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喬卻是瞇著眼睛搖了搖頭,她可不認(rèn)爲(wèi)如此。不過眼下好像不是談?wù)撨@個(gè)事情的時(shí)候啊……
姜楚喬的傷是要天天換藥的,所以香娘就是想藏也藏不住。而姜楚喬離開騰龍密諜的第一天晚上李昱珩便又來探她的班了。
屋外的珠簾一動,姜楚喬便從牀上坐了起來,她瞧著李昱珩進(jìn)來便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所以我纔沒睡,特意等著你呢!”
李昱珩沉著眉頭坐在了姜楚喬的牀邊,他輕輕扶著姜楚喬讓她躺下了道:“你躺著與我說話。”
姜楚喬聽話地躺下,視線卻沒離開李昱珩。
李昱珩看了姜楚喬好久,他開口道:“白露與赤勒失蹤了。”
姜楚喬臉上的笑容瞬間便僵住了,瞧著她一臉迷茫,李昱珩便接著道:“我猜,行刺你的,應(yīng)該是良國舊人,也許就是白露或者赤勒本人!”
“白露?失蹤?她行刺我?她爲(wèi)了什麼?良國不是亡了麼?她也不是沒有復(fù)國的心思了麼?”姜楚喬心裡有一萬個(gè)不解。
李昱珩摩挲著姜楚喬的手道:“白露怎麼說也是良國的公主,她的心思沒有那麼簡單。我以爲(wèi)我對她好她便會在天朝安分地生活下去,可是,我錯(cuò)了。”
“我與白露怎麼說也相處了近一年,我不相信白露會想殺我!”姜楚喬對白露的人品還是極有信心的。
“她可能不想殺你,然而她有什麼目的誰也不知道。騰龍密諜不會查到什麼蛛絲馬跡的,我也和你一樣,我相信白露不會害你,但她不一定不會利用你。”
姜楚喬抿緊了雙脣點(diǎn)頭,李昱珩說的話不無道理。
李昱珩靠近了姜楚喬些,他道:“楚喬,你手裡並不是沒有人的,如今只有你才能調(diào)得動竊凰密諜的人,相信再過不久,疾風(fēng)營也便會歸於你手下,你不必任由香娘拿捏。”
一聽這話姜楚喬便興奮了起來:“哦……我總是會把這個(gè)事兒給忘了……說起來我也是個(gè)大人物了!只不過我可不想讓驚蟄他們與鳴蛩他們硬碰硬,做人吶,還是低調(diào)些的好。”
李昱珩便笑了:“是,你說的對……對不起,讓你擔(dān)驚受怕了。”
瞧李昱珩淡淡的黑眼圈,姜楚喬自然知道他的日子過得也不好,壓力更是在自己之上,姜楚喬便安慰他道:“我們這樣努和還不是爲(wèi)了名正言順的在一起,而且對於我的處境你一向心裡有數(shù),我相信你!”
李昱珩眸子裡又是心疼又是惱恨,他沉聲道:“我就知道這次碧落閣的事情不會這樣簡簡單單的便了了,沒想到,會是你受傷……不會有下次了,如果你用不來竊凰密諜,我送你幾個(gè)暗衛(wèi)如何?”
姜楚喬緊緊握了李昱珩的手道:“你且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忘了我有竊凰密諜這麼個(gè)寶貝的!”
姜楚喬分明就是在寬慰李昱珩,然而李昱珩的眉心卻是擰得更緊了:“碧落閣的田方園向來是個(gè)狡猾的人,雖說我們許了他不少銀子,但是他也應(yīng)該明白,假如他接受了我們的銀子,也就意味著,對於皇上的人滲入碧落閣,他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時(shí)候誰蠶食誰都不一定。他幫我們的忙,我們自然用銀子答謝他,可是正是因爲(wèi)他要接收我們的銀子,還要吸納疾風(fēng)營,這樣一來,皇上自然會派人滲入碧落閣,這一筆帳,他一定會記
在我們身上,楚喬,對於竊凰密諜與疾風(fēng)營,你要加以利用,可是更要注意的是,要加以防範(fàn)。”
被李昱珩這樣一提點(diǎn),姜楚喬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的心情也漸漸沉重了起來。她怎麼忘了這一點(diǎn)。田方園怎麼說也是靠山王的後代,而皇上怎麼會放棄這個(gè)滲入碧落閣的好機(jī)會呢!
“你可是怕了?”見姜楚喬不說話,李昱珩便輕聲問了一句。
“怕啊,誰不怕!以後的麻煩恐怕要一大堆了……想想心都累!”姜楚喬又開始說俏皮話了,李昱珩便又寵溺地笑了。
“你被刺這件事,我總感覺與田方園脫不了干係,你自己萬萬要小心。”
“知道啦……想來他們不會是想殺我,要不然怎麼會用這樣的沒有效果的法子……他們一定另有目的!”姜楚喬呢喃出聲。
李昱珩點(diǎn)著頭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了姜楚喬的傷口之上,一時(shí),他緊緊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脣,心疼無比。
直說著天氣越發(fā)的炎熱了,因爲(wèi)姜楚喬身上有傷,呂婆子便沒有讓人在屋子裡放冰盆,姜楚喬一吵著說熱,呂婆子便讓香娘給姜楚喬扇扇子。
這個(gè)時(shí)候香娘正在給姜楚喬準(zhǔn)備果點(diǎn),突然她聽到裡屋裡的姜楚喬大聲叫了起來:“哎呀!呂婆婆快點(diǎn)給我止血呀!我大出血了!”
香娘心裡一急,她手裡的刀子一歪,在她手指上畫開了一道小口子,香娘輕輕“嘶”了一聲,急急放下手裡的水果吮著手指與呂婆子一起跑進(jìn)了屋子裡。
呂婆子一進(jìn)屋便瞧見姜楚喬又盤腿坐在牀上扣自己胸前的傷口了,她不但沒有先幫她止血,還狠狠地打了一下她的腳心,姜楚喬作勢一躲,她道:“快點(diǎn)拿布巾子呀!血要把我衣服染髒了!”
呂婆子冷哼一聲拾了布巾子貼在了姜楚喬的胸口,她這一張嘴,無數(shù)的唾沫星子立刻往姜楚喬的臉上濺去:“說了多少回了!這傷口的痂不能扣不能扣!姑娘怎麼手這般癢癢,非要扣了它!本來一個(gè)月能好的傷,這都快拖兩個(gè)月了!你瞧瞧這本來只能留個(gè)指甲大的疤痕,被姑娘天天這樣扣,都要大成花瓣這麼大了!”
姜楚喬努著嘴道:“我癢呀!癢還不讓扣嗎?”
呂婆子給姜楚喬擦了傷口,她也不理會姜楚喬了,而是扭頭看向了香娘:“你記住了,你再出去收拾東西之前先將她的兩隻手綁上,辦完事情了再回來給她解開!胸口這大的疤,萬一以後好不利索了,以後官檢可是入不了世子府的!”
”嗯,我記下了呂婆婆。”在這件事兒上,香娘還是與呂婆子站同一條戰(zhàn)線的。
正說著姜楚苗跑來了,她跑到裡屋裡便看到了姜楚喬牀邊上沾滿血的布巾子,她立刻驚叫起來:“啊呀!三姐姐你流了這麼多血!傷口不是好了麼?”
正在給姜楚喬上藥的呂婆子便幽幽地道:“還不是姑娘自己扣的,哼,若不是姑娘這雙手勤快的很,這傷呀,上個(gè)月就好了!”
姜楚苗聽了呂婆子的話便板了一張臉有模有樣地教訓(xùn)起姜楚喬來了:“三姐姐,你可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呀!若是你那胸口留下一個(gè)大疤以後可就難嫁人了!”
姜楚喬翻著白眼兒問姜楚苗:“行了,說吧,你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來是不是又知道了什麼新鮮事兒啊?”
姜楚苗
小嘴兒一裂,笑盈盈地道:“三姐姐!我要說的這事兒你肯定不知道!”
“哦?”姜楚喬打算給姜楚苗個(gè)面子,自己故意不去猜答案,實(shí)際上她早就知道姜楚苗想要對她說什麼。這兩天這都城裡最熱門的話題無非就是童公公升天這件事兒了!
果不其然,就聽姜楚苗學(xué)著人家說書先生的樣子道:“啊呀呀!了不得呀!原來那殺人魔頭童公公竟是天上的青牛童子呀!這新皇一登基,用不著他了,天君便將他召了回去呀!”
姜楚喬瞧著姜楚苗這副賤賤的小樣子便又開始打擊她了:“你以爲(wèi)我不知道怎麼滴?別看你三姐姐我這些日子一直在府裡養(yǎng)傷,外面的事兒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嗯?”姜楚苗懷疑地瞪圓了眼睛
姜楚喬便指了指香娘道:“她可是騰龍密諜的人吶!”
“哦……”姜楚苗一下子泄了氣。
姜楚喬便笑道:“行了行了!問你一件正事兒!”
“嗯,三姐姐請說。”姜楚苗說著正經(jīng)八百地坐在了牀邊的椅子上。
“這些天許家公子來過姜府麼?”
“來啊!隔個(gè)三天五天的就來一回,可是父親與母親對他都好,獨(dú)獨(dú)二姐姐不願意理會許公子!”
“情理之中……”
“可是這也不是許公子的錯(cuò)呀,這是那莫家姐妹的錯(cuò)!”
姜楚喬搖了搖頭道:“這你就不懂了吧!”
姜楚苗聽姜楚喬話裡有話,便伸長了脖子聽著了。
“莫家姐妹沒腦子,他許令充,許令央也沒腦子?如果不是許家兄妹也默認(rèn)讓她們來攪和一番,當(dāng)初爲(wèi)什麼讓她們姐妹也跟來?而且你可別忘了,莫明溪一開始就在嗆我,那個(gè)時(shí)候許令央可是一句話也沒說。”
聽姜楚喬這樣說,姜楚苗恍然大悟了起來,她橫了眉,也豎起了眼道:“哼!還是我孃親說的對!那些高門大戶裡沒有一個(gè)不勢利的!以後我可不能學(xué)了二姐姐,我就是低嫁也絕不高攀!”
姜楚喬順嘴就問了一句:“如果是貝聖哲那樣的呢?”
“呃……”姜楚苗瞬間紅了臉。
姜楚喬就默默嘆了口氣,她就知道,自己這個(gè)天真又單純的六妹妹是中了貝聖哲的毒了……
姜楚苗與姜楚喬說了會兒話便去外屋裡翻字貼寫字兒去了,香娘也自忙自己的,姜楚喬繫好了自己衣服的帶子,她坐在牀上輕聲問呂婆子:“婆婆啊……佘寒他們沒事兒了吧?”
呂婆婆看了一眼屋外,悄悄對姜楚喬說:“沒事兒了,童官子自己找了個(gè)地兒隱姓埋名過日子去了,佘寒安置好了童官子便去了碧落閣,疾風(fēng)營的人如今都成了碧落閣輔首堂的人了。”
“輔首堂?”姜楚喬緊眨了兩下眼睛。
呂婆子就又放輕了聲音道:“沒什麼不好的!原來是臭名昭著的殺手,這下變成了乾淨(jìng)又勤勞的石匠,這樣的結(jié)果童官子滿意的很。”
“哦……可是我不是這樣和田方園說的呀……他還真給他們安排了日常的體力活啊……”姜楚喬有些蒙圈了。
“姑娘想哪裡去了!碧落閣主沒有讓他們幹活兒,他們還是姑娘的人,姑娘那少璋堡一開張,說不定還要借用碧落閣的人呢!”呂婆子壓低了聲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