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之出現在屋內,屋內人莫不驚恐萬分,甫笛驚呼:“王爺您怎么下床來了?您的身體還沒復原啊!”
林逸之沒有作答,只是眼睛死死盯著塌上的左顏汐。他起初,是發現兩個侍從不見了蹤影,接著聽見帳外有人急呼著涂龍的名字,于是他便跟了來。
眼前左顏汐如一張蒼白而單薄的紙,但眼睛還是依然靈動清澈。她半躺在塌上發絲垂落,模樣叫人憐愛,使人想擁進懷里萬般疼愛。但林逸之克制住了這念頭。而且,他似乎,隱約,覺察到了左顏汐眼神中的警惕。
她在防備我么?她為何惟獨防備我?
倒是左顏汐先笑了,她瞇起眼兒,笑呵呵的看著林逸之,“王爺您來看我了呀,我生病了,好辛苦啊……”
涂龍表情一凝,他似乎能猜出左顏汐的心思了。
“是嗎,什么病?”林逸之一臉平靜的坐下,問道。
左顏汐歪了腦袋,繼續笑呵呵的望著林逸之,“大概是水土不服吧。”
旁邊的侍從們大氣不敢喘一下,而杉兒端著那半碗藥更是微微發抖。
林逸之看出左顏汐的防備,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了,他轉面看了看甫笛,故作隨意的問道:“甫笛你不是為我去采藥了嗎?藥呢?”
甫笛驚慌!他的確是為王爺采藥了,但是,但是更多的是為王妃采藥了!
“我……我給平兒了。”
“是嗎?”林逸之冷然一笑,“平兒,藥呢?”
平兒一下愣住,吞吞吐吐說道:“……奴婢收,收好了……今天娘娘不舒服,所以……就先煎了藥送來……”
“是嗎……”林逸之心中好笑,說詞都漏洞百出啊。
左顏汐笑嘻嘻插了一句:“莫非是因為我擅自使喚了這兩人,于是王爺您吃醋了?”
林逸之笑起來,“你好好休息吧,杉兒,繼續喂娘娘湯藥吧。”
左顏汐聽完這話,覺得他似乎是不再追問了,心里松了口氣。一群侍從也都松了口氣,而那涂龍,深知林逸之的性情,眉頭皺起來。
果然他又交代道:“平兒,現在娘娘有杉兒侍侯,你去為我煎藥吧,我今天覺得神清氣爽,想和娘娘聊一會,就在這里服藥吧。”
平兒呆愣住了。
每天,左顏汐都會取自身半碗血來交給她,吩咐她再配上另半碗濃苦湯藥加之混合,今天左顏汐身體不支尚未取血,這……這叫她如何煎出一樣的湯藥來?
“怎么了?還不去嗎?”林逸之微微笑著看平兒。
左顏汐的表情沉下來,有些討厭這種咄咄逼人。
這真是奇怪啊,為什么他受傷的時候那么可愛,現在治好了,他又這么惹人討厭呢!
“咿?娘娘,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啊。”林逸之又笑笑的望過來,對左顏汐說道。
裝模做樣!
左顏汐直直躺下,語氣大變,煩躁的喊道:“不喝了不喝了!把藥端走!”
剛才還是嬌滴滴的呢。
不過這般耍賴,也是異常可愛呢。
杉兒的淚痕還掛在臉上,不安的問:“娘娘,真的不喝了嗎?真的不要緊嗎?”
左顏汐如同孩童一般扯起被子,蒙住頭來,在棉被里喊著:“不喝了不喝了!就是不喝了!”
她常居山谷,本性倒是純真。
林逸之笑著轉過頭來,看見平兒還愣著,“平兒,怎么還不去?”
“我……”平兒詞窮。她多年服侍林逸之,知道他的心思縝密。
“你怎么了?”林逸之自然發覺了其中的異樣。
“……奴婢現在無法給王爺煎制湯藥……”平兒木然跪下。
“為何?”
一旁的杉兒與甫笛見平兒跪下,知道事情瞞不下去,就一起跪下。
“你們這是干什么?”林逸之挑眉問道。
這三人幾乎同時用求救的眼神望向涂龍。
涂龍嘆氣,躬身喚了聲“王爺”。林逸之看過來,涂龍低著頭也緩緩跪下,低聲說道:“屬下們斗膽,近日來讓娘娘以血養血,為王爺治療。”
以血養血?!
林逸之臉色一沉,望向塌上的人兒,她依然躲在棉被中不肯露臉。
“你們,……好大的膽子!!!”林逸之勃然大怒!“此等大事竟然欺瞞于我!你們可知性命憂關!”
他已經在塌上躺了幾日了?!他每日喝的竟然是她的血?!!!他堂堂一個親王,竟然需要一個弱小女子的如此救助!更加可氣的是……需要每日取這瘦弱人兒的血來……他這豈不是成了嗜血的人魔嗎?!!!
跪著的人都不敢應聲,左顏汐自是知道他會生氣的,不管是出于道義,還是他的男子氣概上,都因此遭損。
真是個說不通的人!固執!棉被里的左顏汐想著,都快死了,還跟她計較這么多,她血多不行嗎?她樂意!她就當作是修行了!不行嗎?!
林逸之又看看低頭跪著的涂龍,“涂龍,你身為親衛隊隊長,竟然也一同欺瞞我……”
“好啦好啦!!!”左顏汐猛然揭起被子爬坐起來,“是我吩咐的,不關他們的事!”
林逸之一臉陰沉的看向左顏汐。
瞧他,這是什么臉啊!過分!
“你們都出去吧!全出去全出去!!!”左顏汐沖跪在地上的人呵斥起來。
此刻,平日里那知書答禮的左顏汐已經蕩然無存,像一只氣急敗壞的小野獸,惡狠狠的盯著林逸之。
待門全然關上,屋內僅剩了林逸之與左顏汐,林逸之平靜下來,問道:“你這是為何?”
看他一副柔情至骨的惡心樣!他以為我愛上他了嗎?好笑!
左顏汐調整好語氣,淡淡的說:“為了大義。你的傷一天不好,士氣一天提不起來,而西婪,隨時會攻打過來。”
林逸之微微一笑,“真是難為你了,有這份心。”
“我知道。”左顏汐突然斬釘截鐵的說。
“知道什么?”林逸之問。
“我知道你不樂意,我知道你不高興,因為你是堂堂一個親王,你的自尊心容不下需要別人救治才能茍活的自己。”
林逸之微微一怔,她確實聰穎!
“而且,”左顏汐又慢慢說道,“你是一個無情之人,你討厭別人對你有情,更討厭別人強迫你去接受,因為你早已心有所屬。”
林逸之被她說破,不再言語。
“可是,我要你明白,我以血養血,是因為你命在旦夕,是因為士氣低落,是因為西婪來犯,跟情字無關,全是為了成全我的大義,才甘愿如此。”
與情字無關,好一句與情字無關。林逸之被她的犀利言辭逼得有些不快,“千里迢迢追夫至此,就是為了跟夫君說這席話么?”
此話被左顏汐一激便脫口而出,林逸之也知道,這話,有些傷人。
“你!……”左顏汐被他的話降住,愣了一會,她輕輕別過臉去,林逸之看出她落寞神色,“沒錯,你是我夫,這是不變的事實,我知道你有萬般不情不愿。在軍營里若使你有難堪之處,明日我就起程回府,若你覺得還不夠痛快,大可現在休書一封,讓我離去。”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林逸之走到塌前安撫說道,他心里更多的愧疚,又怎么會責怪呢?
哪知林逸之坐上塌,見左顏汐嬉皮笑臉的轉過臉來,戲謔說道:“王爺,人家救了你一命,你非但不知道感恩還要趕人家走,無恥不無恥?”
“你!!!”林逸之幾乎是一驚跳起。
“你什么你,你的救命恩人還沒吃完藥呢,還不快喂我?”左顏汐眨巴眨巴眼,故作無辜狀。
林逸之簡直覺得頭皮發麻!大聲叫道:“杉兒!!!”
聲大震耳,左顏汐看他窘樣兒,不禁掩面輕笑。
杉兒應聲推門進來,林逸之大喊道:“快去給娘娘喂藥!”說完甩袖出門!
“哈哈哈哈哈哈哈…………”左顏汐在塌上捧腹大笑!
新月宮里,另一位佳人卻愁容滿面。
白貍告訴秦嵐林逸之的血光已過,但為何她還是心神不寧的呢?秦嵐也不知道這是為何。
林然自飲著酒,一邊看著秦嵐。
確實是美,絕世佳人,連愁容都那么美。可惜……
林然想著便微微笑起來。
秦嵐回過神來,發現皇帝正注視著她,頓時驚慌起來:“請皇上恕罪!”
林然笑笑,“皇后何需驚慌,我讓你來陪我聊天品酒,不過你似乎心不在焉啊……”
“妾身……”秦嵐一時找不著理由來搪塞。
“不用說了,你看那池中芙蓉,我們去池邊走走。”林然并不以為意的說著,便起身牽起了秦嵐。
皇宮中的貴氣園林里,這兩人并步走著。
池中芙蓉如白玉雪白透徹,水珠微粘,顆粒晶瑩,芙蓉多嬌,綠水漣漪。
林然看得極其入迷。
秦嵐木然的看著這一池美景,只恨這宮墻圍高,奈何這草木無情。
自從林逸之發現以血養血之事,就開始拒絕服藥了,好在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七八分,左顏汐對此也一笑過之。
涂龍向左顏汐問過,為何王爺那般憤怒的離去呢?他在門外看見怒氣沖沖的林逸之,簡直大吃一驚,不知有幾年沒看見王爺發火了,不管任何事情都會冷靜對待的王爺,竟然在左顏汐小小戲弄之后勃然大怒。林逸之向來是喜怒不露于色的。可左顏汐每次一聽涂龍問起,只是笑,并不回答,她只是不停的笑。
林逸之也不知自己怎會如此失態。他只覺得自己碰上一個棘手的小妖精!似乎根本不把他當回事兒似的,看見他生氣似乎就是她的快樂,她一直在嘗試著激怒他,考驗著他的耐力。
這不公平!林逸之有些不快的想。絕對不公平!簡直像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只是,自己為何這樣的在意呢?這種事……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是左顏汐以血相救之后,他都未表示過謝意,卻對這樣的事耿耿于懷?
林逸之覺得有些亂。
“王爺!”
“啊?!”林逸之回過神來。一群將士們都注視著他。
趙旬疑惑的皺起眉來,“王爺,我們正在討論軍情呢,您方才在想什么?”這林親王今兒是怎么了?“莫非王爺想到了什么良策?”
“不是,是一些別的事,我們繼續吧。”林逸之突然被問起,竟然心覺慌慌。他竟然也會知道什么叫心慌。
趙旬點頭應聲,繼續指著地圖上的標記說道:“現在西婪軍全部藏匿在河邊的樹林,前去的探子都沒探到任何動靜,進了樹林的探子全都不曾回來。”
林逸之點點頭,“這么長時間不行動,估計他們是在等援軍,我們必須在他們援軍到嘵州之前擊潰他們。”
“王爺所言真是屬下的意思,無奈樹林太大,也太茂密,進去的士兵估計不是迷路了就是中了陷阱。”
“趙將軍有何佳策?”林逸之抬頭問他。
趙旬毫不遲疑的回答道:“屬下認為可用火攻。”
林逸之聽了,依舊面色平靜,“恐怕不妥。”
“王爺的意思是?……”
“現在正處梅雨時節,近日來雨飄紛紛,即使是作戰時運氣好沒有碰上雨天,我恐怕樹林中已經積聚了太多濕氣,火燒不燃。”
“這……”趙旬低頭沉思,“不用火攻的話……”
帳外一人輕輕走進來,林逸之看見來人,臉色變得陰沉難看。
“娘娘?!”眾將士們一時驚訝,急忙走上前去紛紛躬身請安。
左顏汐自然是看出林逸之的不滿情緒,她并不以為意,依然笑盈盈的走過來,靠近林逸之身旁,嬌柔嗓音酥酥喚道:“王爺……”
“有事嗎?”林逸之對她的態度是絕對的警惕。
“王爺您好冷淡吶……”左顏汐嬌艷的面龐抬起來,深情款款的看著林逸之說著,一邊用小手拉扯他的衣袖。
帳內人莫不是目瞪口呆。
林逸之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似乎暴風雨來臨般可怖!他狠狠的看著左顏汐,仿佛在說:少來這套!
左顏汐哀怨起來,“王爺您好可怕啊……我怕怕啊……”說著,似乎真的要掉眼淚似的。
林逸之深吸了一口氣,他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左顏汐見林逸之低了身,附上她的耳朵,低語道:“你給我好好說話……”
“那你還不對我好一點?!”左顏汐抱怨起來。
兩人又是一陣私語,終于相互妥協。在將士們驚愕的眼神下,左顏汐笑盈盈的說道:“大家不用驚慌,剛才王爺跟我一起商量到了一個好辦法。”
這時人們才回過神來,將注意力全全放到了戰事上。
趙旬問道:“娘娘,不知是什么妙策?”
左顏汐纖細玉手伸出,直直指向樹林,清晰說道:“火攻。”
“娘娘,剛才王爺已經說了梅雨時節此策行不通……”將士里有人這么回道。
左顏汐一張挺不高興的臉轉過來看向那應聲的將士,看得叫那人心頭突突亂跳。
“我還沒說完呢,”左顏汐別別嘴,“我說行就是行嘛!”
林逸之不耐煩的問:“你到底想如何?”
左顏汐突然收起笑意,一臉嚴肅,儀態尊貴。將士們心里又是一驚。
“西婪軍此次進犯,不同于以前,他們的作戰方法不僅改變,而且幾乎都是針對我軍的弱點制定的,而現在西婪軍遲遲不行動,不僅僅是在等援軍,更加是因為我軍援兵到了,他們就猜測我軍會改變作戰方式,一旦不能肯定我們是否改變作戰方式,他們就不敢輕易行動。想必此行已經計劃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才會如此小心。”
一席話讓將士們都紛紛點頭贊同。林逸之此刻也似乎不計前嫌,認真的聽她講述。
“請大家過來,看這里。”左顏汐將手移到地圖上標記樹林的旁邊。
眾人圍聚上來,有人說道:“那里是有條河。”
“沒錯,這里是一條河。”左顏汐收起手,繼續說道,“近日雨水充沛,樹林里潮氣更勝以往,大家可知當火遇到潮濕的灌木和落葉時會怎樣?”
“會起濃煙。”林逸之突然明曉了她的心思。
“說是火攻,不如說是煙攻。”左顏汐明了的說道,“濃煙升起后一部分士兵會從林中逃竄出來,所以我希望能在樹林前面安排一千弓箭手,不過我估計絕大部分士兵會被命令去河邊取水滅火,因為樹林里還有他們的所有物資糧草,所以,在河對岸需要兩千弓箭手。另外為了一網打盡,在樹林四周需要安置步兵五千以奪取敵人的物資以及活捉敵將。”頓了頓,左顏汐又補充道,“樹林茂密,此次就不出動騎兵了,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皆為贊嘆。
林逸之倒更顯平靜,他知道左顏汐智慧過人。
“趙將軍,就這么辦吧。”林逸之冷冷的吩咐道。
“屬下遵命。”趙旬終于了卻心頭難事,異常高興,“娘娘真是智慧超群!此策全無漏洞!”
本來正經的左顏汐宛然一笑,驚艷四方。“將軍說話真是動聽,呵呵!”
趙旬大笑,“在下只是實話實說,不打誑語!”
帳內將士也因戰略擬好而心頭一陣輕松,便紛紛笑起來。
惟獨林逸之,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左顏汐與趙旬你一句我一句,心中好不是滋味!眼前這女人,實在是愛得意忘形!
次日清晨華葛軍發動了攻擊,可說是奇襲敵軍,西婪軍四處逃竄,被全然擊潰。
山林之中**昂然,樹生新態,花生別貌,綠意濃濃,郁郁蔥蔥。在崎嶇山路之上,一行人快馬奔馳著。
最前列的,是一位雪衣女子,白色外袍隨風舞動。后面跟著四個服色一樣的人,看似侍從。
“好景致啊!”柯爾娜拉住韁繩停下來,欣賞的看著四周環境。
“小姐,我們還要趕回北岑,還是不要耽擱了吧。”侍從中的一個人勸道。
“閉嘴!”柯爾娜回道,“不要壞了我的興致!”
在北岑可沒有這么好的景色。
柯爾娜稍稍游覽了一下四周景色,竟然意外在林中看見一只野狐!
“快!把弓箭給我!”運氣真不錯啊,每次在華葛買的狐皮長袍都好貴啊,這次正好自己打一只帶回去!
柯爾娜英姿颯爽,拉緊長弓愫然放手,箭如疾風飛出。
眼見著就要射中野狐貍,一只小石子從另一側飛出,竟擊歪了箭!利箭頃刻間偏了方向,射進草堆里。
狐貍受驚,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柯爾娜心中也是一驚,什么人的功夫這么了得?
“誰躲在那兒?!”柯爾娜大聲喊道,“為何阻我獵狐?!快出來!”
于是,柯爾娜便看見,宛如仙人一般的人兒從林中慢慢走出來。
待那女子走近,柯爾娜與她身后那四名侍從也全然驚呆。
“莫非是保護山林的神仙?……”柯爾娜不禁喃喃自語。
眼前的女子輕輕笑起來,嗓音更是誘人勾魂。
柯爾娜幾乎就差點沉浸在她的笑聲中不能自拔了,她突然清醒,立刻下馬,質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何要阻我獵狐?!”
“你又是什么人?為何要殺那只狐貍?”
“我是北岑國國相之女,塞爾拉茲。柯爾娜。”
“國相之女為何在此?又去往何處?”
“我本與隨從在群曷游玩,西婪突然來襲,我與隨從買通門衛逃了出來,現在趕回北岑。”咿?奇怪?為何她要對眼前這女子知無不答?柯爾娜立刻反問道:“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
那女子卻沒回答,她笑著回頭看了看,說道:“剛才那只狐貍剛產下幼狐,它出來獵食,若被你取走性命,幼狐也無生機了。”
“你還沒說你是誰?!”柯爾娜很不服氣走上一步,狐貍問題已經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你今年多大?”
“我十七了!快說你是誰啊!”
聽到一聲極細的嘆氣,“……為何這么想知道我是誰呢?”
柯爾娜的眼神里閃出光彩,“我要拜你為師!”
“咿?為什么啊?”
“我要學剛才那招石子擊箭啊!”
“哈哈……”
“你別笑啊,我是國相千金,我要你做我師傅,你就要當我師傅!”
“不如這樣吧,我長你兩歲,我們結拜成姐妹,你覺得如何?”
“啊!”柯爾娜驚喜的叫起來,“姐姐會教我那招石子擊箭嗎?”
“教啊。”
“那……姐姐叫什么呢?”
“左顏汐。”左顏汐笑得溫和,輕輕答道。
“我叫你汐姐姐,如何?”柯爾娜顯得很興奮,握起左顏汐的手問道。
左顏汐笑著點點頭,她似乎十分喜歡這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左顏汐褪下身上的長袍,遞給柯爾娜,說道:“柯爾娜,今天我們結拜成姐妹,本該共飲三杯,無奈戰事連連,你還是盡快趕回北岑吧,我這里有一件白狐長袍,現在相贈于你,當作是姐姐的見面禮。”
柯爾娜并不推遲,倒是對這禮物有了濃厚的興趣,“好漂亮啊!……”她又想了想,取下自己的一對耳墜,“汐姐姐,這是用北岑獨有的上等寒冰玉石制作的耳墜,還望姐姐莫嫌棄!”說完她便漾起一臉笑意。
左顏汐接過禮物,側身指向一條山路,“從那條路上走,沒有西婪士兵,而且能更快到達前方驛站。”
“謝謝姐姐,以后我還會來華葛看望姐姐!”
“快走吧,天有沉云,恐怕快要下雨了。”
柯爾娜策馬奔起,一行人消失在了蔥郁綠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