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昔弘不傻,相反他心裡清楚,如果扶持張超上位,等於就是擺明了不僅不給徐明的面子,反而在跟徐明爲代表的國家機器唱反調。
別人可是欽定了,硬點了自己來做總書——做頭把交椅的,自己卻悖逆著他的意思,扶持了一條忠於自己走狗來給自己代言,完全等同於是扇了徐明一記響亮的耳光。
不過李昔弘的確是想扇徐明那孫子一耳光了,神神叨叨地想騙自己入套。
李昔弘這種不甘人下的性子,從小就離經畔道,總是受不得管的,就算是呆在神域的七年裡,也仍舊沒有對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使們絕對的服從過。
他這樣的人,說的好聽叫做離經叛道不拘常理,說得難聽點就是賤骨頭不識擡舉。
張超這個人只是偶然認識,偶然產生的交集,聰明人懂得抓住機遇,李昔弘斷然不會放著機會從自己手裡溜走,那麼這條狗就有養著的必要了。
有了張超這條狗,他只是在徐明和地下世界之中,充當一個類似於拉皮條的中間人角色,又能獲益不少,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沒什麼代價,甚至都不需要付出,只是授權給別人狐假虎威,又不用給別人當槍使,等同是白撿的便宜,兩全其美的事情,再不做就是傻子了。
只是如何在徐明和張超之間做好平衡木,令他們相互制衡,這倒是一門學問,李昔弘不太懂得用人之道,這件事情也有待考慮。
李昔弘不經意間看了看那都快被他遺忘了的皮褲男,他此刻正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瑟瑟發抖。
皮褲男擠破了頭皮都沒擠進社團的圈子,而得益於徐明的力量,自己輕而易舉就能扶起一個帶頭大哥來,讓李昔弘都忍不住想要假惺惺的感嘆兩句了。
所以說一個混混的命運啊,當然要靠自我的奮鬥,但同時也要考慮到歷史的行程,而自己的意思,就是歷史的行程。
如此想著,李昔弘不禁在心裡念起了兩句詩,叫做“利慾驅人萬火牛,江湖浪跡一沙鷗。”
李昔弘的思緒越飄越遠,穿越了重雲疊嶂,穿越了平流層對流層,最終在已經突破天際直充室女座星雲的時候,終於是
被張超的話拉了回來。
“李先生,我很清楚我是誰,無論何時,我都只是李先生的一條狗,除非李先生不再養狗了——當然我也會證明我是一隻會咬人的狗。”張超像是害怕的試探著,生怕因爲自己一句話打斷了李昔弘的思考似的。
“會咬人的狗?”
“再兇殘的狗也不會咬自己的主人,而我也只會對付所有站在李先生對立面的人。”
“這話倒是不錯,希望你以後會一直記得這句話吧。”李昔弘點頭道,“說了半天,你也沒說過什麼實際的東西,畫餅充飢這一套對我沒用。”
“你就說說看,說點有用的,你能給的承諾——當然我知道你的承諾和你的忠誠一樣分文不值。”李昔弘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我知道李先生想要的是什麼,而我能給的承諾也是這個。”張超自信的答道,“李先生您想要置身事外,不願意捲進任何麻煩和糾紛來,對也不對?”
“你怎麼看出來的?”李昔弘反問。
“李先生的實力,就算是在華夏橫著走,也沒人敢說一個不字,所謂法律也好規則也罷,乃至於權利金錢,都抵不過拳頭上的力量。”
“這個時代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我們都知道是暗流涌動,拳頭硬的說了算這個理,在任何時代都是通用的。”張超嚥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朝李昔弘看了過去,見到對方有興趣聽自己繼續說下去,又繼續開始長篇大論。
“任何國家都有自己隱藏的力量,我知道徐大少手裡就有這種資源。用膝蓋骨想想都知道,他手下的這些人定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前些日子我還聽說他在招安李狗剩。”
李昔弘倒是頭回聽說這種言論,疑惑道,“你是說徐明想把李狗剩這個混黑榜打黑拳的招納進國家機器?”
張超略微點了點頭,“看來徐大少沒有和李先生坦誠相待啊。”
李昔弘倒不擔心徐明對自己有所隱瞞,這世上誰還沒有點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反正這孫子隱瞞自己的事情已經不少了,不過就是在他的賬上多畫上一筆而已,蝨子多了不咬人,債多了不壓身。
正
是如此,李昔弘也不覺得張超是挑撥離間,他正在努力從自己身上陶好處,這樣做不理智。
離間計這個東西,用得好了萬事好商量,用得不好就等於同時兩面樹敵,得不償失。
而且張超不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破罐破摔,相反他有野心,有大大的野心。
禍從口出,張超說完了那話就覺得大事不妙,但又看到李昔弘表情依舊,這才讓他吃了黑母雞蛋算是穩了心,對自己正要認主的這個人,更是倍加讚賞,覺得前途也光明瞭起來。
一個人的成就,不光是由能力決定,還要看他的胸襟氣魄,李昔弘在張超看來就是成大事的大人物。
張超爲了避免再說漏嘴,組織了一下語言,“爲什麼侯老大他們會這麼忌憚于徐大少?黑榜前十有一半兒都在他手裡國家機器的隊伍裡!”
“這組織不外乎是以暴制暴而已,底子也乾淨不到哪裡去,都是些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惡棍,洗白了身份就成了執法人員。”
張超說起徐明的時候,懼怕之中隱隱有一絲不屑的情感在裡面。
同樣是混黑道的,攀上徐明這個高枝就能做正規軍,而自己這些人摸爬滾打一輩子,也只能是匪寇,是威脅社會和諧的存在而已。
現實的不公,充斥在任何想到想不到的方面和角落裡。
“你到底想說什麼?”李昔弘對黑榜沒興趣,既然張超說唐小蕊都能橫掃黑榜,那真就只是一羣酒囊飯袋而已。
想起橫掃黑榜四個字,再聯繫到張超剛剛說的話,李昔弘彷彿覺察到了徐明的意圖。
李昔弘的眉頭緊皺,在眉心鎖成了一個川字。
“看來我的意思李先生已經明白了。”張超作爲看場子的人,善於察言觀色,那天對李昔弘輕視了,只能怪地下燈光昏暗瞎了他的狗眼而已。
張超一臉嚴肅,李昔弘就是他前途的救命稻草,“任何國家都不可能拿正規部隊來剿滅地下世界,這個會在國際上引起輿論,而現在華夏的地下地上矛盾越來越明顯,徐明想要動手也晚了,所以他需要的是李先生的實力,能夠踐踏規則的實力,讓他重組地下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