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日後你要更加謹言慎行,雖說皇上對你不錯,但宮裡那麼多雙眼睛,你若犯了大錯,有時候,也不是皇上想保便能保得了你的。”
師相爹爹臨行前,扔下這麼一句話。
師輕青望著師相爹爹的背影在初日升起時的光輝裡漸漸模糊,問一旁的夕兒,“你覺得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夕兒雖不解師輕青爲何有此問,但還是偏頭思索了一會兒後,答了,“小姐先前雖性子不比常人但是心地善良,處事雖不圓滑但很聽夫人的話,少有出錯!如今小姐說起話來夕兒倒是常常聽不太懂,但卻覺得小姐比原來還要好!”
師輕青努努嘴,那師相爹爹爲何會如何言道?或許只是小心提醒?
罷了!
“橦嬤嬤,還請您領路!”
“是,皇上這個時辰該上早朝了,帝姬先去皇后宮中請安吧?”
橦嬤嬤一副平常模樣,對方纔夕兒與師輕青的談話無波無瀾。
“嗯,全聽橦嬤嬤安排!”
橦嬤嬤躬身應了聲是便領著師輕青往皇后住的椒房殿走去。
“小…帝姬,這宮裡好漂亮啊!”瞟了瞟在前頭領路地那道挺直的背影,忙改了口。
師輕青微微一笑,望見前頭那道月牙白的衣袍眼皮一跳。
“參加七皇子,七皇子萬福!”橦嬤嬤在前頭先行了個禮,夕兒忙斂了神色隨之。
夏寒輕輕擺手,淡淡地吐出一句,“平身!”目光確是直直地瞧著後頭一臉似笑非笑地師輕青。
“青兒昨夜醉成如此模樣,想不到今日還起得這麼早啊!”夏寒斜睨著師輕青,一臉戲謔。
師輕青一笑,任憑你冷嘲熱諷萬箭齊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哦~是麼,青籮倒是不甚記得了。七哥起的倒也早啊!”
“哪裡哪裡!”
“彼此彼此!”
“我還要去上早朝,再會再會!”
“我也要去母后請安,不送不送!”
自此,一個向東。一個向西。
卻皆在轉身之際,冷了眼凝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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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間藤蔓曲曲繞繞,纏住葉莖,捆住花苞,再反繞藤蔓旁枝。層層疊疊,多年以後,回頭再看,是否能知,哪枝是哪枝?
藤蔓常青極茂,風過了只留葉片搖動簌簌作響,掩過人聲。
只有凝神望去,深翠葉片之間,隱約能瞧見露出的彎月的眉,透著遠山般的青黛色。
師輕青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橦嬤嬤與夕兒暫停前行後。壓低了聲音走到了藤蔓一角,細細聆聽。
“你說,那青籮帝姬到底哪點好?”
一道極熟悉的聲音傳來,讓師輕青不禁蹙眉,尤其是知道自己是對方談論的主人公後,擰得更深。
見那人問話,對面一人戰戰兢兢,有些語無倫次,想是怕極,“奴婢…奴婢不知…奴婢未曾見過青籮…青籮帝姬..….所以不曾知曉!”
“不曾知曉?那你爲何說這宮裡終於有了個好脾氣的帝姬了?”那人咬牙問道。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怒氣。
“奴婢…奴婢…”奴婢了半天也未曾想到一句合適的話來,想是極爲熟悉那人的手段,滿心懼怕。
那人見她說不出來,越覺得她是默認了。便又忍不住提高了聲調,厲聲詢問,“那你的意思是本宮的脾氣不好嘍?”
“奴婢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還有你,你說,青籮帝姬哪裡比本宮好了?你們一個個都恨不能貼到她身上去?”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帝姬饒命,奴婢真的不敢……”
另一名宮女顯然已明白自己今日是難逃一死,放棄辯解說道最後竟嚶嚶哭了起來。
“哭?怎麼?你是在怕本宮嗎?”那人不依不饒,逮著繼續問,不知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方纔罷休。
或許,她要的並不是一個答案,只是想找人撒氣。
一陣寂靜,師輕青想了想,此事,她不宜插手,花羽背後有皇后乃是皇后的整個母族撐腰,她,惹不起。
正準備起身離去,卻突然聽得一陣陣尖器插入皮肉綻開的聲音。
伴隨著那名宮女壓抑的呼痛喘息聲。
“哭啊,你怎麼不哭了?”
“痛不痛?呵…你們怎麼會痛,居然敢在背後議論主子,嚼本宮的舌根,來,把舌頭伸出來,本宮今日新學了畫蓮,我畫給你看看!”
花羽竟然在人的舌頭上畫蓮?
師輕青萬萬沒有想到,花羽竟已狠毒至此,只怕今日,她一走,那兩名宮女便會離奇死亡吧!
師輕青擡眸望了望一直靜立一旁的橦嬤嬤,眉眼依舊,甚至連氣息都未曾改變。
與極力鎮靜亦是掩不住滿眼驚恐的夕兒,形成鮮明對比。
師輕青猶豫一瞬,又是一陣密密麻麻地皮肉綻開聲傳來。
再顧不得其他,師輕青已站立在近乎癲狂的花羽面前。
師輕青一笑,仿若未見眼前宮女身上的血跡斑斑,如同在自家庭院散步感嘆著好天氣一般,“花姐姐今兒這麼好的心情,來御花園散步啊?”
花羽見師輕青突然出現,停了拿金釵插宮女皮肉的手,冷哼一聲,“既然你都聽見了,就別裝模作樣了,你到師家如何我管不著,可這裡是皇宮,還輪不到你撒野。”
說完,又將還沾滿著宮女碎肉地金釵插入髻間,嬌笑道:“喲,瞧我這個記性,我突然忘記了,父皇已經封了你做帝姬了是吧?那本宮還真是當不起你這聲花姐姐。”
師輕青脣角帶笑,黝黑眸子淡淡掃向花羽,直要把人吸進去地看不見底,“花姐姐謙虛了,花姐姐比我年長,無論如何你都當得起!”
末了,又似想起什麼似的,驚訝一聲,說道:“花姐姐你看,你我就好比這兩片葉子,一個嫩綠一個深翠,不管當不當得起,這聲姐姐,姐姐都當的起。”
花羽循聲望去,見師輕青拿著一片即將枯萎的葉子比喻著自己,氣的嘴脣直顫,“你裝瘋賣傻了這麼多年,究竟意欲何爲?”
師輕青聞言,不禁輕笑出聲,“啊?花姐姐在說什麼?青兒不懂。”
一雙眸子依舊是漆黑無光,似黑夜深潭,風平浪靜。
花羽瞬間恍惚,她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不過一瞬間的恍惚,師輕青便已趁著這個空檔,將兩名宮女扶了出去,臨行前,朗聲道:“花姐姐,青兒要去給母后請安了,待會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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