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公子言的登基請帖發到各國執政者手中時,各國的執政者神色頗為糾結,先不說這公子言突然搖身一變成了皇帝,光是這個性別···
‘我們大秦不認可!’
大秦官員果真如預料一般沒什么好臉色。畢竟這伙人抱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心思出來作祟,誰知那武俊候的舊部偏偏這時候出來鬧騰,幾千個人給地老鼠一樣這邊鬧完那邊鬧,讓他們來不及出兵光打老鼠了,而這邊老鼠還沒打完,人家那邊已經停止內亂了,不僅如此,還順手把他們好不容易安插進去的大秦探子成堆成堆的用小車拉到了邊界,聲稱他們不是垃圾回收站。
偷雞不成反被蝕把米。
大秦第一次丟臉丟那么大發,所以憋著火等著公子言的使者到來,在他們遞上請帖的時候毫不客氣的把那請帖一袖子甩到了地上,順便還丟給他們一個蔑視的眼神。
請貼甩在地上,這相當于打一個國家的臉面。大秦官員們以為公子言的人肯定會跳腳,然后他們就可以趁此機會發兵南下,誰知人家比他們還淡定,瞥了眼那地上的請帖就走了。追上去問這究竟是什么意思,結果得到的是一句無比囂張的話——
‘公子說了,她當不當皇帝不是別人可以決定的,之所以給你們送請帖,是因為我們不差這點兒錢’。
難道他們就差這點兒錢?
羞辱不成反被羞辱。
大秦官員對這伙人愈發的惱了,‘登基登基,你們還沒說你們國號是什么呢!’
那使者雙手一背,眼一挑‘想知道?’
大秦官員點頭。
‘來看不就知道了!’
我靠!
齊燕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恥不要臉了!讀書人的矜持呢!讀書人的節操呢?都喂狗了嗎!
大秦官員很傷心,準備暗地里拉幾個小伙伴一起抵制這個新國家,畢竟眼下情況,誰都不愿意再冒出來一個新國對不?而且那新國的主人還是公子言那無比殘暴的家伙!趁著那邊剛剛起步,大家合起伙來滅了那妖孽豈不是大快人心?
可是還沒等大秦商量好計劃,西元傲雪兩國就率先提出赴約,緊接著中山赤焰也同意公子言的新政權,大秦傻眼了,中山和赤焰這兩個小國不足為據,但是西元傲雪鬧什么玩意兒?就在大秦懷疑這消息的真實性時,那邊又傳來消息,西元攝政王帶著小皇帝已經在路上了,而傲雪國皇帝也已經出發了。
大秦:···靠!你們都激動些什么!這么大的事情難道就不應該坐下來商量一下嗎!
大秦官員徘徊在去還是不去的糾結中,而西元那里,正在趕路的赫連澈卻是滿臉的笑容。
有多久沒有見她了?
也不知道那一段日子她是怎么扛過來的。她在齊燕所做的一切探子都已經告訴她了,特別是那日城墻上的講話,那么傲氣,那么瀟灑,他不用想象,就知道那時候的她有多么耀眼。
“王叔。”小皇帝赫連宇哲看著赫連澈嘴角浮現出的溫柔,滿臉的好奇“王叔,你笑什么?”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去觸碰他的嘴角。
赫連宇哲是赫連老王爺的重孫子,今年不過四歲,孩子心還很重,再加上經過西元內亂赫連澈對他的全力呵護,赫連宇哲早就把他當成自己最信任的人,因此才會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自己孩子氣的一面。
伸手抓住小皇帝的爪子,赫連睿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因為王叔馬上就要見到一個對王叔來說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小皇帝歪了歪頭,然后撲到赫連澈的懷里“是有多重要的人?比哲兒還重要么?”
赫連澈知道這孩子因為經歷過一系列的事情讓他幼小的心靈極度缺乏安全感,由于自己的對他的保護更是把他視為自己的保護傘。雖說這對帝王來說是一件很忌諱的事情,但是念及在他年齡小,赫連澈并沒有責怪他。而是順著他的話回道:“嗯,她和哲兒不一樣,哲兒對我來說是親人是責任,但是她對我來說,只是一種單純的重要。”除了死去的母妃,他真的是她最重要的人了。
“那她···好么?”小皇帝聽出了赫連澈語氣里談起那人的溫柔,便小心翼翼的問道“她會對哲兒好么?”
聽到這話,赫連澈唇角的笑容更濃:“她很好,雖然看上去瘋瘋癲癲冷漠無情,但是被她放在眼底的人,每一個人都被她疼在心坎兒里。哲兒這么乖巧,王叔相信她也會喜歡你的。”
對小孩子來說,大人對他們的喜歡很重要。在得知王叔心里很重要的那個人會喜歡他之后,小皇帝對那個還沒見過的公子,更加的好奇了。而就在他懷揣著濃濃的好奇心思時,西元的車架也已經抵達了皇城。
“王叔,這里就是皇城啊,一點兒都沒有我們西元好。”小皇帝是第一次出國,所以格外的激動。盡管赫連澈叮囑他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但是小孩子心性還是讓他稱赫連澈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往外瞄了幾眼,結果和想象的大失所望。
“哲兒,注意言行。”赫連澈聽到他的話,蹙著眉頭說道。
“可是王叔···”小皇帝坐直了小身體,圓嘟嘟的小臉上依舊布滿了不滿“這里真的沒有我們西元好。一路上都是破破爛爛的。”
“你還小···”赫連澈聽到他孩子般的話,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里一片霧氣“不知道什么叫做不破不立啊···”
“皇上,攝政王,前面就是皇宮里。新君正在門口等著我們。”
侍藍的聲音從門簾外響起,赫連澈臉上閃過絲絲訝然,隨后就被淡淡的激動所覆蓋。
“王叔?”
“皇上,這是你第一次出使他國,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知道嗎?”馬車緩緩停下前,赫連澈語重心長的對小皇帝說道。
赫連宇哲嚴肅的點點頭:“王叔放心,哲兒知道。”
“嗯。”
馬車停下,車簾被人從外面拉開。帶著花香的微風毫無征兆的吹進車內,小皇帝可愛地皺了皺小鼻子,眼睛里滿是好奇。眼珠一轉想看清楚這花香來自于哪里,眼睛就不經意的落在了一個白袍公子身上。
那個人有一頭很長的頭發,又黑又亮,被風吹起間似乎還會閃光。他身上穿著一件素雅的白袍,款式和王叔私下里穿著一樣,但是卻又比王叔的華貴,上面繡著許多紅色的大花,那花他從來沒有見過,花瓣如絲,卷卷繞繞,妖艷美麗,白袍飛舞間,像是要飛出來一樣,十分好看。可是再怎么好看,也不如那人的面容。他一直以為王叔是最美的人,但是看到他,赫連宇哲想起來高山雪原上的冰蓮花,想起了草原湖畔邊滑落的雨露,想起了陽光灑在新出生的羔羊身上,那卷卷絨毛里流露出的暖意。
他一定是個溫柔的人!
小皇帝在心里這么想道。
而這時,那人也看向了他:“你就是西元小皇帝?”
清澈暖人的聲音如山間融化的雪水,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讓小皇帝一時間有些呆愣,傻傻的點了點頭。
“哈哈,澈澈,你這小侄兒還真可愛!”
爽朗的笑聲猝不及防,赫連宇哲看著前一秒還像是融化在陽光中的男子,下一秒突然大笑著抱住了自己的王叔。
“澈澈,想爺了沒?”一手勾住赫連澈的脖子,一手拍掉他要行禮的動作,明知道這里是皇宮門口,許多人都看著,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撲了過去。
從下車一直保持云淡風輕彬彬有禮冷漠疏離模樣的赫連澈聽到她這番話,眉宇微微一挑,隨后臉上劃過一絲無奈:“你這么隨性真的好么?那么多人看著呢。”
“看就看唄!我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男神呢!”無所謂的挑挑眉頭,公子言哈哈的笑了。而赫連澈卻看著她這個樣子,好笑的搖了搖頭“你就不擔心他吃醋?”
公子言唇角一勾,然后又朝他逼近兩分:“我是不會告訴你宮中現在流傳著我金屋藏嬌的流言而那個嬌嬌現在不知道在哪個角落正咬牙切齒的看著我們呢。”
“······”嘴角狠狠一抽,赫連澈看向公子言的眼神終于變了“我最近惹你了?”
公子言眼神一勾:“我就是單純的見你給我搞那么疏離表示不爽。”
“····可這是外交基本禮節。”
“那是針對外人。”他們倆那么熟,還搞什么虛的?“走,進宮吧。”見他無奈的對自己勾唇,公子言不由分說的就去拉他的袖子,眼神不經意的看到小皇帝呆愣的眼神,便揚了揚唇角。
“西元小皇帝,見面寒暄是因為彼此不熟,而熟了話自然不需要講究那么多沒用的虛禮。在下已經備好了為你們接風的宴會,請吧。”
剛才公子言不由分說就對西元攝政王投懷送抱,的確是驚訝了不少人的眼珠子,莫華封文達二人更是下巴落在地上抬都抬不起來,因為誰都沒想到第一公子和西元攝政王關系這么好。可在驚訝的同時,莫華等人更是擔心公子言這般冒犯之舉會不會讓西元誤以為他們是在對西元表示輕蔑,誰知某公子最后來了這么一句話,直接把她的無禮上升到兩國因為親密的關系而不需要這虛假的禮節這等高度之上。
可是,人家西元吃這套嗎?
“哈哈哈,公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爽朗!”站在攝政王身后的巴登族長見公子言并沒有因為身份的改變而改變她以往的處事風格,忍不住撫著下巴哈哈大笑起來。而他這么一笑,也引起了公子言的注意。
“原來是巴登族長。”公子言認出這個粗獷的大漢是和她有過幾次接觸的巴登一族的族長,對赫連老王爺忠心耿耿,脾氣爆了點兒,但是卻十分正直,小皇帝登記后更是一門心思的輔佐他,因此公子言對她印象很好。“巴登族長身子可還硬朗?”
“托公子的福,還能活幾年。”
“巴登族長少說了一個字。”公子言蹙著眉頭搖了搖,然后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笑了“應該是幾十年。”
“哈哈哈哈——!”
巴登族長聽到這話再次哈哈大笑起來,那洪亮的笑聲飄蕩在皇宮上空,震得人耳膜發痛,倒是讓公子言背后的朝臣們松了口氣,沒生氣就行。
接風宴在兩個時辰后舉行,公子言讓人領著西元使者團去下面休息,她自己倒是帶著赫連親自到她為他準備的行宮。
“他什么時候來的?”去行宮的路上,赫連澈低聲詢問道。
“前一陣子,怎么了?”公子言疑惑的扭頭看他。
“沒什么?”赫連澈高深的搖了搖頭。他只是覺得宮晟天難得做出一件該做的事。那天軍營里,祁玥說的話雖然沒錯,但是喜歡一個人不能太過于理智,盡管知道那樣做對她好,但有時也需要瘋狂一下,特別是在公子言最需要依靠的時候。
“你老看我干什么?我臉上長花了?”公子言見他老是看她,疑惑的用手摸了摸臉。
“嗯,比以前更俊了。”赫連澈笑了笑,見她拋給自己一個‘贊賞’的眼神,心底微松了口氣。還好,還是他熟悉的那個沒心沒肺的第一公子。
“行了,你好好休息,晚宴開始時我會讓小虎來叫你。”行宮門口,公子言沒有在走進去,和赫連澈叮囑了幾句后,這才一個人回到了寢宮。結果一進門,就被人給緊緊地抱住。
“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你眼里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夫君?”一想起剛才宮門口發生的一幕,宮晟天就氣得肺疼。
“大不了你來的時候我也抱抱你唄!”公子言轉過身,笑瞇瞇的對他說道。
宮晟天冷冷一哼:“后天?”
公子言眨眼。
“后天傲雪的使者團就會到。”宮晟天憋紅著臉說道“到時候你要到皇城門口去接我!”
公子言送給他一個斜眼:“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宮晟天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因為使者團那里還有事情要叮囑,所以我一會兒就要走。我不在的這兩天,你···管好你的爪子!還有,記住我說的話,皇城門口!”
“一會兒就要走?”公子言樓抱住他“既然這樣,先讓我親一會兒。”
“老子再和你說正事!”
“一會兒再說,親——!”
“唔唔唔——!”
晚上的接風宴是在御花園的博望亭舉行,占了便宜又見到自家男神的某公子坐在皇位上可以說是心情好的冒泡。偶爾和西元使者幾人聊個話,態度也頗為和氣。
“公子這般才能,呆在這里,實在是可惜了。”宴會上,巴登族長一不小心喝高了,然后說出了心里話“像公子這么爽朗不拘小節的人,應該待在我們西元才是。在這里···”
“巴登!”赫連澈一聲怒吼,制止了巴登族長將要說的話,可盡管如此,在座的群臣們還是聽出了巴登族長對他們的蔑視。盡管理智告訴他們來者是客,但是情感還是讓他們一個個臉上浮現出抹抹怒意。
“怎么?生氣了?”就在齊燕舊臣們想著如何反駁既不失顏面又不會得罪他們時,上方的某公子突然發話了。見她一手端著酒杯,坐在高處,半瞇著眸子帶著三分醉意的樣子,莫華等臣子們微微一怔。
這語氣不對啊?
莫華等朝臣疑惑了,西元使者團們也懵了,赫連澈的眼神里也浮現出絲絲迷茫,只有小皇帝,一心一意吃著眼前的美食,不為所動。
“人家說的不是實話么?你們就是弱啊。”公子言端著酒杯笑的頗為云淡風輕,但是語氣卻讓在座的人身子一顫“記住一句話,落后就要挨打。因為你們弱,所以別人才瞧不起你們,不想讓別人瞧不起你們,你們就要學會努力變強,讓別人知道你們也不只是光會吃喝玩樂斗雞遛狗的廢物!”
“······”
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是在別人面前這么訓斥自己手下真的好嗎?難道你就不丟臉嗎?
“承認自己弱不丟臉。”公子言看見一兩個大臣偷偷看過來的眼神“知道自己弱還自以為是這才是真正的丟臉!而最丟臉的就是知道自己弱還假裝不知依舊渾渾噩噩不思進取,才是最欠抽的!今兒個西元使者好心提醒你們,還不謝謝人家。”
什么?
謝謝!
莫華等朝臣一個個都懷疑自己耳朵聾了。被別人說成這樣子難道還要謝謝人家?難道他們的尊嚴不要了?
“尊嚴需要實力來捍衛,當我們實力不夠時就只能用一樣來保護自己!”
“什么?”一個臣子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
“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