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吐……”
胡子哥活活被大卸八塊,場面過于慘烈。
區域內被巨大的血腥充斥。姜太炎楊聰練小姬,三個少年何曾見過此等慘像?紛紛嘔吐不止。
“嗬嗬……”鼬太子站起身子,二爪張開,瞇眼聳鼻,竟似人形一般陶醉其中!
“呼?!背两得?,鼬太子嗜血的眼神轉向楊聰。那是唯一讓他感到威脅的人類。
失血過多的楊聰一個驚靈:“別殺我,我沒電了……”
楊聰和姜太炎皆受傷倒地。練小姬把心一橫,擋在楊聰身前:“要死死一塊!”
鼬太子大尾拍地,長身一躍,奪命龍卷風呼嘯襲來。三少年只覺勁風迎面,刮得生疼,閉目等死。
“孽畜住手!”
雷霆般的大喝在三人耳邊震起。睜眼再看,一輛“黑坦克”橫撞龍卷風!漆黑甲胄的巴天德金剛怒目。胡子哥的慘死,終于迫使他暫放羅夕,正式參戰。
練小姬和楊聰喜叫:“疤叔!”
“保護小弟是老大的責任!我決不讓九年前的團滅重演!”
疤叔的目光,從胡子弟陷入的黑洞,到胡子哥隕命的血地。
——兩個喊他“老大”的兄弟,在他眼皮底下被殺了。
疤叔鼻孔噴出兩道怒氣。三道赤紅真氣噴射體外,渾身黑鐵的疤叔憤怒buff加滿:“畜生,我要你血債血償!”
“嗬?”鼬太子一嗅氣息,知道此人實力最強。跑、跳、翻、爬……圍繞疤叔轉圈。身法變換連連,在草地上卷起漫天塵埃。待疤叔目不能視,突然自草地竄起,抱著疤叔翻滾起來!
一時間,人類咒罵,異獸嚎叫,彼此糾纏不清。一波死亡纏繞,疤叔知道力氣不及。怒吼一聲,一記朝天腳頂翻異獸。
鼬太子長尾反抽,疤叔一個踉蹌,卻是無事。鼬太子張開九趾鉤爪,淅淅瀝瀝的爪擊抓遍疤叔全身,漆黑的軀體被撓得火星四射。
“??!”疤叔大吼一聲,鋼鐵之軀無一傷痕。鼬太子見了,撲住疤叔,細長又孔武的大嘴獠牙咬住疤叔咽喉。
干蹦嘎嘣……鐵塊在口,咀嚼不碎。疤叔反抱獸頭:“該我了……膝角!”
轟——鼬太子背部夸張隆起。疤叔膝撞胸腹,霸道的沖擊波令它全身毛發大震!
鼬太子后退兩步。疤叔更不饒它,肘棒擊嘴,頭槌撞眼,跟槊鏟腹。剛四拳齊出,在黑鐵的加持下傷害倍增,盡情宣泄悲傷和憤怒!
練小姬看得熱血沸騰:“加油疤叔,揍它!”
楊聰感慨:“我終于可以歇著啦!”
姜太炎臉色難看:“為什么肉搏?”
練小姬不以為意:“能贏就行,管他什么!”
“贏不了!”
姜太炎和麟麟和鼬太子都曾貼身,知道異獸的耐力和力量是何等深不見底:“他體力大損,那種裂空斬擊無力再用。雖有黑鐵加持,拳力還是太弱!
他現在全憑搏命氣勢。聽聲音,一口氣馬上就要用盡!為什么不用子彈,難道還想留著對付我們?”
“不是不用,而是用不了!那子彈,是私人怨念,只對我復仇才能超常發揮!”
說話的是羅夕,不知何時她已緩步走來。左胸的穿透傷令她實力大損,面如白紙。干咳幾聲,嘴角泛血。
姜太炎:“媽媽!”
“你就是森林公主?”
練小姬把羅夕上下打量,之前聽她事跡,頗為向往。此時再與疤叔比較,
頓感傳聞不如眼見:“可憐,你現在還不如我,幫不了忙!”
“小丫頭,我聽出你嫌棄的語氣,很扎心嘞!”
羅夕沖練小姬做一鬼臉:“我現在的確無法參戰。但我最自負的,不是武功,而是家傳槍術!你們三人,去把我的步槍找來。”
練小姬一個激靈:“對了,疤叔說過你是神槍手!”
“熊孩子……阿姨!”
楊聰躺地虛弱說:“槍對異獸沒用,胡子哥之前打過。”
“你們的霰彈槍威力太小。我說的是我帶的洛君老B步槍……雖然林藏衣的槍也是老型號,但余威尚可。而且,我自有辦法讓它傷害加倍!”
羅夕語氣自信:“你們快些,我聽巴天德呼吸,還能抗兩分鐘!”
“臥槽這么急?”
練小姬抓起楊聰:“你槍在哪?”
楊聰:“你槍長啥樣?我們見過嗎?”
羅夕:“哦想起來了,好像我登場時,你倆暈過去了!”
練小姬和楊聰:“……”
“槍在電車殘骸附近!胡子弟被拖進洞時,扔旁邊了!”
姜太炎強忍周身酸疼,跑去尋找。練小姬甩了楊聰,也急急找去。
轟隆轟隆……鈍器擊肉的沉音不絕。
疤叔的強烈輸出,打得鼬太子一腳一個大坑連連后退。
然而疤叔僅剩的體力也流水般消耗。在一記強力跟槊,把異獸踹出三米遠后,一口怒氣終于用盡。
“呼……呼……”疤叔雙手扶膝,苦汗琳琳,那虎背熊腰累得難以挺起。
嘩啦啦!鼬太子裹挾的草泥沙石,粉碎落地。它抖抖身上塵屑,從踏出的大坑里緩緩走出。
疤叔一驚:“以毛皮裹挾大量泥草,可形成天然護盾。而踩在地上的坑洞……將我的拳力導入地下,是土遁卸力的技法!
好畜生,殺人誅心!你是想說任我攻擊,對你無效嗎?”
“嗬!啐!”鼬太子吐出一顆牙,這是對疤叔進攻的最大褒獎。
疤叔一邊回氣,一邊防御姿態:“我無力破你的防,但你也休想破我的黑鐵!”
鼬太子虐殺的眼神一歪。長尾呼得捆住疤叔脖子。欺疤叔乏力,攥著疤叔左半圈右半圈搖蕩。
“哎……”黑鐵的肌膚不懼爪牙,但長尾卡住喉管持續用勁,還是令本就疲倦的身軀難以呼吸。
鼬太子歪歪頭,仿佛想起敲鱉食龜的樂趣。長尾發力,把疤叔摔了個底朝天。
“咕嚕咕?!彼鼫喩砺∑鸬募∪?,順著修長的形體關節,變得柔軟。
“嗷嗚!”鼬太子撲向倒地的疤叔。如龍如蛇的細長獸體,加上強健有力的四肢長尾,牢牢鎖住疤叔喉、胸、肺、心、腹幾個周身氣門。
主掌呼吸的氣門一旦封死,任是大羅金仙,也會窒息而死!
“可惡——”疤叔發出陣陣不甘的怒吼。漆黑甲胄硬化全身,卻不可避免帶來關節上的不變!鼬太子以柔克剛,任疤叔如何掙扎,只是緩緩壓迫。
“呀——”疤叔吼間擠出血痰,順嘴角留下,八十八稻米的呼吸術,再難維持。
“飚——”被縛的肉體一陣劇震,隨即……漆黑甲胄,開始散去!
——巴天德,危在旦夕!
“我找到槍了!”
姜太炎在一片電車的殘骸中摸出步槍,丟給練小姬。練小姬長手一飛,極速快遞羅夕。
“咔嚓!”
羅夕檢查槍械,無礙。她左胸被洞穿,于是右手單臂抬槍。深吸一氣,瞳孔黑息沖天,五道霧氣在外!
——聚精會神的呼吸·擴!
我心所向,即槍口所指。人是人,獸是獸。各處器官的呼吸盡入我耳,雖糾纏不清,仍清晰可辨!
——聚精會神的呼吸·附!
精細操控液態的真氣,包裹膛內子彈,使其穿透力倍增!
羅夕大喝:“巴天德!你翻個面!”
呼吸艱難的疤叔奮起最后氣力,強行一翻,把異獸頂在上面。
——真流波·獵槍!
砰一聲輕響。裝配消音器的槍械雖舊,仍殺生無形!那子彈被羅夕黑色的液態真氣包裹,拖著長尾,幻化旋轉真流在空中一瞬而過!
只聽得骨頭扯斷的異響,然后眾人看見,鼬太子股上跟它一般長的大尾……自跟部滋啦一下,飛彈出去。一道殷紅的血箭自傷口射出。
“熊孩子……”楊聰摸著自家尾巴骨心有余悸:“看著都疼……”
喉間蓄力的鼬太子突然語滯。嘩啦自疤叔身上躍起,“嗬”得發出震撼樹林草地的尖叫!
音波范圍極廣,姜太炎練小姬楊聰三人被震得以手捂耳,隔的老遠的樹林群鳥漫天飛舞。
唯有羅夕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獵人獵槍在手時,注意力永遠釘于獵物!
身旁的五道黑霧,替她阻礙了雜音。單臂平舉的步槍角度微移,射出第二發子彈。
“咯吱——”子彈從側方打入鼬太子口腔,正中臉這端的牙,緊接著又射落臉那端的牙!
一槍雙牙,兩顆犬牙同時落地。同時真流旋轉的黑彈灼傷異獸的口腔,鮮血噴灑一地。
“……”半臉血污的鼬太子面色可懼,目光沉沉看著羅夕。羅夕目光于槍口一線,一人一獸,就這樣四目相對。
滴答,滴答……血液自鼬太子口腔低落。滴答,滴答……羅夕胸口傷勢同樣惡化。
“哼哼哼哼……”鼬太子忽然發出陣陣低笑。四肢利爪掀起泥灰彌漫,修長身體在草上呈“Z“型移動。
“保保!”
羅夕大喝。她發現異獸移動軌跡,正是電車廢墟旁的姜太炎。砰砰兩槍齊射。鼬太子在飛竄中身扭肉縮,竟以詭異的身法避過子彈。
而眼見鼬太子沖來,姜太炎避無可避,撿起地上車門,就要搏命。鼬太子騰空一躍,與姜太炎眼神碰撞。呲溜一聲,鉆進襲擊胡子弟的大洞里。
原來它不是想偷襲,而是想遁入旁邊的土洞。
羅夕心有余悸:“真不愧是太子,失去尾巴平衡,還有如此身法!”
楊聰悠悠長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異獸跑路了嗎?”
“不對!”
姜太炎大聲說:“剛剛那眼神……絕不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