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開始我成了流浪漢,在流浪之前我趁機回了租房裡,咬破食指滴了點血到供奉張飛爺的酒杯中。當時秋月不在,沒人知道我回去了,是我刻意不讓他們知道的。
原因是我又出名,被通緝。
醫院殺周全的監控視頻都被放在新聞裡了,我能不出名嗎?
這也和我之前想象的一樣,終究,我還是因爲這件事不得不躲上一段時間。現在去解釋去自首都晚了,我被通緝了都。
如今我走在山野裡,依舊對張東健的話抱著懷疑。
是他讓我滴血的,說是爲了讓張飛爺能鎮住鬼頭大刀就必須要用血來“喂”,雖然這是餵養邪靈惡鬼的一種方式,不過抱著不同的態度去“喂”就有不同的效果。
如今我身上百鬼都想出來,依照張東健說的,出來,後果嚴重。
所以必須要處理掉我身上的百鬼,還有鎮壓住鬼頭大刀裡面起碼數千上萬的鬼。
在這期間,我需要找到其他兩個祖師爺,然後帶回去鎮壓鬼頭大刀,並且需要每天回去租房處滴血。
在我還沒有真正強大的時候。
“張東健,我爺爺呢?”走在荒山野林的路上害怕沒有,倒是充滿孤獨。
“在血池裡,你們魏家人死了都被浸泡在血池中。”
“爲什麼?”我問了句很白癡的話,問完我才覺得這話很白癡。
張東健說你們魏家人都這樣,這是一種詛咒,在古代沒人願意做劊子手,一般都是縣太爺指定誰就誰。而被認定做劊子手的人也是公認最低等、最倒黴的人。
其實真正的原因卻是怕因果,斬殺那麼多人,怨魂纏身,最後落不得好下場。
他說這是大部分劊子手的下場,基本這些劊子手連家都不敢成,怕的就是連累其他人。
“但是你們魏家人不同,所以死了之後被浸泡在血池中,沉浸在殺戮之間,那是個殺戮之地,有資格被浸泡在血池裡的都是大人物,大魔頭。”
“即便你們魏家人成了鬼也是那麼強大,令衆鬼畏懼,可是活著魏家人則相反。”
最後張東健頗爲無奈說道。
“好吧,我大概知道了。”我挺失望的,他說了那麼久只表面一個問題,我再也沒辦法過上安定日子了。
也許能過,不過卻要躲著過。
接下來無話,我獨自一人走在荒山野林中,我沒有目標,不知道何去何從。最後找了個高點,站在亂石和雜草叢中遠眺遠處的城市,看著萬家燈火。
曾經,我也居住在那城市裡,其中一處亮燈的地方就是我的。不過這個時間我估計也不會在租房裡,因爲小璐或者魏晨他們肯定會找我出去耍的。
“魏晨……”我想到了魏晨,內心無比擔憂起來。也許,我該回去看看的。
看了看時間,還有三個小時左右就天亮了……
我放棄了去看魏晨的想法,走下山,回到城市正好差不多天亮,這個時候我出現在城市裡無疑和自投羅網差不多。
至於魏晨的事我有電話交代給魏晨他舅,讓他二十四小時守著,按理不會出什麼紕漏的。
周全死了,陳鵬和王謝謝也死了,還有誰能威脅到魏晨的性命?
程瀟瀟?
不會,畢竟是個女人,再怎麼狠毒,總該有點底線吧?
看著遠處,我變想邊計劃自己的未來,心想不論怎麼樣也要找個落腳的地方,找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比較封閉的。
這樣,警察什麼的就不會找到我。
於是我想到了山村,得在附近找個村子,不要離城市太遠的,又要偏僻,最後路都是坑坑窪窪的泥路,車輛難走的。
“帥哥,一個人嗎?”身後有女人和我說話,這倒是讓我詫異,深更半夜的,一個女人跑這些地方做什麼?
沒回頭之前我突然在想,肯必不止女人一個,必然還有幾個男的什麼的,他們是結伴上來吹風什麼的。
不過回頭後,看到眼前確實只有一個披著長髮的消瘦女人,這讓我很吃驚。
大半夜的,一個女人,長的還算可以,上山?
“一個人。”我回她話,繼而示意她坐我旁邊。
我一個人正鬱悶著呢,而且也煩,現在有個人陪著也好。還好她也不介意,也不害怕,真的來到我身邊,和我一樣掃了掃雜草什麼的,席地而坐。
坐在山頭上吹風,這感覺其實挺不錯的。如果沒有各種煩心的事情,那就更好了。
“你一個人?來做什麼?”我曾經懷疑過她不是人,不過,她確確實實是人。我已經打量過了,可以確定。
所以我更好奇她一個女孩子人家跑這裡來做什麼?
“我的狗丟了。”她臉上掛著憂傷。
我扭頭,又打量她,心道是個有愛心的女人。
“狗丟了上山找什麼?這裡不安全,以後還是少來這種地方。”我善意道。
估計沒人比我懂這些了,越偏僻的地方,站著都感覺到陰氣的地方,絕對不適合單獨一個人去。
“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它,我很傷心,於是我邊走邊找就來到這裡了。”
她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楚楚可憐的味道,這樣的女人很容易戳中男人的心,讓人想去保護她,好好疼愛她。
現在我也是這種情況,尤其是現在這個時間,在這荒山野林只有我和她的情況下,感覺特別的強烈。
我說你別傷心了,人的命都是天註定的,別說狗了。
當然,我這種蹩腳的安慰壓根就起不了任何作用,從女人臉一成不變的憂傷就可以看出來。
我確實也不會安慰人,這一點我認了。我也希望自己是那種嘴巴厲害,會花言巧語的男人,問題是,這些年我想找個女的來練習都沒女的願意,試問又怎麼說?
面對安慰失敗,我不甘心,忙道:“再買一隻一模一樣的。”
她沒看我,說就算買到外表一模一樣的,可是感情是沒有一樣的,也沒辦法代替的。
最後我妥協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知道說什麼就不說,以免說多錯多。
還好她也沒再說狗,而是和我一樣保持了沉默,看著夜景,看著星空,直到她起身說離開。
我說,我送你下山吧。
她說好,於是她走前面,我走後面,我送她下山。別說,下山的時候居然看到鬼了,不多,就幾隻。
估計是這山頭裡的孤魂野鬼什麼的,身穿打扮各不同,有古代的,有現代的。他們看到我和這個女人的時候無一不是雙眼放光。
我想起秋月的話,孤魂野鬼最需要替身投胎轉世這樣的話,所以他們雙眼放光我倒是能感覺出背後的意思。
可是,他們對別人兩眼放光可以,對我和這個女人不行。
於是我一手搭在殺豬刀上面,抽出一點,露出寒光。
這把殺豬刀不知道殺了多少豬,還曾經殺過鬼,瀰漫和殘存在上面的氣息一出立馬讓這些鬼畏懼,不敢靠近。
即便他們眼帶不甘,可還是沒敢靠近我們一步。
就這樣,我們順利下山了,上了公路,爲她攔了的士,目送她離開。
看著車輛消失,我苦笑著說這女人也是,爲了一隻狗差點把自己都搞丟了。上車的時候我才知道她不是居住在附近的人,是在城中央。
要是今晚沒有我,她一個女孩子人家不說在山上,就是搭車都會有危險。世道險惡,防人之心不可無。
站在公路,來回行駛的車輛不多,幾分鐘才能看到一輛經過,甚至十幾分鍾也不見有一輛車。
我就走在這個安靜的公路上,有車路過我就看幾眼,沒車就低頭走。
走累了找地方就坐下,休息好再走。就這樣走走停停,各種胡思亂想中等到了天亮。
天亮的時候先有晨霧,後來才見到初陽,萬丈光芒射穿雲層,射穿晨霧,將整一片大地披上淡紅色的妝容。
“李大叔別走那麼快,等等我。”公路前面有兩道人影出現,挑著什麼東西,沉甸甸的樣子。
他們挑的東西隨著他們走的節奏上上下下,每次下去的時候速度比較慢,上來也慢,似乎下了會定格一會的樣子。
所以我才猜測東西比較重,再看他們打扮,估計是附近某個村的村民。
村民?
我正找村子呢!
“二傻子,你比我年輕十多歲,怎麼就那麼沒力氣?快點,等下要趕不到車了!”被稱爲李大叔的人微微扭頭,嘲笑身後那個挑擔子的青年。
“李大叔你別笑我了,我們這個時代的人怎麼能和你那個時代比?你年輕的時候一個人扛著兩百多斤的鐵都能在水裡來去自如,換成我們,不淹死就是福氣了。”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著,我來到他們面前,擋住他們去路問話了。
我說大叔,你們是什麼村的人?往什麼方向走?
問了沒兩句,我看到他眼裡充滿了警惕,二傻子放下擔子向我走來了。
“你幹啥的?爲什麼要問?”他道。
我知道他們誤會了,恐怕以爲我要做什麼壞事的。我忙說我是赤腳醫生,到處走,醫病救人。
“你咋知道我們村的人這幾天接連生病的?”二傻子很驚訝看著我。
我愕然,心道我知道個鬼呀,不是被通緝嘛,想找個地方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