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御景殿的院子,江淮看著崔玥,淡淡道:“太后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人說病倒就病倒了。”
崔玥臉色一閃為難,猶豫著道:“你看到屋里那盆芙蓉玉的盆景了嗎?就是那個海棠樹形狀的。”
江淮頷首:“知道,花君臨走前送給太后的,怎么了?”
崔玥道:“那里藏了慢毒,和太后在喝的補(bǔ)藥相沖,這樣長年累月的聞著,身子受損,所以……”
她說著,見江淮醍醐灌什么!”
小路子一臉驚恐:“聶廣趁夜起兵了!他帶著三千禁軍從佛門往這邊殺來了!”急喘幾秒,“大人!聶廣殺過來了!”
江淮捕捉到他話中細(xì)節(jié),上前皺眉道:“殺來上御司了?”
小路子點(diǎn)頭如鑿米:“是!殺來南邊了!”
賀子沉緊皺眉頭,憑借著他深厚的功力,明顯能從腳底感受到外面的震動,和江淮對視一眼,疑惑道:“如要弒君應(yīng)去浴堂殿,為何來上御司?”
江淮了然,冷笑道:“看來他今**宮是假,來殺我是真。”
賀子沉眸光凜然:“誰敢動你。”
江淮至此深吸一口氣:“皇上怕是容不下我了。”復(fù)又冷笑,“這個皇上還真有意思,要?dú)⒉幻鳉ⅲ€要聶廣起兵來掩飾?真是笑話。”
小路子更是嚇得尿褲:“大人!那現(xiàn)在怎么辦啊!”
江淮鎮(zhèn)定道:“別怕,今日是齊奪當(dāng)值,他乃我心腹,見到聶廣殺來,必定會趕來救援的。”對視賀子沉,“師兄,這里先靠你了。”
賀子沉平靜道:“那你先去寢殿睡吧。”
江淮頷首,轉(zhuǎn)身消失在水晶簾后。
賀子沉見狀,信步出去上御司,他佇立在那漆黑冗長的長街上,雙拳的周圍空氣都凝固了,蓄勢待發(fā)。
此一刻,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沒人可以在他賀子沉的眼皮底下,動江淮一根毫毛。
……
正如江淮所想,齊奪的十六衛(wèi)來的很快,和聶廣的一戰(zhàn)殺的是天昏地暗,整整兩天兩夜,皇城內(nèi)斥滿了腥血尖叫,墻頭掛滿了斷肢殘骸。
緊張的氛圍沖擊著所有人的神經(jīng),而即便聶廣再如何調(diào)遣人,只要有賀子沉在,就沒有人能靠近上御司。
直至亥時(shí)一刻,亂戰(zhàn)平息。
長安城的每一條磚石縫隙里,都爬滿了干涸的鮮血。
浴堂殿的皇帝聞聲消失,又有腳步聲自院中響起。
他提心吊膽的起身。
聶廣怎么還不來復(fù)命。
可是得手了?
“嘎吱——”
殿門被人推開,一道狹長的黑影從外面蔓延到地磚上,如張牙舞爪的鬼獠般讓人心駭。
皇帝屏住呼吸,臉色在這黑暗中異常驚慌失措。
終于,一抹黑紅出現(xiàn)在殿門處。
是江淮。
隨她進(jìn)來的,還有纏繞周身的血臭味,和那臉上那一抹得意的笑容。
“皇上。”
江淮笑道:“聶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