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此案過于復雜,陸建民也沒有讓黑子他們給李昔弘帶上手銬什么的,他也相信李昔弘這樣的人,沒來由跟他還玩什么花招。
正要帶路出發,卻聽得身后傳來叮叮咚咚的腳步聲,轉頭一看,原來是陸君嫻從她的繡樓里跑了出來。
幾天沒見,陸君嫻像是憔悴了許多,本來就顯得病態般蒼白的臉此時更是毫無血色。
不施粉黛的她依舊是傾國傾城,美得讓人窒息,那柔弱不已的性子,讓人心生憐惜,更為她的美貌增添了許多的顏色。
她今天沒有再里三層外三層的穿著粗布麻衣的漢服,而是穿著的樸素白衣白裙,像是在守靈的晚輩。
李昔弘知道高保姆對她不錯,聽她偶然間提起過,她能有這樣的孝心,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生性本就善良得很。
陸君嫻生了雙讓那些裹了一輩子腳都得嫉妒到死的小腳兒,不過是這么一小段兒距離,她就跑得氣喘吁吁。
一張俏臉滿是運動之后疲憊的紅暈,出氣不勻的胸脯不斷起伏,這樣的身體素質也的確讓人汗顏。
李昔弘還在納悶她怎么不在繡樓里休息,這樣突然就出來了,陸君嫻卻跑到他的身前,像是護崽的小母雞般,伸出雙手來,把他擋在身后。
陸君嫻對著陸建民著急的說道,“小叔叔,李郎他不是壞人,他是專程過來保護我的,怎么可能會是殺害高姨的兇手,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陸君嫻焦急的神色,李昔弘是從未見過的,在他的印象之中,她總是那般淡然而又執著,溫柔而又優雅。
她與周清嵐相同的樣子,又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剛開始用是將她們混為一談,相處時間不長,就無法再將他們相提并論了。
說來陸建民也是許久沒見過這個小侄女了,可這陸家的天之嬌女,一見面就讓他頭如斗大。
原本就已經像是亂麻一團的情況,此刻陸君嫻再要是卷進這場是非里,那可真就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小嫻,小叔叔
也沒說他一定就是兇手啊——”面對陸君嫻,陸建民感覺更是要戰戰兢兢的,這可是他們陸家的財神爺,萬萬得罪不得。
“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難道小叔叔你連小嫻都不肯信了么?”陸君嫻說著泫然欲泣,張開的雙手也微微有些顫抖,“既然你們要抓他,不如連我一起抓走吧!”
果然啊,陸家溫室里的這朵嬌花,還是讓外人采走了!
“小嫻,你看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陸建民現在是死的心都有了,萬般為難的說道。
難以想象一直以來都是乖乖女的陸君嫻,也有這樣胡鬧的時候。
可他偏偏又不能對她怎么樣,要是惹得這陸家的天之嬌女不開心了,且不說陸老頭子會如何發飆,那些指望著她發財的其他陸姓人,都能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這般想著,陸建民只能是好言相勸道,“小嫻你身體不好,這里風大不要著涼了,快些回房去吧,相信你小叔叔,此事一定會公平公正的辦案,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的。”
李昔弘聽得都汗顏,雖說已經是快至深秋了,渝州城的陽光直射溫度也不會低于四十度,誰要是能在這溫度下著涼了,太陽都得打從西邊出來。
陸建民喊的警方慣用的大口號,陸君嫻卻不喂所動。
“我不走,李郎他真不是壞人啊,為什么你們就是想要刁難他,就是想要害他……”陸君嫻說著竟哽咽起來,她抱著手緩緩地蹲下了,語帶哭腔低聲道,“我等了這么多年,盼了這么多年……我……”
此情此景,李昔弘心里是如同刀割,他也蹲在了陸君嫻的身旁,看著梨花帶雨的她不知如何來安慰。
剛想了要照顧她一生,此刻她哭得如同淚人兒般,他卻束手無策,雖說這事情可以歸結到陸建民和秦仲謀的頭上去,他卻不想推卸責任,仍舊只能嘆自己的無能。
“君嫻……”李昔弘像是鼓起了畢生的勇氣,才喊出這個名字來,就算當年他單槍匹馬面對血喉的一整支武裝精良的連隊之時,也沒有如此緊張過。
陸君嫻轉過頭,梨花帶雨的模樣讓李昔弘無比動容,他正要說話,陸君嫻卻又站起來,神情堅定而決絕的看著陸建民道,“小叔叔,我什么都不要,不要你的保證,也不要你們再為難李郎。”
陸君嫻越是對李昔弘表現出她無私的柔情,一旁的秦仲謀卻越是悶悶不樂,他像是吃人的眼神不斷的朝李昔弘投過來。
李昔弘沒心情去理會這個不懂事的小屁孩兒,無視了他的眼光,站到陸君嫻的身旁,仿佛這樣就能給她帶來依靠,和讓她繼續鼓起勇氣堅強下去的動力。
“可是小嫻……”陸建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也顧不得形象了,拿出煙來點燃了,扎巴扎巴抽了好幾口,卻仍舊是難舒胸臆,又長嘆了口氣。
“我可以讓出我在八達集團的所有股份,還有我CEO的職位,還有我這些年來所有的分紅和薪水,你們早就想要這些東西了,那就拿去吧,我只要李郎他安全無事。”
陸君嫻突然一反常態的鄭重認真,讓李昔弘都無從招架,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笨的,看來只要是陷入情網的女人都是如此,而且還會變得瘋狂。
陸建民啞口無言,只能繼續猛抽著煙,而秦仲謀的眼神復雜,轉過頭去不想再看著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自找罪受了。
渝州城兩大商業集團,一個是秦家的九鼎,一個是陸家的八達,幾乎涵蓋了所有能夠入駐的領域。
毫不夸張的說,他們兩家就已經控制了整個渝州城的商業命脈,捏住了渝州城最致命的咽喉。
正是因為壟斷和強強聯手的合作,秦陸兩家所以才能如此只手遮天,甚至于外來的企業想要入駐渝州城,首先要考慮的就是能否承受他們兩家的攻勢,能否接受長時間的巨額虧損。
當然,能夠撐得過秦陸兩家的合圍夾擊,肯定也是有相當誘人的收獲的。
只是商人無利不起早,長時間打水漂式的投資卻得不來回報,始終是個風險極大的事情,秦陸兩家最終還是把所有人都擋在了渝州城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