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準備的東西差不多了,現在只需要等土雞蛋。
張東健對土雞蛋讚口不絕,說什麼天地精華孕育的好東西。還說在他們那個時代很多疑難雜癥只用土雞蛋就能治好云云。
我出奇沒去反駁他,聽他講述他那個年代的事。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對這隻纏了我魏家那麼久,一直想要我魏家人性命的怨鬼有這樣的奇特感。
簡單的說我已經對他沒有警惕心,再簡單的說我願意爲他念地藏經。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唉,小子你幹嗎?”我念經,張東健詫異開口了。
我沒理他,繼續念。
他也沒了聲音,靜靜的。
“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及大菩薩摩訶薩,皆來集會……”
沒去理圍觀的人瞪大眼睛看我,也許他們對我念經行爲感覺到不可思議,也許有人覺得我現在是在求神拜佛搞迷信,但是我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去在乎他們怎麼看怎麼想。
“如來讚歎品第六。爾時世尊舉身放大光明,遍照百千萬億恆河沙等諸佛世界……”
我一口氣唸到了第六品,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張東健依舊是沉默,我們兩人很默契的讓彼此處在這種奇特狀態中。
直到黃新明踉踉蹌蹌捧著一窩什麼東西過來我才停止唸經。
那是個草窩,母雞孵雞蛋的那種。等他靠近後我看到雞窩裡還有十多個雞蛋。
“這、這、這絕對是正宗土雞蛋,我看到母雞了……”
“所以你把人家一窩端了。”我苦笑,把雞蛋接過手拿手上搖了搖。
“是土雞蛋,不過不算特別土。”張東健說道,我聽完有些無語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現在的土雞蛋不如他們那個朝代的,事實上這雞蛋是沒什麼問題,也算是日常能吃到雞蛋裡的極品了。
這一點我從黃新明現在這模樣就能看出來,把人家母雞的窩都端來了,還不夠正宗嗎?
不過,拿現在的東西和過去朝代比,這肯定是不能比的。
不說雞蛋,就說人。
現在的人也絕對沒有古時候那些人身體棒,也沒有他們這樣的武功,沒這樣的醫術。
就說醫術,古時候幾乎都是老中醫,望聞問切之。現在幾乎都是科技,一有病痛先詢問後檢測,機器怎麼說,醫生怎麼講。
所以,有時候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進步還是退步。如今我也不知道怎麼和張東健解釋這些,總之,這是時代的必然要經歷的東西。
“把雞蛋煮熟,放滾水裡,先取一個出來,切半,蛋黃去掉,留半邊蛋白將銀器插入其中,再合上另一半蛋白,頭髮置外,用布包著,滾。”
張東健一口氣說完,只是我煩惱了。
雞蛋是有了,怎麼煮?這裡是醫院,不是家,哪來的方便?
“怎麼了?你倒是治人呀!”黃新明焦急了,也不知道是怕這個人死了怪罪在他頭上還是真的醫者父母心。
“你,拿兩個雞蛋煮熟。”我把難題直接丟給黃新明瞭。
誰讓這混蛋瞎整,估計是爲了贏我使出了渾身解數,所以下藥重了很多,也就導致了現在女人身體出現反常的情況了。
抗生素是好東西嗎?是!在適當的情況下而且是必要的病種上確實是好東西。但是濫用,那就是好毒物了。
“爲什麼又是我?”黃新明還懂得反抗,怒目看我。
我很想對他豎中指,然後一巴掌煽過去了,都什麼時候了還任性?要是沒有張東健,這個女病人就真的要死了。
人命關天,這種事情能鬧嗎?
“給我!”我怒了,也就在這個時候黃新明伸手過來,喊話。
我把雞蛋給他,並且叮囑他快一點。
別說,這次黃新明果然很快就回來了,大約十分鐘而已。
我疑惑看著氣吁吁的黃新明是怎麼一下把雞蛋煮熟的,但是現在沒時間讓我問,我接過雞蛋剝殼,按照張東健的說法把雞蛋包裹好,開始“滾蛋”。
張東健說正常情況下滾蛋真的是滾,全身上下都要滾這顆雞蛋。
不過這個女人受陰不算太嚴重,只需要將放了銀器的那一段放在女人肚臍上。然後蓋上杯子,蓋的嚴嚴實實的就行了。
我不懂,一切聽從他的話把半個雞蛋放在女人肚臍上,又去拿被單把她包的嚴嚴實實的。
之後就是等待,張東健還讓我去再弄一個銀器,因爲要交替換著用。
我領命,轉身來到人羣,再借來一個銀戒指,也取了頭髮。
“魏、魏坤,這樣真的有用嗎?”黃新明滿頭大汗,湊前問我。
“我不喜歡拿人的性命開玩笑。”我道。
語氣中也有責怪他的意思,不過就是一個賭約,難道連點底線都沒有嗎?爲了贏,居然也不去考慮藥物會給病人帶來的後果。
現在的人免疫力本來就差,又因爲從小得病都要經歷打點滴,吃藥片等等。身體就更差了。
是藥三分毒,點滴帶來的危害就更大了,每年多少人因爲打點滴死的,就因爲受不了那種針水衝血管帶來的危害,禁受不住,便是死亡。
都是因爲濫用藥物藥劑。
醫者,本是能自然好最好自然好,多喝水多休息。棘手的話只能開藥。本應該抱著能不打針就不打,能不吃藥就不吃的原則。
可現在,只要去看病,吃藥打針是小事,住上幾天院天天打點滴那才叫罪過……
張東健和我說了很多,最後他嘆息一句就沒再說話了。總之,這也是他沒辦法改變的事情,說多了,傷的是自己。
黃新明沒敢再說話了,緊張巴巴看著女病人,和其他人一樣,看著,不時討論幾聲。
估計都在想著我這個方法行不行,是不是在開玩笑還是玩什麼迷信。我聽到不少人在質疑我,還有人說幾個雞蛋能治好,還要醫生要醫院做什麼。
我沒理會他們,有些東西真的解析不來。
“好了。”張東健道。
聽完我把另一半雞蛋拿出來,準備將戒指塞進去,張東健制止我,說冷了,一定要熱的。
最後我又讓黃新明跑腿,這次他學聰明瞭,不反駁,拿到半個雞蛋撒腿就跑。
回來的時候依照前一次的做法,又把雞蛋放到她肚臍位置,蓋好被子。
至於之前那半個雞蛋被黃新明拆開了,原本白燦燦的銀色戒指變成了黑色,很黑很黑。
“我燒烤它,怎麼變成這樣了?”黃新明詫異出聲,圍觀的人也都紛紛圍了上來,看著黑色的戒指倒吸一口氣。
也許對他們來講很詭異,不過張東健卻罵了他們一句:無知。
張東健說那黑色就是女病人身上的“病”,是陰氣。吸乾淨對方身體裡的陰氣後,病就能好了。
我點頭,在他示意下把黑色的戒指拿在手上,找了個毯子什麼的來回摩擦,把黑色擦乾淨後見時候差不多又讓黃新明煮雞蛋。
他立馬就跑了,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反而透著一股很樂意的感覺。
如此來回八次,後面每一次取出的戒指顏色都比之前要淡上不少。終於當這一次取出來的戒指沒有任何變化,亮白亮白的時候我才停止了滾蛋。
“好了。”我長吁一口氣。
女人還沒醒來,但是看臉色紅潤,有光澤就能知道她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後面的日子能繼續堅持一段時間,絕對蛋到病除。
黃新明也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一副如釋重負模樣。
我又看了看女病人,心想怎麼還不醒來呢?難道“滾蛋”只是治標不治本?
“傻小子,你的銀針……”張東健笑了。
我臉綠了,隨即才尷尬咳嗽兩聲,去拔針。
針拔了,女人立馬張開了眼,把被子掀開說好熱,還下地了,生龍活虎,生命力強盛。
我傻眼,黃新明更傻眼。
隨後張東健叮囑我讓那女的不能受風什麼的,於是我又把女人勸到病牀上,叮囑她滾蛋後不能出門什麼的。
女病人很誠懇看著我,我說什麼她點頭應什麼,連疑問都沒有,只管按照我說的做。
最後我走了,我還要治我的右手呢,萬一今晚被張馳還是人妖鬼找上門那我還不遭殃呀。
“魏坤!”其他人都去圍觀那個女病人去了,走在走廊上倒也安靜,鬼影都沒有。就在這個時候黃新明衝到我面前,攔住我。
我看了看他,等待他把話說完。
管他是找茬還是和我單挑什麼的,我一個殺豬的幹不翻一個城市裡嬌生慣養的小苗我跟他姓。
事實上並非和我想的那樣,人家是來認錯的。
他說魏坤我輸了,你說怎麼樣吧。
他的意思是願賭服輸,輸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
我沒理他,繞過他走了。
這傢伙也就前兩年搶我女人而已,都那麼長時間了,什麼仇什麼恨都淡了。只要現在不招惹我,也就算了。
再說,前面我才踹他一屁股,我和他,扯平吧。
“魏坤,你確定就這樣?下次我不會客氣的!”我身後黃新明吼道。
我冷笑,沒去理他。
黃新明對我沒半點威脅,我又何必跟他計較這些。
如今,我該擔心的是張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