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們可否看見恭月了?”
這句話一出,婁成昭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
而遠處看熱鬧的江淮卻是似笑非笑,回頭看了一眼花君,那人的不高興都寫在了臉上,遂攥了攥她的手,不叫她生氣離開。
那邊,婁成昭沒辦法,人家寧修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只好皮笑肉不笑的答道:“郡主是個活絡性子,這樣的日子肯定閑不住,怕是和御侍大人在一起呢。”一指他來時的方向,“王爺不如原路找找,指不定就能碰上。”
寧修這個時候的笑容看起來極其腹黑,伸手折了一根漂亮的海棠花枝,巴掌大小,那粉嫩的花瓣像是美人的眼眸:“君兒最喜歡海棠花了,我來這里就是為了給她折一枝玩兒,二位繼續觀賞,本王先告辭了。”
說罷,將手和花枝一同背在身后,慢悠悠的順著來時的路離開了。
江淮看的津津有味,旁邊的花君見勢,臉色也和緩許多。
拽了拽那人的衣角,她嘟囔道:“咱們走吧。”
江淮點頭,并花君剛轉過身,一道尖酸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寧花君那個賤人!”
江淮猛地回頭,并且下意識的攬住花君的身子在后。
那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無辜被罵,大眼睛眨了眨,滿是惱火。
江淮心下透明,果然,旁邊那個給婁成昭捧哏的不忿的罵道:“這個寧花君,什么狗屁的恭月郡主,仗著自己長了一張好臉皮兒,成日纏著十三爺。”
婁成昭氣的胸口起伏的厲害,一雙眼睛緊盯著寧修離開的方向,語氣倒是比較平穩:“哼,有寧花君那么個狐貍精圍在身邊,他眼里還能看得見誰。”
捧哏的愈說愈惡劣,就是為了給婁成昭出氣:“就是,她也太不要臉了,十三爺好歹也是她的王叔。”頓了頓,抱臂繼續道,“她自己豢養那些男寵也就罷了,自己不要那名聲,偏也要作踐十三爺,以為人人都像她一樣,是個浪蹄子。”
這話婁成昭聽的心里舒服,又道了一句:“難不成,這兩人當真是不倫?”
花君瞳仁驟縮,攥著江淮的手也越來越用力,氣的是渾身發抖,大汗淋漓,想要過去教訓她們,但卻被那人給攔了下來:“你問心無愧,何須去問。”
花君眼底通紅,隱有淚意,切齒道:“敢對本郡主放肆。”
江淮也心頭冒火,她往后拉了一下花君,叫她躲在那些茂密的樹后,自己抽出兩儀扇走了過去,驀地揚聲道:“這海棠樹當真如此好看,竟都聚在這里。”
聽到江淮的聲音,婁成昭嬌軀一顫,不可思議的回過頭。
而那個捧哏的更是嚇得面如干土,不敢轉身。
江淮不論身世還是地位,都高她們一大頭,甚至高她們的父親一頭,遂傲慢的用扇子指了一下那個捧哏的:“你轉過來。”
捧哏沒辦法,只好一步步的挪過身來,顫聲道:“御侍……御侍大人。”
她在心里祈禱上蒼,方才那一席話可千萬別被她聽見,這人和花君關系極好不說,還是個特別愛護短的,自己逞一時口舌之快,討好婁成昭,卻不想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你叫什么名字?”江淮語氣輕輕,但入耳卻極度冰冷。
捧哏一咽口水,不安道:“何……何嘉。”
江淮挑眉:“原是何靖何侍郎的千金。”
她笑著往前走了兩步,眼角一閃凜光,何嘉只瞧見面前掠過一道白影,隨即臉上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抽了一下,力道之大,直接把她掀翻在地。
婁成昭暗驚,連忙后退兩步,瞪著江淮:“你敢對她動手!”
江淮眼底陰鷙,甩手又是一扇,只把婁成昭也打的嘴角淤血。
“我不光對她動手,我還對你動手呢。”
何嘉嚇得哽咽,滿眼盡是怯生,而婁成昭捂著臉越氣越狠,卻不敢反抗。
江淮把扇子掛回腰帶之上,眼底冷凝:“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們在背后議論恭月郡主,可就不是一扇子的事情了。”頓了頓,語氣陰下,“小心你們父親頭上的烏紗帽,千萬別因為你們,白白丟了。”
何嘉當真是嚇壞了,拉住婁成昭的袖子,焦急道:“成昭,怎么辦啊。”
婁成昭甩開她的手,眼底陰狠。
江淮視而不見,語氣清淡:“這賞花宴你們兩個能待就待,待不下去了,就趁早給我滾蛋。”斜睨過去,“可別等我親自動手。”
婁成昭咬了咬牙,在心里記下今日的奇恥大辱,拽著何嘉就從旁邊的岔路口離開了,臨了,還狠狠的剮了江淮一眼。
那人雙眸微瞇,這個婁成昭,怕是不是什么好對付的主。
就像那日說的,敢攀附皇族的女子,都非善類。
只是不知道這個婁成昭,是真的聰明,還是自作聰明。
她隨手揪了個花骨朵在手,不緊不慢的往出走,花君正在那里等她,見她過來,不快的嘟囔道:“打得太輕了。”
江淮拉過她的手,把花骨朵戴在她的耳后,淡淡道:“走吧。”
花君也算是出了些氣,和她一同去了熱鬧的南苑,太后等一眾女眷全都聚在那里,內監布置好了軟墊和案幾,扶著她們坐下。
太后瞧她倆過來,讓書桐把手邊的糕點拿過去:“女眷都在這里,你們兩個又跑到哪里瘋去了。”
花君倒是很快又笑嘻嘻起來:“皇祖母的賞花苑又大又漂亮,君兒當然要玩個遍了,待會兒還要去呢。”
太后和眾人抿唇一笑,眼睛都瞇成了月牙。
秦德妃捂著拍子,笑道:“就屬恭月嘴甜。”斜眼抬頭,“瞧把太后哄得,我們想學都學不來呢。”
花君和她關系好,也不在意。
江淮正要拿起面前的茶水來清清嗓子,對面坐在高蒔君旁邊的駱擇善忽然開口,沖著太后笑道:“太后娘娘,咱們這樣干坐著也是沒趣兒,諸位姐妹出身名門,想必都有個一技之長,不如誰來表演個節目吧。”
長澤不喜歡駱擇善,便湊過來和江淮坐在一起,伸手拿了她面前的糕點吃了,含糊道:“什么節目?”
駱擇善開口,小喜把一柄玉簫來遞給她。
接過玉簫之后,她不懷好意的看著江淮。
那人萬分無奈,扶額不語。
果然,又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