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院子里就傳來喧嘩。
君羨迷迷糊糊醒過來,張開眼睛就對上一雙深幽的眸子,而自己,還被緊緊的摟在懷中。
默默的,君羨往后挪了挪。
“被吵醒了?我去讓他閉嘴。”君不離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動作,眉頭不悅皺起,就要起身。
恰好,又一波喧嘩傳來。
“君不離,你給我滾出來!聽到沒有!”
“堂堂一個王爺,做事這么齷蹉,你要不要臉!”
“快出來,我家招待不起你這樣的貴客,趕緊滾出去!”
君鵬的聲音中氣十足,氣急敗壞,不用看都能想象出他跳腳的模樣。
腦仁一陣急跳,君羨伸手將作勢要下床的男人拉住,她莫名篤定,離兒絕對不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對老爹手下留情。
真要讓他現在出去,丟臉的絕對是自己老爹。
而且,從老爹的話里,她聽出了幾分克制,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自己。應是怕罵得太過,讓自己下不來臺。
粗中有細的老爹,讓她心里淌過一股暖流。
她不想這兩個男人對上。
何況,離兒根本就是故意讓老爹知道,他在她房里的。
否則以他的功力,老爹還沒進院子里他就能夠發覺,及時回隔壁去。
哪里需要等到她被吵醒了,才在她面前裝裝樣子。
此時,外頭傳來了君蘭氏的勸解聲,“行了行了,別嚷嚷了,你想讓左鄰右舍都知道,有男人在外面女兒房里?”
君鵬臉紅脖子粗,氣得頻頻喘氣。都怪他昨晚剎不住,喝多了酒,回來到頭就睡著了。
否則,哪里有那個王八蛋占便宜的機會,他昨晚就將他攆出門!
等再上醒過來,聽夫人說君不離住在女兒隔壁,他立即殺了過來,沒想到居然撲了個空,客房居然沒人!
這下還要多想,人肯定就在女兒房里!
擔心直接沖進女兒房間會讓女兒下不來臺,他只能在門口跳腳大罵。
氣死他了!
“夫人,那廝太不要臉了!我罵了這么久,他能聽不到?居然不出來!他就是故意的!”
君蘭氏同樣怒火沖天,可是能怎么樣?真沖進去將人揪出來,女兒的臉也得丟盡。
只得拍拍夫君的手,忍氣相勸,“羨兒行事有分寸,不會胡來,你不信他,也該信羨兒。”
昨晚就不該妥協,讓那人進這院子來!
誰能想到有人會不要臉到這種程度!
任外面如何吵鬧,就是不出來,故意用這種方式宣誓所有權!
“老爹,老娘,你們先去大廳坐會,我一會就來。”房里,傳出君羨無奈的聲音。
“女兒,你醒了?你怎么樣?有沒有吃虧?女兒……”君鵬沒咋呼完,就被君蘭氏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羨兒,我跟你爹先去大廳等你,一會你好好解釋,到底怎么回事!”
院子里,總算清靜下來。
君羨從床上坐起身,一言不發的看著君不離。
平靜,沒有任何其他意味,君不離卻從中感覺到了責怪。
輕哼了聲,扭開頭,“我就是故意的。”
若非顧忌她,那兩個人已經是死人。
還能在那里活蹦亂跳,趕他走?
“離兒,他們都是真心待我的。”君羨嘆息。
“所以我沒殺他們。”
所以,這已經是對他們的恩德了?瞅著理直氣壯的男人,君羨無言以對。
這孩子,是她教出來的,當中卻也缺席了十四年。
養成這般性子,到底是她當初就教歪了,還是后來他長歪了?
最后,君羨不再說教。因為她知道,其實,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只不過是因為對老爹老娘有了認可,才會對他們袒護許多。
否則,又哪里會責怪離兒的小心思。
大廳,君羨跟君不離一前一后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尊黑面神。
“老爹,老娘。”
四只眼睛,兩雙視線齊齊落在她身上,雷達似的將她上下檢查了一遍,沒看出異樣,才將視線撤開。
又落在君不離身上,處處顯著挑剔。
“女兒啊,你昨晚……”君鵬的慈父形象還沒完全表現出來,就看到那個野男人居然一探手,將他女兒半抱在了懷里,臉色登時一變,撲上來,“王八羔子,你給我把手拿開!”
君不離輕蔑的冷哼了一聲,摟著女子腳步微移,就避過了君鵬的撲襲。
而君鵬,差點跌個狗吃屎。
君羨、君蘭氏,“……”
“好了,都坐下來,好好說話!”最后還是君蘭氏一記河東獅吼,將局面穩下來,“羨兒,你先說,你是怎么想的。”
君不離的蠻橫與強勢,她已經見識到了,那不是個好說話的,那就由女兒來說。
“老娘,我們……”其實君羨不知道要說什么,她跟離兒之間的相處就是這樣,有什么可說的。
可是,在她眼里習慣自然的事情,在老爹老娘以及任何人眼里,都是驚世駭俗的,她知道這一點。
她是不在乎,卻也不想老爹老娘為了自己生氣擔憂。
“我要帶她離開。”君不離手扣在女子腰間,面色淡淡,“至于你們,我會補償。”
“誰稀罕你補償!這是我女兒,你憑什么帶她走!”君鵬跟君不離天生不對盤一樣,立即跳腳。
“憑我是君不離。”君不離看向君鵬,凌厲氣勢破冰而出,語含宣誓,“她是我的!”
男子氣勢太過強橫,那種壓迫感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君鵬有功夫在身,都覺胸口血氣上涌,而君蘭氏,早就已經面色慘白。
“離兒!”君羨皺眉,忙呵斥,“不許傷他們!”
君不離眼底閃過一抹受傷,到底將氣勢收了回來,摟著女子的手卻始終不放。
這一幕看在君蘭氏眼里,感覺很是復雜。
身為女人,心思比男人更加細膩,從剛才羨兒一句話就能牽制君不離,她看出來,君不離對羨兒是真的在意。
羨兒對君不離,又何嘗不是如此?
“你真要跟他離開?離開蒼月,離開爹娘?”安撫住身心受傷,變得蔫耷耷的夫君,君蘭氏深吸一口氣,問君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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