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搖了搖頭,笑道:“家主多慮了。”
唐烈這才向那名唐門子弟吩咐道:“讓林學文進來!”
片刻功夫,林學文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向唐烈抱拳施了個禮,直接開口道:“家主,學文懇請家主,讓學文跟隨卓公子,往江南霹靂堂一行!”
唐烈皺眉道:“你怎麼知道我要派人去霹靂堂?”
林學文微微低下了頭,沒有回答。
唐烈沉聲道:“說!”
林學文還是沒有開口。
眼看著唐烈就要動怒,一旁的唐智忙站了出來,躬身道:“家主息怒,是我一時說漏了嘴!”
“你……”唐烈指著唐智,怒道:“你什麼都好,就是管不住你的那張嘴!”
唐智低頭道:“請家主責罰!”
唐烈瞪眼道:“責罰責罰,我再責罰,你自己不長記性,有什麼用處?以後管好你那張嘴,再讓我知道你到處瞎咧咧,你看我會不會撕了你那張臭嘴?”
唐智忙躬身應道:“是!”
見狀,卓不凡也不禁莞爾。
唐烈這纔看向肅立在面前的林學文,道:“學文啊,不是我不讓你去,而是此行太過於兇險。你又不懂什麼武藝……”
林學文打斷道:“家主,學文這幾年一直都在勤學苦練,雖然起步晚了一些,一直都沒能築基成功,但是學文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唐烈漸漸加重了語氣,道:“霹靂堂那是什麼地方,高手無數,是一個連築基都不曾成功的人能夠擅闖的嗎?”
林學文直接單膝跪了下去,抱拳道:“學文一定不會拖別人的後退,學文有自信可以自保。學文知道卓公子前往霹靂堂是要去取一樣東西,學文平日裡一直都在研究霹靂堂,一定可以幫到卓公子的。還請家主成全!”
林學文雖然屢試不中,落破潦倒,後來入贅唐門,可他身上的氣節仍在。這些年,他在唐門之中,即便是見了家主唐烈,也向來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頂多是拱手施禮,從來不曾行過如此大禮。
如今見林學文如此這般,唐烈就知道,他是下定了決心,非要往江南霹靂堂一行了!
唐烈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對於仙兒的事情,你一直都耿耿於懷。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唐門對你不住。你想要去霹靂堂報仇,也是人之常情。本來,我是不應該阻攔的。可是,此行實在是太過於兇險,我是實在不想你去冒那個險啊!”
仙兒?
聽到唐烈的這番話,卓不凡腦中頓時靈光一閃,心中暗想:唐烈口中的仙兒,莫非就是那劉山的姘頭,在京城兵仗局跟自己交過手的唐仙兒?而面前的林學文,就是入贅到唐門當了唐仙兒夫君的那個落第秀才?怪不得,當初聽到林學文這個名字的時候,自己會覺得那麼熟悉!
林學文道:“生死由命!人生短短數十年,怎麼活都是活,若是連仇都不敢去報,活得還有什麼意思?”
唐烈嘆道:“好吧,你先起來!”
林學文抱拳道:“還請家主準允!”
唐烈道:“起來吧,我準了……”
林學文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到一旁肅立。他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而且,他本來也就只有這一個目的。
唐烈向卓不凡道:“這是林學文,乃是那個在京城跟公公交過手的唐門棄徒唐仙兒的夫君……”
剛剛站到一旁的林學文,聽到唐烈的話,臉色頓變,忍不住踏前兩步,驚聲問道:“公子見過仙兒?可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卓不凡點了點頭,看著林學文道:“見過,在京城的時候,她跟劉山曾與我交過手。現在,他們仍在京城,在錦衣衛南鎮撫司的軍器局負責給劉瑾製作煙花。”
“多謝公公……”
林學文抱了抱拳,就失魂落魄地退向了一旁。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複雜之極。
唐烈向卓不凡道:“他們的事情,公公你想必也知道。所以,應該可以理解學文現在的心情。出了那樣的醜事,我們唐門實在是虧欠他良多……”
頓了頓,唐烈這才詢問地看向卓不凡,問道:“不知,公公可願意將他帶上?一償他多年的夙願?”
卓不凡點頭道:“之前在雞鳴山跟萬獸門的那些人交手,咱家跟林兄也算得上是並肩作戰過了。家主可能對林兄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太瞭解,正如林兄自己所說,他絕非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能有林兄隨行,咱家便又得一大臂助,怎麼可能不願意呢?”
聞言,林學文忙上前施禮道:“多謝公子!”
雖然從唐烈和卓不凡的交談之中,林學文也已經驚訝的發現卓不凡是個太監。可是,林學文總覺得,若是稱呼卓不凡“公公”總是感覺對卓不凡不太恭敬。因爲在平常人看來,若非迫不得已,是沒有人願意去當太監的,而且,太監也並不是什麼好誇讚的。所以,林學文依然還是稱呼卓不凡爲“公子”。
卓不凡笑道:“林兄客氣了。”
現在,算上唐智和林學文,唐門撥調給卓不凡的一共是十二個人。除去林學文,那另外十一個人都是暗境高手。
而卓不凡這邊,算上卓不凡自己,一共是二十二個人,也各個都有暗境修爲。
三十多個暗境武士,這已經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了。有這些人在,卓不凡對於自己的這趟江南霹靂堂之行,頓時充滿了信心!
卓不凡向唐烈道:“家主,既然一切都已經商量妥當,酒菜也已經吃完,事不宜遲,咱家這就出發了!”
“好!”
唐烈又端起了一杯酒,道:“唐某就祝公子旗開得勝!”
“多謝家主!”
卓不凡端起一杯酒,向唐烈遙遙示意,然後一口飲下。
唐烈一直將卓不凡等人送出了唐家堡外。
卓不凡向唐烈抱了抱拳,便轉身上馬,帶著唐門高手和自己麾下的御馬監武士颯然而去。
看著卓不凡等人風一般離開,唐烈眼睛微微瞇起,喃喃自語道:“此子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可惜了,是個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