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喬低眉順眼地恭維了一句:“郡主神武!”
圖山郡主笑了笑,可是下一秒她突然變了臉將手里的布巾子甩在了姜楚喬的臉上:“神武!神武個屁!你沒看到我手上被劍劃了多少口子么!你腳下的布巾子上還帶著鮮紅的血呢!你這一雙眼是瞎了吧!”
姜楚喬立刻跪倒在了圖山郡主面前低低地垂下了頭,而圖山郡主身旁的侍女見此,立刻識相地躲開了。
練武場中就只剩下了圖山郡主與姜楚喬兩個人,圖山郡主蹲下了身子,她用只有她與姜楚喬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問:“你知道為什么你們姜府好幾個女兒,云幼機只叫你小妹么?”
姜楚喬臉色一凜,她瞄了圖山郡主一眼,又一言不發(fā)地垂下了頭。
圖山郡主的聲音更低了:“因為只有你是他的真小妹……”
垂著頭的姜楚喬眼里快速升起來了一股恐懼,因為她不明白圖山郡主在說什么!
圖山郡主好像很滿意姜楚喬的反應,她站起了身子低頭看向了跪在她腳邊的姜楚喬道:“起來吧!我和你開玩笑呢!自從斷了右臂,本郡主這脾氣是一天比一天差!”圖山郡主說著她的目光掃向了竹林深處。
姜楚喬乖乖的站了起來,依然是垂首不語。
“姜楚蕓的事情我知道應該怎么處理,你與云幼機皆不必操心!姜三?”
“楚喬在!”
“你是云幼機的小妹,那也就是我的小妹……嘖嘖嘖……這話說起來好別扭……平時多留意自己身邊的人,你應該明白本郡主這是什么意思……”
圖山郡主說完便往竹林外面走去,姜楚喬冷著一張臉久久跪在原地沒有動。
云幼機與姜楚喬一起回的姜府,讓兩個人意外的是,許令充來了,他依然帶著自己的妹妹許令央,很好,這次莫家姐妹沒有跟來。
許令充上前與云幼機行禮,云幼機沖他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來,隨后又扭頭看向了姜楚喬:“小妹,你招待許姑娘,不過在這之前先去給祖母報個平安。”
姜楚喬聽話地向云幼機作了禮,輕聲沖許令央道:“許姑娘,請跟我來。”
云幼機帶著許令充往自己的院子里去,姜楚喬則是引著許令央往老夫人這里來。
姜楚喬與許令央穿過了花園,許令央突然緊走幾步追上了姜楚喬:“姜三姑娘請留步!”
“哦?許姑娘有事?”姜楚喬扭頭看向了許令央。
許令央攔在了姜楚喬面前道:“我與大哥這次是來看望姜二姑娘的,不知姜二姑娘傷勢如何?”
姜楚喬就納悶了,她問許令央:“楚喬沒有明白許姑娘的意思,為何許姑娘說我二姐姐受傷了?”
許令央扯了扯嘴角道:“姜三姑娘就不必明知故問了,我那兩個表妹都向我承認了,她們說在蕭家小姐的茶會上欺負了姜二姑娘,現(xiàn)在想起來頗為后悔,這才告訴了令央與大哥,于是,大哥才急匆匆地帶著令央來了姜府。”
姜楚喬的臉色就好看了,她挑著眉毛張嘴笑,那笑容讓許令央看了都有些毛骨悚然了。姜楚喬不知道莫家姐妹對許令央說了些什么,也許是全說了,也許只是說她們欺負了姜楚蕓,剩下的故意讓許令充與許令央自己看,然而,這些都
不重要,重要的是,莫家姐妹已經(jīng)被姜楚喬劃在了敵人的名單之中。
姜楚喬想著,這個許令央也是個心機深的,剛好,她那會子被圖山郡主莫名其妙一頓罵,她心里還窩著火呢,許令央既然都這樣說了,自己再不強硬一點兒,他們還真拿姜府是什么肖小嘍啰,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啊!
“莫家姐妹真是一對兒有趣的人,她們到底是想讓許公子與我二姐姐成親,還是不想讓他們成親啊?”姜楚喬歪著腦袋臉上露出了些痞笑。
許令央便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大哥與你家二姑娘的婚事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吶!”
“許令央,這里就咱們兩個人,你這么裝,讓我說話很累的!其實你這話說的也不對,應該是貝圣哲之命,你們許家想飛黃騰達就要抱住貝圣哲這棵大樹,但是你們又不想接受貝圣哲的條件,你們是不是太貪心了?我這錦繡府一個小小的七品女官還受過幾次要命的重傷呢,你們許家想好事兒都占盡,可偏偏像你們這種人,下場一般都不會太好……”
許令央瞧著姜楚喬眼里的狠戾便語噎了,她緊緊抿著嘴不說話,姜楚喬便冷哼一聲又開口了。
“莫家姐妹呢,在跟你胡說八道呢!我二姐姐自從受了莫家姐妹的刺激后便將自己關起來閉關修煉了,大家閨秀應該會的東西她都要學精,讀書更是經(jīng)常讀到黎明。最近呢,她又怕自己發(fā)胖,連飯也不吃了,去蕭家小姐的茶會上,因為體力不支昏倒了。圖山郡主的侍女看她是坐姜府的馬車來的,還以為二姐姐是我,便將我二姐姐安置在了圖山郡主府,剛巧,圖山郡主練武今天一大早才出關,也才知道住在圖山郡主府的人是我二姐,不是我。”
許令央的眉頭死死擰著,她道:“不可能的,我表妹對我說起姜二姑娘來時咬牙切齒的,她們應該不會在騙我。”
姜楚喬便又冷笑道:“你愛信不信,跟我沒關系。不過我已經(jīng)接到了探子消息,說莫家姐妹在外面詆毀我二姐姐的名聲,嘖嘖嘖……看來貝圣哲給你們的壓力不大呀……我想我也應該跑一趟寧國公府了……”
姜楚喬說完便往前走,她并不等許令央,現(xiàn)在她對許令央的好感一點兒都沒有了。說到底她也是像莫家姐妹一樣看不起姜家的,只是她的教養(yǎng)比莫家姐妹好很多,沒有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
這是姜楚喬第一次想動用輔首堂的關系,許家這般光明正大地鄙視姜府,還有那莫家姐妹,在她們眼里姜府是不是就等同于賤民了?
白天一天的勞累讓姜楚喬連晚飯都不想吃了,她吩咐了清和幾句,清和便退出院子躍上房頂飛遠了。呂婆子給姜楚喬送上了一碗安神的湯,姜楚喬喝了扭頭看向了呂婆子。
“婆婆,我大哥不是回來這么多天了么,難道莫家與許家就不忌憚我大哥?他好歹也是個有軍功在身的將軍啊!”
呂婆子便輕聲道:“江山大業(yè)已經(jīng)定下來了,每當這個時候便是武將衰弱,文官稱霸的時候。”
姜楚喬挑了眉毛在床上躺下了,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想著自己已經(jīng)很努力了,什么時候她才能堂堂正正地打別人的臉,而不是利用別人的權勢狐假虎威嚇唬別人?
“婆婆啊……你說……哎?婆婆?”姜楚喬沒有感覺到床帳
之外呂婆子的氣息,她伸手去挑了床帳,正好看到正往她床邊走來的李昱珩。
姜楚喬心里一喜,隨后便又幽幽地嘆了口氣。
李昱珩學著她的樣子抖了抖如劍的墨眉問:“你又有煩心的事了?姜女官?”
姜楚喬便道:“是啊……整天狐假虎威,不爽,好像去打欺負我的人的臉!”
李昱珩嘴角浮上一絲邪魅的笑,他坐在床邊,他身上那冷峻而凜冽的氣息瞬間將姜楚喬包圍了。姜楚喬瞧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如畫上仙一般完美的臉頰,她不禁心跳加速起來。
然而李昱珩在離她的臉只有三寸的時候停了下來,他如黑琉璃般的眸子里流轉(zhuǎn)著光華,接著,他輕笑出聲,頸間那顫動的喉結(jié)引誘著姜楚喬上前去咬一口!
“送你一樣東西!”李昱珩笑著將一塊紫金令牌提到姜楚喬的眼前晃了晃。
姜楚喬瞧了那令牌一眼,她瞬間從床上跳了起來:“我升官了!五品?哦,還是正五品?”
“這只是令牌,官印明天才能送到你手里。”李昱珩仰著頭看著站在床上的姜楚喬,眼里是滿滿的寵溺。
“哼!這下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打許令央的臉了!”姜楚喬恨恨地道。
李昱珩無奈地搖搖頭,他笑著問姜楚喬:“聽說,你開始對竊凰密諜實行月銀制裁了?谷雨可是給我說他都已經(jīng)兩個月沒有收到錦繡府發(fā)給他的月銀了。”
姜楚喬一聽這話她便翻了個白眼兒重新坐在了床上:“你說一開始我替你養(yǎng)著竊凰密諜,好啊,我痛快地給銀子!可是,他們現(xiàn)在歸我了,居然一個一個的不服我!好啊!不服氣就別拿我的銀子!有骨氣自己去賺!”
李昱珩便笑出了聲道:“干的好。”
姜楚喬莫名其妙地看看李昱珩,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管,誰和我對著干,我就不叫他好受!”
“以后你可以盡情利用輔首堂的人,還有,碧落閣的人也缺銀子,只要給夠了田方園銀子,他也會為你辦事的,雖說你與他只是合作關系,可是時間久了之后,那可就說不定了……”
李昱珩微微瞇起了眼,姜楚喬瞧著他那副狡黠的樣子,再看看他微翹的嘴唇,她快要忍不住親他了好嘛!
“以后像盈雪郡主這樣的事情,說不定還會有人找上你,只要有銀子賺,你便放心大膽地去做,有我在,沒有人敢賴賬,既然他們敢做丟人的事情,那就乖乖拿出銀子來堵皇上的嘴。對于盈雪郡主不必客氣,東山王有的是銀子!他的地盤上可是有連片的礦山,嗯?”
“我知道啦!我不會客氣的!”
姜楚喬拉了李昱珩的手,他的手又厚又沉,手心里還有些繭子,她光是拉著他的手便感覺有滿滿的安全感,心里也踏實了許多。
李昱珩抽出一只手來挑了姜楚喬額前的發(fā)絲道:“不必防著云幼機,他不會害你,如果有一天你們兩個的意見出現(xiàn)分歧了,你要聽他的,記住了?”
聽李昱珩這樣說,姜楚喬突然想起了白天圖山郡主對自己說過一句話,她說自己才是云幼機的真小妹,她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李昱珩今天晚上也對她說了意思差不多的話?難道說,自己與云幼機有親戚關系?難道是——她的母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