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跟在太子周圍的有不少是當日曾經(jīng)參加邰府老太君壽宴的各家千金,是認得太子的,我親耳聽到她們叫那人殿下!”管事的面帶諂媚,緊跟白岐山身后。
太子殿下來了郾城給老太君祝壽,消息他們是知道的。而且邰子凡又正好就讀他們明山書院,為了壯大比賽聲勢及書院名聲,白岐山曾打著請?zhí)觼碇嚨闹饕猓皇亲詈蟊痪芙^了,這事只得不了了之。
沒想到今日,太子殿下竟然也來了觀賽!
要是他們能跟太子攀上點關(guān)系,以后還會差得了?
那可是十拿九穩(wěn)的下一個君王!
裁判席上其他人,見著白岐山這等舉動,疑惑之余,不少人也跟著走了下來。
作為競爭對手,白岐山是什么為人在座的誰不知道,頂著個院長的名頭,實則無利不起早。他們跟過去,也順便看看,那邊那么大動靜,究竟是怎么回事。
君羨兩眼盯著賽場,看得津津有味,估摸著下一場就要輪到自家娃兒了,抬手推推他肩膀,“奶寶,待會就輪到你們青山書院了,用不著在這陪我,趕緊下去準備。”
參賽的賽服都是勁裝,她還沒看過離兒穿勁裝的模樣呢。
當然,不用看她也篤定,必然是英姿勃發(fā),碾壓全場。
沒人比得過她家離兒。
隨著那方人群接近,景離壓緊的眉心被女子親昵的一推,松散不少,“不急,待會我直接就是。”
“你不用換衣服?”女子疑惑。
景離但笑不語,眸光淺淺淡淡的,睨著女子,修長的指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解開了身上天青色學子服的盤扣。
一顆,兩顆……
君羨眼睛都瞪圓了;……讓你換裝,沒讓你當眾寬衣解帶啊奶寶!
還有你這樣一邊看著我一邊輕解羅衫,是幾個意思?
怎么那么不對勁呢?
真的很不對勁,可是她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里不對。
周圍不斷傳來少女們驚訝羞怯的呼聲,而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給輕輕捏住了一般,心跳怦然,耳根發(fā)燙,連指尖都微微顫了起來。
如被灼燙,君羨飛快轉(zhuǎn)開視線,狠狠咬牙將胸腔里那股悸動壓制下去。
真是太可怕了我滴娘額!
以后不能跟離兒那么對視,他的眼睛,像要吃人似的……
“好久不見,”溫潤清和的聲線,在君羨身側(cè)響起,炸飛了她那些還來不及理順的思緒,“……君公子。”
君羨回眸,闖入眼簾的,是少年清俊帶笑的容顏。
高貴矜雅,身量修長,周身縈繞如同暖玉的溫潤氣質(zhì)。
四年的時光,讓他褪去了孩童時的稚嫩,五官分明,有棱有角,整個人散發(fā)著不容忽視的清貴氣勢。
然君羨也只是訝異了一瞬,隨即點點頭,“哦,好久不見。”
頓了下,又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皇嗣可以到處亂跑的嗎?不怕被人刺殺?
君羨對待太子殿下這么淡然的情緒,看在周圍知曉太子身份的人眼里,簡直不敢置信。
這君府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來頭!居然敢用這種態(tài)度對太子說話,甚至,連站起來行禮都不曾!
她就施施然的坐在那里,好像正在跟她說話的,只是個普通人一樣!
看來她們的猜測沒錯,君府絕對不如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司承煥站著,垂下眸子看坐在眼前的女子。
她半仰著頭,清澈的眼瞳中帶著不加掩飾的疑惑,只是疑惑。
對于他的突然出現(xiàn),她沒有半點旁的情緒。
在她眼里,他只是個偶然巧遇的,無關(guān)緊要的舊識。
而她不會知道,此刻,站在這里,站在她面前,他心底翻涌著怎樣的風浪,他又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在她面前表現(xiàn)出云淡風輕。
“我前幾日到的郾城,來給邰府老太君祝壽,”頓了下,他深深的看著她,“幸虧來了,否則,便遇不到你,也不會知道你在這里。”
這話又讓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身為太子,竟然主動跟人解釋來此的原因,且,語氣中還有著深深慶幸。
君羨,到底是什么人,能讓一國太子如此重視?
眾人的視線落在君羨身上,簡直想將她這個人里里外外研究個透徹。
這時,一襲青衣飄然落在君羨懷里,打斷了眾人的探究,也拉回了女子的注意力,“我要下場了。”
“奶寶,加油,把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君羨淡然的表情,在看向自家娃兒的時候,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情緒激昂。
那些人自然是指的賽場上青山書院的對手,他們跟君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但是既然跟她家離兒對陣,那她就以對手視之。
景離揚唇,朝女子淺淺笑了下,探手在女子柔嫩的臉頰上捏了一把,眸光不著痕跡的掠過司承煥,起身朝賽場走去。
那般親昵的動作,讓司承煥眼底驟暗,廣袖之下雙拳攥得更緊。讓他壓抑的,不僅是景離動作間透出來的親密,還有女子毫不抵觸的縱容。
也是這時,君羨才看清了自家娃兒身上著的白色束口勁裝。
干凈利落,英氣勃發(fā),如同隱在劍鞘里的寶劍,只待劍身出鞘,便鋒芒萬丈。
比她想象的更好看。
不愧是她的離兒,站在同著清一色勁裝的人當中,照樣鶴立雞群,姿容氣質(zhì)皆碾壓全場。
兩只眼睛緊盯場上,目光發(fā)亮,不肯錯過自家娃兒在場上的一舉一動,君羨轉(zhuǎn)眼便忘了,身邊有個久未見面的故人,貌似在等著跟她敘舊。
看著一手養(yǎng)大的娃兒,在賽場上騎著駿馬,如天人之姿,意氣風發(fā),朝氣飛揚,君羨心里升起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感。
因心思都在別處,所以竟未察覺,身邊有人幾乎是緊挨著她坐了下來。
多年未見,司承煥依舊熟記著女子脾性。
不在她眼里的人,她根本不會主動搭理你。
所以他不等她搭理,徑自移了凳子,靠著她身側(cè)坐下。
繼而,單手支頜,整個視線都落在女子側(cè)顏,以視線勾勒那張在心間雋刻了千百遍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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