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筠看到李昔弘的表情有些慎得慌,不由得坐了起來靠著車門的方向挪了兩寸位置,語氣有些緊張,“師父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不再來騷擾我,不再做青天百日夢讓我收你為徒,我就讓小蕊把這送你,怎么樣?”李昔弘呵呵的笑著。
“不行!”徐筠聽了一臉的不高興,斬釘截鐵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都還沒有把你一身的本領傳授給我,我們可是行過拜師禮的,不能說話不算話!”
這回換作李昔弘茫然了,“我何時跟你行過什么拜師禮?”
“好哇師父你個負心漢,這么大的事情都忘記了,我——”徐筠說得手足并用,指著李昔弘苦大仇深的說著。
她的話還沒說到一半兒,唐小蕊突然松開剎車,猛然踩下油門,奧迪TT輕量化車身的優勢瞬間爆發出來,猶如聲GTR招牌式的彈射加速,引擎轟鳴如雷,嗖的一聲就消失不見了。
我了個乖乖,牙子什么時候也開始玩兒飛車了!
李昔弘大吃一驚,一個車速從不過五十邁的人突然華麗轉變成職業車手的范兒,給他帶來的震驚,不亞于唐銳變成唐小蕊之時。
徐筠剩下半截兒的話還沒說完,混合在遠方的引擎轟鳴聲中,聽不真切。
徐筠走了,杜佳月自然也不會留下,她開著警車從李昔弘身邊經過之時,看著他的眼神里有一絲說不出的異樣,李昔弘也沒往心里去,抱著小女孩兒就朝著他的小窩去了。
今天居民樓里還算是熱鬧,家長們都給辛苦學習了一個禮拜的孩子們準備了豐盛的午餐,歡聲笑語一派溫馨之色。
李昔弘順著樓梯走到他的房間門口,掏出鑰匙打開了許多天沒打開過的房門,瞧著屋里簡單的擺設,有些觸景生情。
“這里就是旋哥哥以前住的地方嗎?”李小嵐從他懷里跳下來,蹦蹦跳跳的在屋里轉悠,本來就只有三十來個平的一室一廳,她轉眼的功夫就逛了一圈兒。
“是啊,以后我們就住在這里了!”李昔弘說著,坐到那個他經常發呆的靠窗椅子上。
李昔弘掰
著手指頭數了數,加上唐小蕊一共是三個人,這個地方看來有點兒小了,等下找陳姨問問還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一邊想著,李昔弘從桌子抽屜里拿出一打零錢來,十塊五塊的,一共有百來塊錢,足夠他們倆去吃個午飯了。
這里雖說人多熱鬧好做生意,但大多都是些個窮學生,所以附近的餐館味道雖然一般,衛生都還不錯,分量價格也很好。
李昔弘正要準備帶著小女孩兒出門,樓道里就傳來了叮叮咚咚的腳步聲,隨后就是一個抱著盒子的可愛小女孩兒推開了門。
她像是興奮不已的模樣,不住的喘著粗氣,時而低頭時而昂首,額前的劉海隨著她搖頭晃腦而不住的起伏,后腦勺上高傲的馬尾也一搖一晃。
她粉嫩的小臉此刻因為運動而緋紅一片,而她明亮的雙眼則是看著一旁的李小嵐,有些驚訝的神色在里面。
“糖糖——糖糖?”李昔弘接連喚了兩聲,才讓小女孩兒把視線轉向了他,于是又介紹道,“這是我大姨夫的四姑媽的表姐的三外甥女的侄女,我的遠房表妹,叫做李小嵐,小嵐,跟糖糖姐打個招呼。”
李小嵐哪有與人交際的經驗,她不知所措,拉著李昔弘的衣角,竟然顯得有些怯場了。
崇思樘也并不是個多外向的姑娘,但她呵呵的笑聲仍是緩解了稍許尷尬,她走到房里,把她抱著的方盒子放在桌子上,又對李小嵐伸出她的小手道,“你好,崇思樘。”
李小嵐朝李昔弘望了一眼,見到李昔弘的示意這才和她握了握手,怯生生道,“李小嵐,你好。”
李昔弘想起房子的事情,又開口問道,“糖糖你媽媽在家么。”
崇思樘點了點頭,“旋哥哥有什么事么,她在樓下。”
李昔弘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道,“以后小嵐就住我這里了,她是外國人,準備到這邊上學。你也知道外國的教育和我們華夏的不同,就幫我給她做一下測試,看她現在能不能跟你做插班生。”
說著,李昔弘就往樓下去了,留得兩個小女孩兒在房里大眼瞪小眼。
陳姨果
然是在房里,李昔弘敲門進去,陳姨正在炒菜,她們今天去城里給崇思樘買學習資料,也才剛剛到家。
提起崇思樘,陳姨就是一陣樂呵,臉上盡是幸福的喜悅之色。
崇思樘自幼就聽話懂事,品學兼優,又從來沒給她惹過麻煩,這小丫頭就算是青春期里,都沒叛逆的和學校的男生們有過多交集,唯一就是李昔弘總是那般親近。
這幾天他不在,小丫頭都打聽了許多次了,剛才前腳進家門,從隔壁張家聽到了他回來的消息,后腳就抱著剛買的資料都來不及放下上樓了。
陳姨把鍋里的菜盛在盤子里端到桌上放著,拉著李昔弘坐下,又是一陣關切的噓寒問暖,說是那天的救命之恩都沒來得及感謝他。
這話說得李昔弘老臉都掛不住了,明明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把別人無端的牽扯進來的,這感謝真是受不起,連忙轉話題,才把租房子的情況跟她說了。
“小李你要房子的話倒是有,你隔壁那家子昨天正好搬走了,只是這樣也不算太好吧,隔著墻不方便。”陳姨拿出個小本子翻著,那上面記錄著各樓各間房客的情況。
娟麗而工整的行楷鋼筆字,是崇思樘的字跡。
陳姨翻到四樓上,拿手指指著一行行往下找,她早年間還沒有這租房收入的時候,是電子廠的女工,常年目不轉睛的做同樣的工作,眼神勁兒已經很差了,“在這兒,小李你隔壁是姓米對吧。”
李昔弘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和隔壁鄰居的關系不過爾爾,像是這個剛來住下不久的人哪里知道姓甚名誰。
見李昔弘不回答,陳姨又指著上面的小字道,“他們原來在美國打工,孩子在美國野得很,沒辦法管教才趕回國內讀書,結果還是不太聽話,昨天才退了房,送到學校里寄讀去了,喏,付了一年的房租,我說要退給他們,他們也死活不收,許是看不起這些小錢吧。”
陳姨的這話并不是假惺惺的矯情,李昔弘在她這里住了一年多了,對她的性子也算了解,許多時候水電費的零頭都沒跟房客們要,蠅頭小利對她而言好像并不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