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金靈圣母一路飛一路哭,終于到了三十三天外,無邊混沌之中。
混沌之中兇險異常,沒有金仙以上法力,進去便是一個死,其中更有無數能量亂流,要是不知道路徑,連金仙都可能迷失方向。
金靈圣母是通天教主親傳弟子,法力又高深,此次不傳自來,一路雖是遇到幾次危機,總算是有驚無險,到了一片所在,當真是風光與眾不同,有賦為證:
煙霞凝瑞靄,日月吐祥光;老柏青青,與山風似秋水長天一色;野卉緋緋,回朝霞如碧桃丹杏齊芳。彩色盤旋。盡是道德光華飛紫霧;香煙縹緲,皆從先天無極吐清芬。仙桃仙果,顆顆恍若金丹;綠楊綠柳,條條渾如玉線。時聞黃鶴鳴臬,每見青鸞翔舞;紅塵絕跡,無非是仙子仙童來往。玉戶常關,不許凡夫凡客閑窺;正是:無上至尊行樂地,其中妙境少人知。
正是截教圣人所居,金鰲島,碧游宮。
金靈圣母含怒而來,本是想向師尊訴說委屈,到了這金鰲島外,反而逡巡不敢再進,一個人在島外繞來繞去,那邊通天教主早知,吩咐身旁童子道,“那邊有你師伯前來,去開了宮門,著她進來。”
童子應道,“是,老爺。”
金靈圣母正在徘徊,忽見宮門打開,有童子來讓她進去,不由大喜,轉眼又見宮中人丁寂寥,除了來往灑掃執事的童子仙女,竟然連一個有道的練氣士都不見,更遑論當年碧游宮那般萬仙來朝的盛況了,卻又由喜轉悲,想起心中慘事,只覺更慘十倍。
進去見了通天教主,只見教主孤零零一人坐了九龍沉香輦,旁邊連一個服侍的人也無,不由心中更悲,只說了一聲“師尊萬壽”,便接不下去,竟然俯倒在地,哀哀痛哭。
通天教主無奈,只道,“且先起來。”
金靈圣母這才起身,“三千余年來弟子坐鎮坎宮,不能在師尊身前服侍,弟子萬死。”
通天教主聽了差點落下淚來,圣人圣人,雖然明澈天道運轉,終究是還帶了個人字,當下只道,“這如何怪得你。”
原來通天教主只因于誅仙劍陣、萬仙陣兩陣之中失了顏面,這些年在碧游宮閉關不見外客,便是連本教弟子,也因面上難堪,一樣是通通不見,想起當時舊事,每每追悔無及。
這封神榜是兩教三商,在碧游宮中簽訂,通天教主也有份參與,并非全無準備,當日還閉了宮門,不許弟子相助商朝,只是事到臨頭卻是由不得他了,教主本是惱弟子不聽自己諭令,擅自相助商朝,但弟子接二連三的命喪闡教中人之手,如何不惱,終于自己也出手,可惜已無法挽回,到了如今,卻每每覺得是自己出手太遲的緣故,這才葬送了一干弟子性命,對這干弟子每有愧疚之意,此刻雖然沒明確自責,但已隱隱有幾分攬起責任的意思。
“當日老師令我師兄弟三人共簽封神榜,我教人多,便是多出一些也是應該,只是不想老子元始兩人欺人太甚,竟然不念骨肉之情,一意滅絕我教,又有西方教接引、準提兩人趁火打劫,著實可惱,我一人如何敵得過,只是一干弟子,總是我顧念師兄弟情意的緣故,否則便是指點幾句,也不至如此。”
金靈圣母聽了這話,真是只覺從頭頂暖到腳底,連今日受辱之事也忘了,只道惶恐,通天教主讓她起身坐在一旁,這才開口道,“你今日來有何事。”
“師尊,弟子有罪,只因今日有人強奪周天星力,弟子無能,沒能拿下那人,反被人砍落金冠,又被天庭斥責,想那玉帝不過是一無能之人,僥幸做了天庭之主,竟把我輩真仙當下役驅使,又想起一干師弟師妹除了多寶道人做了一方之祖,其他都被封神榜所拘,連一個前來問候的人都沒有,心中苦楚難言,只能來向師尊分說。”
通天教主也覺心中酸苦,他本就是有教無類,弟子萬人,多有妖類,要說一顆慈心實是要比老子元始兩人強出許多,何況當日封神之戰所喪之人,雖然大多不過是在碧游宮聽過講道,不過是記名弟子二傳弟子乃至三傳弟子之類,但其中不少,卻是他親傳弟子,尤得他喜愛,便是所傳道法賜下法寶也與別個不同。
像那聞太師所請,練氣士十天君等人,布下十絕陣,足堪匹敵闡教十二金仙。
又有那趙公明,用定海珠,所向無敵,最后被陸壓道人用釘頭七箭書射死。
還有云霄三仙姑,有混元金斗和金蛟剪兩件法寶,布下九曲黃河陣,竟然將十二金仙盡數摘去了頂上三花,消去了胸中五氣,后來還是老子和元始兩人親自出手降伏。
又有那通天教主親自主持誅仙劍陣,結果被老子捉了多寶道人,主持萬仙陣,又被打殺了金靈圣母,另有虬首仙烏云仙等一干妖仙被人降伏捉走。
這些人每一個都可說是不遜于闡教十二金仙的人物,其中幾人更是遠在其上。
其中多寶道人、金靈圣母、無當圣母、龜靈圣母四人更是通天教主身邊人,是四位大弟子,更比別個不同,結果走了無當圣母,死了金靈圣母,又被蚊子吃了龜靈圣母,只剩一個多寶,也化釋為佛,叛了教門,每每想起,真是切齒痛恨老子元始兩人。
這些弟子要論根器深厚,怎么也不該上封神榜,只因自己一個疏忽,著了老子和元始兩人算計,心中著實愧悔,教主本就是耳根子軟,又性子沖動,此刻聽了金靈圣母哭訴,頓時大怒,暗想我雖然輸了一次,但畢竟大家都是洪鈞玄門一脈,我的弟子也就是你們的弟子,怎么能如此,他本是自覺失了面子,無顏再見弟子,此刻被金靈圣母一番哭訴,反倒是醒了過來,那份愛護弟子的念頭占了上風,當下便道,“金靈莫哭,萬事有我為你做主。”
金靈圣母剛止住哭聲,聞言又是哇的一聲大哭,卻是想起了多少年前剛拜入通天門下的情景,卻也是如此說,好半響金靈圣母才算是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聲。
且說通天教主被金靈圣母所激,總算是醒了過來,畢竟是無上圣人,除了他自己想不開,卻又有誰能瞞過他,當下自思,“金靈是我弟子,如今她受了委屈來找我,我不為她做主,卻又有誰人能為她做主,怎么也要給她做個公道,要不然枉為人師尊。”
“那玉帝雖說只是個傀儡,卻又不全是傀儡,他畢竟是三界之主,現任天帝,又是老師親定,我們三圣當時也同意了的,這個面子卻不好不賣,再則玉帝和西王母是夫妻,本身手段也高,很是籠絡了一批新晉仙人,金靈畢竟是自己虧了職守,便是我也不好找他麻煩,為今之計,只有找那膽敢強奪周天星力的人,如此一來顯了我處事公道,不枉師徒一場,二來金靈也好向天庭交代。”
話說通天教主思慮已定,當下默坐九龍沉香輦,也一樣閉目運元神觀照虛空之中,命運長河。
這命運長河,是古往今來,過去現在,上下六合,十方世界,一切生命的映射,萬事萬物的運動軌跡都在其中,除了小洪荒那種能夠自成輪回的所在,否則一切生命,只要沒有達到金仙第二重神人無功的境界,不能和天心結合,便不能超拔于外,便是有天機術數,也只能測算,而無法如神人一般站在河外觀照河中一切眾生。
而如通天教主一般,是無上圣人,所見命運長河更是和莊周不同,如果說莊周還只是站在河邊觀照,所見不過一段,那通天教主便已經到了空中,如飛鳥一般,直接俯視這命運長河,過去現在未來,十方虛空世界,一切生命的存亡興衰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命運長河從古至今,從無始處流來,又向無涯外流去,上不見盡頭,下亦一樣不見盡頭,如今通天教主要為弟子出氣,更是全力施為,莊周此刻雖是大羅金仙,但境界反而下跌,只有第一重的實力,沒有刻意躲避,便仍在這時間長河中,不過是一刻便被找到。
當下通天教主張開雙目,伸手在面前銅鏡上一指,“可是此人。”
只見銅鏡上便見一人,頭上懸著一顆明晃晃的大星,盤坐一朵巨大火紅色蓮花之上,正在吐納運息。
金靈圣母喜道,“紅蓮業火,不錯,正是此人。”
通天教主雖是修的洪鈞先天紫府大道,但和老子元始兩人不同,也修神族五行大道,肉身強悍,平時對敵,只用一口寶劍,隨身法寶不過一兩樣,當下便取紫雷錘,要來打莊周。
金靈圣母急叫,“師尊輕些,莫打死了他。”
通天教主點頭,隨手將紫雷錘扔出,往莊周打來。
通天教主寵愛徒弟,所得法寶多賜予弟子,自己反而不多,說來這錘不過是和多寶道人多寶塔、金靈圣母四象塔一個等級,算不上頂級先天妙物,比起誅仙四劍來自然是更遠遠不及,但在教主手中,幾乎是無敵。
這便是器由人名。
這錘剎那破開虛空,出現在莊周面前,也不帶威勢,輕飄飄的往他肩頭落去,莊周不知厲害,仗著身體是首山赤銅所煉,神體不壞,伸手去撥,卻哪里撥的動,只覺蚍蜉撼大樹一般,那錘上有一股無窮無盡的無相大力,這種本事也只在后土氏日月星斗大陣中感受過,不由一愣,早被一錘打在肩上,頓時大叫一聲,從業火紅蓮上跌了下來,翻滾了幾下便不動,卻是閉過氣去。
若非通天教主留了手,這錘不落肩頭而是落在頭頂,莊周這新晉大羅金仙便立刻要成灰飛,他雖然吸納信仰之力,修為進步神速,又強奪周天星力,可撐死了也就千年功力,如何能和通天教主這等修行不知道多少歲月,已經證了混元道果的頂級大佬相比,沒被一錘打死,全賴先前金靈圣母有言,要留他一命,剝皮拆骨,油煎火炸。
教主收回紫雷錘,道,“你去吧,以后無事,可常來宮中走動。”
金靈圣母大喜,當下磕頭告退,一路出了混沌,直往碧落星而來。
一邊莊周本體也連擦冷汗,“道友忒也膽大,那周天星力是好東西大家誰不知道,既然沒人去奪必有緣故,怎么就敢去搶,結果連通天教主都出手,沒被打死真是萬幸,如今卻要我去救道友一命,否則道友只怕要被扒皮拆骨,魂魄貶入九幽。”
這分身遭劫,說來也是代本體所受,再則兩人本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不能不救。
當下莊周起身出關,先讓葉知秋遣走滿院仆從,又凈身更衣,在靜室中焚一柱香,默坐一旁,只等那金靈圣母前來。
話說金靈圣母攜怒而來,“待抓住那賊子,定要將他扒皮拆骨,方消得我心頭之恨。”
由三十三天外到白虎星域碧落星,何止億萬里,饒是圣母之能,也走了半日,連帶著前面,周天八萬四千群星列宿已是整整一日沒人鎮壓,早已亂了套,但金靈圣母自覺有通天教主撐腰,便是膽氣也長了十倍,又如何把天庭放在眼里,只是一心要抓住那膽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盜取星力的賊人,扒皮拆骨。
待到了葉府,圣母也不通報,一個人進了別府后院,直奔靜室,一路無人,她藝高人膽大,竟是毫不放在心上,一心要擒莊周,以泄落冠之恨。
一進靜室,金靈圣母掃一眼室內情況,便直奔倒在地上的分身,先驗看了肩頭,一個大凹,正是適才通天教主用紫雷錘所打,金靈圣母看得清楚,分毫不差,知道無誤,正要起身,忽聽身旁有人柔聲問道,“姐姐,舍弟傷勢可還有救。”
頓時心里一驚,急抬頭,見旁邊站了一人,青衣芒鞋,頭上梳個抓髻,手上捏一支花,正對自己微微笑,金靈圣母只覺一股輕靈俊秀之氣迎面徐徐而來,全身神清氣爽,說不出來的舒服,十分怒火不覺便去了七分,暗道,“想不到世間竟有這般人物,和這人一比,便是廣成子等人也是遠遠不及,更別說我教中人,如今想來,真是奇形怪狀,果然人品不堪。”
莊周煉天地玄黃氣,是后天第一靈種,想那商紂身為帝王,所見美女無數,卻被大神女媧一座泥像傾倒,便是此故,金靈圣母被莊周所惑,也不提防,便要站起,卻是莊周伸手來攙,兩人手掌相觸,金靈圣母不覺全身一顫,羞惱之余,卻連剩下三分怒氣也煙消云散了。
掙脫莊周攙扶,金靈圣母瞪著目,喝道,“你是何人,和這大膽妄為,強搶周天星力的賊子是和關系。”
莊周一驚,急忙抓住金靈圣母雙手,“這可如何是好,姐姐不知,我這弟弟自幼膽大妄為,只為兄弟兩人,父母早亡,我憐他孤苦,也不好管教,今日白光沖天,我急忙趕來,卻見舍弟無故昏迷,我也不知其故,只好在旁相侯,如今聽姐姐說,才知道闖出天大的禍事來,這可如何是好,萬祈姐姐救他一救。”
說著兩眼淚下如雨,就勢跪倒在地,只是抓著金靈圣母求她解救,金靈圣母欲待掙脫,卻被他力大牢牢抓住,她又不好用力,如何掙脫得了,金靈圣母心中羞怯,又看他可憐,忙道,“你且起來,我一定為你設法就是了。”
莊周只是哭,圣母再三勸慰,他才站起,道,“我如今心慌失措,全無半點主意,又不知舍弟事體,只全仗姐姐周旋,此恩此德,周沒齒難忘。”
說著又要跪下,被金靈圣母慌忙攔住,暗自思忖,“他這弟弟不懂事,強奪周天星力,得罪上天,如今闖出禍事來卻又連累兄長,令人著實憂心。”
又聽莊周問起,便道,“今日我在坎宮安坐,忽然群星震動,竟是令弟自恃神通強奪周天星力,當下運龍虎如意打去,反被他用手撥回,那龍虎如意上面帶了紅蓮業火,我不敢去接,又祭四象塔,卻不妨他一刀砍來,急忙躲避時,頭上金冠已被砍落在地,斷成兩半,卻被他逃走了,不一時玉帝信使來到責問,我無奈之下只好向師尊求告,我師便用隨身法寶紫雷錘打了令弟一下,卻是我有言在先,不可打得重了,如今只是昏睡,卻是無礙,只是令弟強奪周天星力,動搖群仙根基,玉帝那邊卻還需周旋解釋,而今只是我承擔下來便是,自然保得令弟無虞。”
莊周連聲感謝不提,“這孽障竟然膽敢傷害姐姐玉體,真是罪該萬死,承蒙姐姐大度不罪,反而從中周旋解釋,周不勝感激,姐姐金冠被落,無物束發,此誠我之罪也,如今只有一花,名為雪蓮,是我于慕婭勃朗峰絕頂之上親手所摘,荒外野花,不成敬意,獻于姐姐,供姐姐飾發之用,又姐姐坐鎮坎宮,掌管周天星斗,身份尊貴,自然是看不上這區區凡物,只盼姐姐念在周芹心一片,權且收下,則庶幾能彌補周之罪愆,一片誠心,還望姐姐明察。”
金靈圣母收了這花,插在頭上,果然明凈素潔許多,不覺心喜,暗道“我素來只用金冠束發,如今換了這花,卻是另一番不同,此誠天心慈悲,常與善人。”
這時莊周分身在地上輕哼了一聲,醒轉過來,這是通天教主算好了時間,一錘之下,不早不晚,只等金靈圣母來到才能蘇醒,方便擒拿,這大抵是圣人大法力,算無遺策之舉,只是不知莊周本體也一樣是跳出命運長河之外,又如何能夠觀照,竟然出了紕漏,反而被他趁機說動了金靈圣母。
當下莊周大喝一聲,“孽障,你闖得好大禍事,還不跪下。”
分身一愣,已見金靈圣母,暗道,“不好,苦主上門,還不知道兄如何從中周旋,且先跪下,看道兄說法。”
當下依言跪下,莊周一通訓責,又讓他向金靈圣母賠禮,分身依言行了,金靈圣母也從中勸解不提,不知兩人實系一人,只瞞過了她一個。
莊周暗道,“我這道友雖然和我一體兩人,但卻是信仰造來,又修紫薇帝星,霸道之處強出我十倍,如今讓他跪了一跪,還過先前,還是讓他去唄,不要到時又惹惱金靈圣母,不好收拾。”
當下令分身閉了靜室,一周內不得出現活動,否則家法處置,分身唯唯諾諾應了,被關小黑屋不提。
兩人出了靜室,金靈圣母笑道,“令弟雖然頑劣,總算還知道尊敬兄長,以后嚴加管束,卻是不妨。”
莊周笑道,“全仗姐姐從中周旋,為他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也著實操碎了我的心。姐姐遠來,一路想也饑渴了,待周備一席水酒,正好共飲。”
金靈圣母推遲不及,已見莊周喚了仆役,準備酒席,當下暗道,“只是吃酒,卻也無妨。”
莊周準備的卻是家宴,又叫葉知秋陪席,介紹道,“這是舍妹,姓葉,叫知秋,卻是不和那孽障一般,最是聰明乖巧,我一向不管家務,這些年若非她打理,這偌大的家卻又如何撐的下去。”
金靈圣母見莊周設席,只叫了家人相陪,更是心喜,便伸箸吃了些菜,“卻是個富貴人家,不比仙家清苦。”
又見葉知秋體內氣息隱隱波動,竟然也是元嬰將成的修士,當下便從袖中取出一物,卻是龍虎如意,道,“妹妹,姐姐此次來的匆忙,卻是沒帶禮物,只這如意,是我平日里把玩,你且收下。”
葉知秋轉頭去看莊周,莊周點頭,“姐姐不是外人,既然給你禮物,你收下便是了。”
葉知秋便收了龍虎如意,又談片刻,金靈圣母忍不住道,“我有一言,不知該不該問?”
莊周笑道,“姐姐何必見外,有事只管說就是了,為姐姐效勞,但能用上周之處,敢不盡力。”
金靈圣母躊躇半響,道,“適才我查檢令弟傷勢之時,道友在我身旁忽然出聲,當真是嚇我一跳,如今看來,道友卻又是全身沒半點修為,著實奇怪。”
莊周默然半響,這才道,“姐姐有所不知,我幼遇異人,得授三乘大法,能在火里種金蓮,舍弟舍妹的修煉之術其實都是我所教,沒想到舍弟頑劣,竟然仗著神通強奪周天星力,幾乎惹出天大的禍事來,全仗姐姐從中周旋,如今姐姐既然垂問,周不敢隱瞞,此是實情。”
說著伸手一撫,便見虛空中燃起騰騰火光,這是紅蓮業火,從虛空中命運長河引來,卻和分身那種依托信仰之力起火不同,又伸手一指,便見火海上起一朵金蓮,有三尺方圓,紅蓮業火在蓮下燃燒,卻不能侵入分毫。
莊周又是伸手一揮,那金蓮火海卻都消散無形,仿如沒出現過一般。
這是天人化生無上妙法,闡截兩教二代弟子金仙雖多,到此境界也不過是寥寥數人,金靈圣母如何能不知,一見便嘆道,“原是西方三乘大法,果然神妙,令弟如此年輕便已能御紅蓮業火,我見了便有些吃驚,如今才知道道友的修為才是真正深不可測,令弟和道友比起來,卻又遠遠不及了。”
莊周道,“不敢,全是上天垂顧,或有所得,不敢居功。”
金靈圣母心喜,只道,“道友太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