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木下下了山坡,相隔已有些距離,云動一軟,癱坐在地,伊娃下的花容失色,慌忙去扶他,云動搖著頭道:“我沒事,快去取槍,還沒有脫離險境。”
伊薩波娃登時醒悟過來,三躥兩躍,奔向林中,取出了那只裝著大狙的皮箱,又趕了回來。
云動強忍著疼痛,以驚人的速度裝好槍,一旁的伊娃擔心地看著他,鎖緊眉頭問道:“你的傷勢?.....”
“沒事,我封住了穴道,血止住了,我得助他們脫困。”他擔心的是方燦和小妹,此時的方燦和曲小妹被困在了各自的狙擊陣地里,云動在耳機中已經(jīng)得知了他們兩邊的情況,兩伙槍手用火力壓制得他們不能動彈,幸好他們的陣地位置險要,對方一時不能攻上去。
云動打起精神,附身臥倒在一個土丘的背后,支起槍,對著瞄準鏡,開始查看兩邊的情況,兩邊的距離都不算太遠,只在六百米之間。
方燦那邊的情況要好一些,他還能抵擋一陣子,曲雅婷那邊就險象環(huán)生了,她雖然出生梟龍,但身為女子,體力耐力與判斷力都有所欠缺,在敵人的火力封鎖之下,已經(jīng)只有埋頭挨打的份了。
云動架著槍,眼睛湊到瞄準鏡前,卻一片模糊,一是因為失血的原因,二是雨勢絲毫不減,依然滂沱直瀉,他晃了晃腦袋,喘了兩口粗氣,強打精神,握緊槍身,鎖定一個目標,食指扣動扳機。
瞄準鏡中,一個身著雨衣的黑影被子彈巨大的慣性帶著向前飛了數(shù)米,直挺挺地撲到在地,再也沒有動靜。
同伙的倒地立即引起了槍手們的注意,有狙擊手,背后射來的子彈逼停了他們的腳步,他們四散分開,紛紛尋找掩體隱蔽,跑得慢的,又被云動撂倒了兩個,曲小妹頓時感到壓力一輕,她長吁了一口氣,探頭查看四周的狀況。
云動又扭轉(zhuǎn)槍口,一槍干掉方燦那邊沖在最前頭的一名槍手,同樣逼停了對方的猛烈進攻,雙方頓時陷入了相持的狀態(tài)。
趁著這個機會,伊娃趕緊給云動處理傷口,傷口在右胸,血已經(jīng)止住了,但因為衣服浸透了雨水,傷口沾染了生水,四邊的肌肉有些發(fā)白,有發(fā)炎的危險。
伊娃撐起雨衣,用藥棉堵住傷口,紗布纏繞了數(shù)道,給他穿好雨衣,提放傷口再浸水。
云動眼睛盯著遠處的曲小妹,對著她說道:“小妹,現(xiàn)在我的射擊范圍覆蓋了你的前沿,你悄悄地推出陣地,繞過來和我們會合。”
曲雅婷應(yīng)聲答應(yīng)著,匍匐著向后蠕動,離開了自己的狙擊陣地,開始向云動這邊迂回。
這時伊娃忍不住問道:“你真的在刀上淬了毒?”
云動不禁一笑:“怎么會?這樣的事我做不出來,嚇唬他的。”
伊娃疑惑地問道:“他那樣的高手,應(yīng)該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可為什么他會相信你的話呢?”
云動側(cè)著頭沉吟著道:“那是因為他天生多疑,他那樣身份地位的人,都怕死,并且控制欲太強,對于可能會威脅到自己生命的風險,他不會輕易的冒,他要確定自己絕對的安全,所以他才會被我嚇到。”
伊娃點了點頭,展顏一笑道:“如果換做是我,一定不會被你嚇到,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鷹眼不但本領(lǐng)高強,心理戰(zhàn)也打的一樣好。”
云動溫柔地伸手捋了一下她額頭邊濕漉漉地頭發(fā)道:“剛才那是萬不得已,這種情況也要視人而定,不可一而概之,你雖是女子,但經(jīng)歷坎坷,生性堅毅,處事果決,這樣的小伎倆對你根本沒用,只有像木下這樣奸詐多疑的人才會信。”
說這話的時候,木下迦南正在自己的車上,他已經(jīng)確定了自己上了云動的當,他咬牙切齒地罵道:“狡猾的支那人,該死的云動,我要活剝了他。”
他處理了一下傷口,立即帶著人折返回來,兩年多來,在于云動歷次的交鋒中,這一次是殺死云動最為有利的大好時機,已經(jīng)近在咫尺,他絕不愿就此輕易放棄。
通過望遠鏡和雨幕,他看到云動依然在原地附近的一個土丘的背后,正對那些包圍了他另外兩名同伙自己的手下展開狙擊,立即命令渡邊英浩,派兩隊人分別從左右包抄,包圍那座山頭,前面的人就地據(jù)守,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封住退路。
云動之所以還沒有撤退,是因為他在等曲雅婷,他不可能扔下任何一個同伴,方燦已經(jīng)脫困了,剛才因為狙擊昨天埋伏下的兩名狙擊手,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讓對方來了個反包圍,壓著打了半天,他心里這個憋屈,窩著一肚子鬼火,但是現(xiàn)在云動受了傷,聽他自己說沒什么大事,但方燦心中不放心,在他看來,今天誅殺木下的行動已經(jīng)失敗了。
但是云動卻叫他趕緊趕到自己的后面,準備戰(zhàn)斗,并在鄭重地告訴他,今天能不能殺死木下,就看他能不能守住后山的時候,方燦當時就拍著胸脯對耳機那頭的云動承諾到:“我要把這些兔崽子都留在這座山上。”
云動嘿嘿一笑:“別夸海口,照我說的去做,在天黑之前找個能觀察山兩側(cè)的制高點,我讓伊娃給你送樣東西過去,等會天黑下來后,你就用得上了,還要注意自己的槍焰,最好用你的蝶舞,別輕易暴露目標。”
“知道了,你自己照顧好你們,我按你說的做,盡量拖延時間。”方燦信心十足地道,答應(yīng)之后,他開始向山上進發(fā),尋找自己的觀察點。
曲雅婷也終于趕回來了,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云動的身邊,這也讓云動松了口氣,吩咐她趕緊休息。
此時的天色漸漸的開始黑了下來,可暴風雨一刻也未停歇,依然風雨交加,雨勢不減,但風卻小了一些。山坡下的溝壑里積滿了水,溢出來后,又向地勢更低的地方流淌,那些隱蔽在這些溝壑灌木草叢之間槍手們都被浸泡在水中,苦不堪言。
木下和渡邊趴在一個土丘的背后,盯著遠處漸漸模糊的身影,他心中暗道:無論如何,今天也要把你們困死,不能再讓你們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