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一把抓住他,“你走什么,都說了進城,當我手下的。”
后者疑惑的看著我。
云聰卻是無奈的一把樓過他的脖子,“我說哥們,你這人實在怎么還這么木訥啊。咱們嬌爺說了,以后跟我們混,剛才不說了嗎,你冬閑的時候到京城來給嬌爺打工,聽明白了嗎,一年二十萬。”
“啥?”
耿直男孩再一次的瞪大眼睛,他以為剛才我是為他撐面子胡謅八扯的呢,要知道二十萬啊,一個村子一輩子都未必掙得了這么多錢,就算是村長家,最有錢的靠河村長家也沒有二十萬吧。
“我顏嬌說的話從來都作數(shù),剛才把話當著那么多人面都說出去了,怎么降我面子啊。”
柳大生愣了半晌才驚喜的,“真的嗎?真的要我嗎。進城掙大錢。”
“對。不夠丑話說在前面,要聽話,要服從命令,忠心于我,干不好還要受罰,實在不行我還會攆你回來的,京城的飯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柳大生那么大個子慌忙點頭,興奮地幾乎要跳起來了,“我懂,我知道,顏嬌,你讓我做啥我就做啥,我啥都能干的。”
“那就行,你也別把自己弄得太卑微,咱們是老鄉(xiāng)雖然有照顧,可是也是看重你實在,所以才想帶在身邊的,大城市勾心斗角的,我得多找些幫手。”
這是心里話,我這人呢,對人本身就有戒心,無論是對哪一邊,都會留一手,所以我才這么積極地招我自己的人,江心他們,還有這個柳大生都是絕對會對我忠心的。
后者猛點頭。
我笑著將一萬塊錢塞給他,“這些是才買明天回我家擺宴席的錢,你明天之前都置辦好,這就是我給你的任務,知道嗎?”
后者點頭,不過看看手里的鈔票,“這么多錢,用不了啊,就算擺三天流水席,也就一半就夠了。”
我笑著,“多買點好東西,我就是想讓鄉(xiāng)親們都吃點好的,在有剩你就買點東西給你老子娘吧,之后常不在家,最好給街坊鄰居買點東西,幫忙照顧照顧什么的。”
柳大生捏著錢,眼圈發(fā)紅,強忍住淚水笑著,直接毫無預兆的給我跪下了,“嬌,謝謝你啊,我娘正需要錢呢,大夫說年前不做手術(shù)就完了。”
我心里一陣心酸把他拉起來,“別謝我,要謝就謝你自己,要不是你當初救過我,我今天也不會救你,任何人就是這樣的。”
我又交代了幾句,便和早就百無聊賴的云聰往前走。
可就在這時,黃鶴樓里一聲砸東西的聲音,隨即就有張老板的聲音,“你個臭婊子,現(xiàn)在想吃回頭草了,你花了我那么多錢,還想走?”
隨即那個李翠翠推門出來,后面是張老板氣的要發(fā)瘋的樣子,金老板叫人趕緊攔住他,李翠翠則是被打的半邊臉都腫了,大概自己不知道妝都花了,卻以為自己楚楚可憐,出門看到我們還在門口先是一愣,隨即,就哭著一路過來,“大圣哥。”
后者微微皺眉。
我看了一眼,倒是沒什么感覺,這感情的事還是他自己拿主意。
我到對這事沒興趣,拉著云聰要走,可那個剛才還一副無聊的要死的云聰卻是抓住我,“看看啊,這種吃回頭草的戲碼最有意思了。”
“你無不無聊啊,這么八卦。”
“咱倆打賭啊。”
“賭什么?”
我往那邊看著,李翠翠帶雨梨花悔不當初的樣子,和剛才罵柳大生趾高氣揚的樣子判若兩人,這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啊。
“賭你這個大圣哥哥會不會回心轉(zhuǎn)意。”
“你真無聊。”
“你就不想看看,萬一他回心轉(zhuǎn)意了,咱們的好意豈不都白費了。”
說著朝我眨眼睛,“真沒想到啊顏嬌,你從小就膽子大,追男人都追到別人村里去了。”
我氣得踹了他一腳,“什么啊,童言無忌不知道嗎?那時候還小。”
云聰忍著笑,“好啦好啦,要不你回村的時候陪我抓松鼠,我就考慮不告訴安東。”
我翻了個白眼。
“怎么不怕安東知道?”
他邪惡的拉起嘴角,“阿東早就知道你是這么大膽子的女人吧,聽說一個女人平時什么樣子都無所謂,那個的時候放不放-蕩才能看出真正的性格。”
云聰還沒說完,我就一拳打在他那受傷還沒好的臀部上,后者瞬間瞪大眼睛臉都疼綠了,隨即,捂著屁股在原地跳來跳去,“顏嬌,你殺人啊。”
“叫你長長記性,別惹女人。”
我們這邊小動作多,另一邊李翠翠還在哭求,“大圣哥,我也是被逼無奈,我家啥樣你也知道,我要不跟那個張老板,他會別找我媽還債的,我不是故意剛才那么說的,都是張老板逼我的,你千萬別生氣啊。”
抬頭怯懦的看著柳大生,心想這男人傻實在,以前自己隨便和他一個笑臉就把自己當準媳婦,往她家送了那么多年東西真是傻小子,不過心里鄙視這種沒出息的男人,不像張老板雖然人老了點,但老婆死得早,自己哄的他高興沒準自己就是金店老板娘了。
可沒想到自己最看不上這個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竟然飛黃騰達了,還真是意想不到。本以為那些人就是替他出出氣,一走他還是啥也不是,可剛才那一萬塊錢塞到他手里的時候,自己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了,那可是一萬塊錢啊,就這樣隨便給人了?
那些是多厲害的人啊?就算是柳大生攀不上人家,那些人隨便動動嘴,柳大生就夠吃一輩子的了,又想到之前這個傻小子那么聽自己的,后悔不及。
正巧張老板這邊剛才吃癟火全發(fā)在了自己身上,她就順勢出來了。
沒想到這小子還沒走,難到是等自己出來?
這姑娘異想天開的伸手拉著柳大生的衣角,想象每次一樣哄哄他就行了。
可是柳大生卻是眼神發(fā)愣,這一次皺眉一把甩開李翠翠,“我這輩子最恨別人騙我,既然你瞧不上我,想謀個更好的前程,我也不耽誤你了。”
李翠翠惱羞成怒跺腳喊著,“柳大生,別忘了咱們可是自小定的娃娃親,我可是你媳婦。你敢不認賬?小心村長讓你跪祠堂。”
我在這邊本想著看熱鬧,可這女人也太不要臉了吧。
我直徑走過去,抱著肩膀冷哼,“剛才不是當著金老板那么多人面說娃娃親不作數(shù)嗎,現(xiàn)在到要攀親了,真是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大圣哥,你當初看上她啥了?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頭發(fā)弄得和野雞似的,在城里穿成這樣都是野雞,路邊上賣的。”
說著我拿過柳大生手里的一萬塊在李翠翠眼前晃晃,“看到?jīng)],看到?jīng)]。”
然后抬高下巴拉著柳大生直接走了,徒留李翠翠在那恨得咬牙切齒。
打發(fā)了小弟跟著柳大生去采買,我和云聰去了阿放他們早已包好的鎮(zhèn)上最大的旅店。
介于安全考慮,又將這旅店全包下來了,這次不是公家的,二十個私人的,老板娘一聽說有人要爆了豬呢個建旅店高興地什么似的,歡天喜地的,說藥包伙食。晚上倒車了一頓家常菜。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就出發(fā)了。
如果說昨天還是忐忑,那么今天真正走上了回家的路,我心里則是另一番感覺。
這條山路崎嶇,聽柳大生說村里這兩年修了路,所以也不用再倒牛車了。
我有些恍惚,才兩年變化竟然這么大。想當初,我從山里出來,一路牛車拖拉機,汽車,跟著那個黃毛,走出大山,那時候我想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沒想到人生際遇如此,我竟然混到京城去了,還混成了警察,這些小說里才有的匪夷所思的橋段,竟然真的在這兩年間發(fā)生了。望向窗外,是一路熟悉又陌生的景色。
折騰了大半天,下午總算到了村口,因為之前慈善機構(gòu)那邊就打過招呼,說要來捐款(我沒讓云聰說是我回來)。所以還沒等到村門,就遠遠看到村長帶著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敲鑼打鼓的列隊歡迎。
車子漸漸開近了,我有點恍惚,當初坐著拖拉機這個場景漸漸變小,此時卻是逐漸熟悉變大。
到了近前,就看見車子外老村長堆著笑臉,指揮著鄉(xiāng)親們列隊歡迎,敲鑼打鼓喊口號,感謝人民感謝政-府的。
這些村民也都是熟悉面孔,有以前的鄰居張二嫂子。有原來罵過我媽是狐貍精的劉大嬸,還有打過我主意的村頭老光棍,還有以前一起被賣出來,現(xiàn)在梳著婦人頭,抱著娃的小姐妹。
可卻沒給我感嘆的時間,云聰很有派頭的從車上下來,村長一下迎過來,“是慈善機構(gòu)的吧,是聰少吧,我們老早就聽說您要親自來捐款建小學,我們村等著盼著呢,您一路上辛苦了辛苦了。”
云聰摘下墨鏡,露出一張讓村里姑娘足以臉紅的俊臉,“村長客氣了,我們慈善機構(gòu)一直秉承著即若扶貧的原則,是魏老生前的一大心愿,你們村我們綜合考量了一下,在扶貧范圍以內(nèi)。
更重要的是,選上你們村還因為一個人,她是你們村出來的,這次來一部分是慈善機構(gòu),另一部分,是她親自代表安氏集團而來,給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們改善生活。”
云聰說著,在村長疑惑的目光中,繞到車另一邊親自開車門,很紳士的請我下車,我在車里拉起嘴角,后者卻搞笑的朝我眨眼睛,我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家伙還真給我制造氣氛,這臺階都搭好了,我不隆重登場都對不起云聰給我的鋪墊。
想到此,我直接下車。
村民們好奇扯著脖子看過來,尤其是村長。他們聽云聰這么說本來還竊竊私語是村里的誰啊,有說是姚瑪麗的,不過姚瑪麗回來了還是那樣回來的。還有說是村長兒子在外面的老板。
之前村里被騙,村長的兒子也進城打工去了。回來還真是吆五喝六脖子上有大粗金鏈子,還給村長家填了好多家用電器,說是在城里跟了個有錢老板,混出來了,以后能自己做老板呢。
這兩天剛回來鄉(xiāng)親們無比羨慕,要不是突然慈善機構(gòu)來消息,村長兒子的光芒被蓋過去了,他還不知道要在村里怎么作威作福呢。
我走下車,也摘下墨鏡,一瞬間,村民愣住,瞪大眼睛,尤其是村長,夸張的嘴里能塞個雞蛋,手指指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你你你。”的。
我拉起嘴角,對著那些震驚的嘴臉露出一個在他們看來無比諷刺的笑容,“大家好久不見了,我顏嬌,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