緒。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樹藤隱約是有些印象的,但是顯然已經(jīng)被我遺忘了。
“我出棺之前,地面上也栽種了鬼樹藤。”柳一彥說。
“柳叔叔,你還閉關(guān)呢,閉關(guān)修煉真的有用嗎,不會覺得枯燥嗎?”薛佳佳顯然誤會了“出棺”的意思,好奇地問。
連我都知道,柳一彥說的“出棺”,肯定不是薛佳佳說的那個意思。而柳一彥也不多做解釋,似乎想到了什么,淡然地回了一句:“還好。”
“這么說,這底下有棺材了?”沈鈺好奇地問。
“你感覺到了嗎?”柳一彥問。
沈鈺似乎有些喪氣:“要是有,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
柳一彥一副“那你還問”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我這不是,學藝不精,所以想問問你們嘛。”沈鈺理所當然道。
但不管這底下有沒有棺材,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也是鬼樹藤,甚至是被人操控的。我突然想到了那個引誘我去老宅的人,眼瞳驟然睜大:“是他!”
“誰?”
“就是白天偷窺我的那個人,剛剛也是他引誘我去老宅的!”我連忙拉著唐風逸的手,說,“逸,我有直覺,那老宅里面肯定有東西。說不定咱們要找的東西,就在老宅里面呢。”
“不可能,我和柳叔叔已經(jīng)找了一圈,除了發(fā)現(xiàn)極陰之眼枯竭,沒有任何其他的發(fā)現(xiàn)了。”沈鈺說。
“那口井,你們看了嗎?”我不由問,“就是井底下。”
沈鈺顯然被我問住了,半晌才勉強說出話來,神色有些古怪:“那口井,井底?”
“沈家后山都能震出一條地縫,發(fā)現(xiàn)巫族遺跡,那巫族遺跡為什么不能在井底出現(xiàn)?你沒下去看過,誰知道井底下面會不會別有洞天?”我的腦子,意外地靈光了一回。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到最后,還是柳一彥先出聲,道:“小七說的,并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如果井底真的別有洞天,那之前吸收極陰之眼靈力的人……”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什么意思,似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