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錦言很想讓顧行歌再在床上躺上一段時間,但是面對顧行歌已經能踩著放在桌子上的凳子換燈泡的情況,他也不得不承認,顧行歌確實是已經好了。
對于讓葉錦言一開門就被自己嚇到了的這回事,顧行歌淡定地表示,不要小看自己一個人住了很多年的姑娘的能力。
不出所料,再看到她回來的時候,局里許多人都在竊竊私語,早有心理準備的顧行歌,也不過笑笑就過去了。
自從那天不歡而散后,劉穎便再也沒聯系過她,即便是早上在走廊上偶遇,她也是立刻就把頭給轉了過去,就好像完全沒有看到顧行歌一樣。
她想起了葉錦言說的話,雖然想著一笑而過,可心里終究還是不舒服,最終只是淡淡的嘆了口氣。
這一上午的時間,就在她忙忙碌的收拾著辦公室之中過去了,顧行歌抬起頭看了看時間,剛想去問問顧安寧去不去吃飯,門就被推開了。
顧行歌抬頭一看,笑了起來:“我還想去找你,你怎么過來了?”
“呆著無聊唄,”顧安寧一臉無聊,“坐在那兒也是在聽她們八卦你的事,懶得聽。”
“有什么爆點嗎?”顧行歌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你能有點身為八卦主角的自覺嗎?”
當午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顧安寧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說道:“哦對了,雖然是從她們的八卦里聽到的,但我覺得你還是注意點比較好。”
“嗯?什么?”顧行歌問道。
顧安寧從她面前搶了個雞翅過來:“說是季家被人舉報出了事,為什么舉報的說法太多,但是他們都覺得,這是你讓葉錦言干的。”
顧行歌一口可樂差點噴出去:“我讓葉錦言去干的?我要是能指使他干這種事,明天的太陽大概就是從西邊出來的了。”
“我也這么覺得,但是季家出事,而且大家還都這么傳,我擔心季涵涵來給你找麻煩。”顧安寧思索了一下,“你跟葉錦言八字是不是不和,要不然怎么自從你跟他公開了之后,就沒遇上一件好事呢?”
顧行歌卻認真地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而且你沒發現,我請的假比過去幾年加起來都多嗎?”
她打了個呵欠:“反正蔡老大也準了假不是嗎,你就當把過去的假休回來就是了。”
“不過我有點想不明白,”顧行歌的動作停下來,“你說季涵涵和胡姐那個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顧安寧一愣:“她們兩個?怎么回事?”
她這才想起自己沒把那天的事情跟顧安寧詳細說過,便三言兩語地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而且……兩個人不像是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我回頭去打聽打聽,這種事情反而是她們那群人知道得多。”顧安寧想了想后,說道,“不過你也別太在意,物以類聚,說不定是胡姐去城南干什么的時候,兩個人臭味相投了呢?”
直到下午坐在了辦公室里,顧行歌還是在考慮中午說起的事情。
季家出事她是一點消息都沒收到,而且提供顧安寧的說法,也不是在這一天兩天之間出的事。
也不怪外人這么傳,畢竟季涵涵最近針對她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換成她,也會是覺得是自己做的。
問題就是,她做的事情不少,唯獨這件,真的是一點兒都沒碰。
顧行歌很無辜。
顧行歌無辜地都快哭了。
“這算個什么事啊,”她無奈的自言自語,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躺著也中槍什么的,實在是太討厭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敲響,聲音斷斷續續,好像敲門的人在猶豫一樣。
顧行歌有些奇怪,爬起來坐好:“請進。”
看到進門的是胡姐,她揚了揚眉:“胡姐?這可真是稀客啊。”
原先她還看在大家是同事的份上,還給胡姐留三分臉面,可是出了季涵涵那件事之后,要是在對她和顏悅色,那她顧行歌完全可以說是天字一號大圣母。
胡姐訕訕地笑著,態度透著一股討好的勁頭:“顧法醫啊,你的腳好多了嗎?我這有幾樣膏藥不錯,回頭給你拿過來?”
她當時和季涵涵一起諷刺顧行歌,不過是求一個痛快,可是事后冷靜過來之后,才發現自己犯了個多大的錯誤。
顧行歌是誰,那可是葉大少的老婆,她居然不知死活地去得罪她,還害得她差點出車禍,這不是給自己挖了個巨大的坑嗎?!
再加上季家出了事,她連睡覺都睡不安穩,生怕下一個遭罪的就是她。
季家這樣的家族都出了事,她不過就是個普通人,哪里能有跟葉家抗衡的能力呢?
“托福,我的腳還沒嚴重到現在還沒好的地步,”顧行歌的視線回到了自己的電腦上,“不過胡姐的你膏藥,我覺得我還真是無福消受啊。”
看著她一副逐客的樣子,胡姐心里更加忐忑,可是想到自己的來意,也只好硬著頭皮說了下去:“顧法醫,我這次來不是為了我自己的事……是季涵涵說,想在下班之后見見你,給你道個歉。”
顧行歌冷笑一聲:“奇怪,她要給我道歉,為什么不自己來說,而是讓你來做這個中間人?”
胡姐賠笑:“她不是怕你不接電話,所以才讓我過來的嗎……”
“她沒給我打過電話,怎么就知道我不接呢?”顧行歌淡淡地說道。
胡姐被這句話噎了一下,半晌才慢慢開口:“多半……那個……是她不好意思直接找你?”
顧行歌終于把視線轉移到了她臉上,臉上笑意逐漸轉濃:“胡姐,我有一件事一直沒想明白,你能給我說道說道嗎?”
“什么事,你說。”胡姐不明就里,迷茫地問道。
“季涵涵很少到總局來,而胡姐,”顧行歌輕笑一聲,“最近也沒到城南分局去過,那么你們兩個是怎么認識的,又怎么那么巧,那天下班的時候,又走到了一起呢?”
看著胡姐驟變的臉色,顧行歌臉上的笑容更加閑適:“胡姐你也別緊張,我就是好奇罷了,這畢竟是你的私事。”
她甚至站起身來拍了拍胡姐的肩膀:“真的沒什么的,對了,你不是說季涵涵想見我嗎?約在了什么時候?”
“今天下班后,就在對面的咖啡店里。”胡姐愣愣地說道,在看到顧行歌的笑容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我,我手上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顧行歌仍舊只是笑:“慢走。”
出了辦公室,胡姐這才想起,之所以來找顧行歌,最大的原因還是為了讓她網開一面,不要對自己下手。
但是她那變幻莫測的態度,卻完全讓胡姐忘記了自己的來意。
直到此時,胡姐才真正體會到,為什么許多人都不愿意和顧行歌產生正面沖突。
不過無論她怎么想,顧行歌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把她放在眼里過,看著她關門離開,顧行歌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季涵涵……呵。”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不可一世的季大小姐的道歉會是什么樣子。
因為等一份材料的原因,顧行歌出來的時候比平時下班晚了不少,她按正常的步調走到咖啡店門口時,一眼便看到了臉色蒼白的季涵涵。
雖然她打扮的和原先沒什么差別,可凌亂的卷發,蒼白的臉色,以及憔悴的神情,都向人透露出最近她過得有多不順心。
顧行歌面色不動,走到她對面坐了下來:“聽說你想見我?”
“是,”季涵涵頓了一下,“我想……給你道個歉。”
顧行歌并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恨,她垂下眼簾,似乎對桌布上的花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看這話說的,季小姐何錯之有,為什么要對我道歉呢?”
季涵涵設想過,在面對自己時,顧行歌會說什么話,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想到顧行歌會這么說,擺明了不接受自己的道歉。
她強壓下自己想要爆發的怒火,努力讓自己的態度好點:“之前我對你說的那些話,抱歉,我當時是在是太激動了。”
激動?
顧行歌回味了一下這個詞,覺得這真是個不錯的借口:“是嗎?可是我一直覺得,季小姐是個冷靜的人啊。”
“是,我承認我寫那封舉報信不對,”季涵涵的脾氣上來了,語氣變得十分不好,“可是葉錦言不是已經澄清了嗎?!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顧行歌皺眉:“你說什么?”
季涵涵從包里掏出了一份厚厚的材料,啪的一聲扔在了桌上:“你看!我都已經簽了保證書!葉錦言的澄清也在這里了!你為什么還追著我不放?”
這件事顧行歌一直被蒙在鼓里,可現在并不是追根問底的時候,她并沒有去看那份材料:“季小姐說的話,我為什么聽不明白呢?”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顧行歌,你倒是玩的好手段,搶了我的男人還不夠,現在還要搶走我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