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反悔?
她本就是為他而來。
因為他,這凡間才有了國師君羨。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云夕托著托盤躡手躡腳的走進來,后面跟著丁管家。
交代的清粥熬上了,晾了下,喂娃兒喝下,哄他入睡。
期間云夕跟丁管家一直沒走,看兩人眼巴巴的模樣,像是怕眼前是一場夢境,不敢相信君羨當真回來了一般。
“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君羨道。
離兒出了事,自己又不在,想來兩人為離兒奔走沒少吃苦。
“不辛苦不辛苦,”云夕眼眶一下紅了,“小姐回來就好。”
本來沒人關(guān)心,那些辛苦委屈還不算什么,可是小姐一句認同的話,反而將那些委屈全部引了出來。
“小姐,這次小公子出事,睿王府曾代為求情,皇上也頂著壓力維護不少,否則,小公子怕是要受更多苦。”丁管家比云夕要理性得多,小姐回來他同樣激動,但是身為管家,時刻謹記自己的職責,自是要第一時間把情況跟小姐匯報,“四皇女遇襲一事,我們小公子受了冤枉,可惜的是背后黑手一直查不出來,事情僵持到現(xiàn)在也沒得出個結(jié)果來。”
他相信,只要小姐回來了,這件事情就算沒有結(jié)果,也必須有結(jié)果。
他們家小姐就不是吃虧的性子。
那些這段時間不斷給國師府給小公子下絆子的人,晚上要睡不著覺了。
想到這里,連日來的郁結(jié)便盡數(shù)散去,有種揚眉吐氣的爽快感。
“朝中那些人,一個個都是勢利鬼,當初想要討好小姐的時候,求見的帖子遞了一封又一封,等到我們有事的時候,就全躲了起來做縮頭烏龜!”抹掉眼淚,云夕憤憤。
丁管家嘴角抽了抽,繼續(xù)匯報,“還有年前,小公子曾經(jīng)遇上刺殺,這件事情皇上也知道了。”
云夕也想起了這茬,一拍腦袋,她怎么就給忘記了,都是被那些人給氣的!“那些人就是趁了小姐不在才敢如此張狂,現(xiàn)在小姐回來了,定要為小公子報仇!”
“刺殺?”君羨眸光一冷,看向懷中睡態(tài)安詳?shù)耐迌海牡孜⑽⒊橥础?
他沒事的時候總喜歡抓著她撒嬌,真正有事的時候,反而對她只字不提。
“對,而且來人是死士。”丁管家忙道,“在此之前,徐州景氏家主景長冬曾經(jīng)來請小公子,不過小公子一直沒有見他,奴才猜測,或許刺殺跟景長冬未必無關(guān)。”
“徐州景氏,景候的家族?”
“沒錯。雖然景候被擼了爵位,但是景氏一脈的分支末節(jié)分布很廣,族中子弟在朝中不少位置都有一席之位,底蘊深厚。至于景長冬這個人,為人老謀深算,行事陰狠。他們一族因為小公子失去了世襲爵位,加之小公子避不見面落了他的面子,他很有可能在背后對小公子下黑手。”
“嗯,”君羨垂著眸子,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們先下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
“是。”云夕、丁管家雙雙退下。
家里主心骨回來了,他們走路都覺得腰桿子挺直不少。
小姐是什么性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絕對是要加倍還回去的。
那些個背后下黑手的,那些個趨炎附勢見風轉(zhuǎn)舵的,有他們后悔的時候。
廂房里,君羨看著娃兒的睡臉,良久,小心翼翼的扯開娃兒攥住她衣襟的小手,放置到被子中,悄然起身。
尋了個僻靜無人的院落,抬起頭,仰望漆黑蒼穹。
遠處,有一波一波的煙花于夜空中綻放,絢爛無比。
而她這里,即將迎來天道閃電。
今日殺了五人,得挨霹上五次,霹完了正好沐浴,把一身焦黑氣洗去。
很快,轟隆聲壓頂而來,看著在云層里叫囂的閃電,君羨嘴角抽了抽,區(qū)區(qū)五道,就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第一次承接了八十六道雷擊,也沒把她劈死。
囂張什么勁兒。
第一道天雷把君羨劈得黑頭土臉的時候,一襲耀眼紅衣從空中緩緩降落,“嘖嘖,你迎接我的方式真特別。”
君羨斜眼,“喜歡嗎,讓你試試?”
“別,敬謝不敏,我看著就行。”女子離遠了些,一本正經(jīng)。
這表情看的君羨扎心,憑什么她在這被劈得毛發(fā)直豎形象全無,旁邊還多個不請自來的觀眾。
她又不是娛人的猴子。
“看你形單影只,被你那個舅舅趕出來了?”就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離家出走。”女子環(huán)視周圍,景致還算順眼,“這里環(huán)境還行,我暫時住住。”
那么勉強,請你住了嗎?
五道天雷,不過是眨眼之間,摸摸自己打了卷的發(fā)絲,君羨張嘴,吐出一口黑煙,“當日我住景候府交了一萬兩住宿費,國師府比之景候府高檔不少,住可以,銀子別給少了。”
心情不好,誰都不待見。
“過河拆橋,我舅舅給你的令牌是無價之寶,不過住幾日,你好意思收我銀子?開口就是黃白之物,俗不俗?”
“入了俗世,就是俗人,有本事你別吃喝拉撒。”君羨白眼一翻,轉(zhuǎn)身走人,“何況令牌是你舅舅給你,有你什么事。”
司星莞被氣得跳腳,“我舅舅的就是我的!”
“等他成了你的人再來得瑟。”
“……”司星莞斃。
女子離開之后,司星莞即收起了搞怪的表情,轉(zhuǎn)身垂眸之際,眼底劃過一閃而逝的哀傷。
這方君羨剛走近自己的院落,還沒跨進門,一道帶著驚慌的質(zhì)問伴隨噠噠的腳步聲直撲而來,“你去哪了!”
夜色下,小小的娃兒一把撲過來抱著她,小手死死抓住她腰間的衫擺,漂亮的眸子怒氣騰騰,遮掩他的害怕。
睜開眼睛只有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那一刻他真的很慌很害怕,很難過很失落,以為此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境,她沒有回來。
君羨沒想到離開一會娃兒竟然醒了,剛要解釋,視線隨即一凝。
許是出來太急,娃兒竟然連鞋襪都沒穿,白嫩的腳丫子就這么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與青藍墨色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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