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來憋去,只憋出一個無賴來。
渾然沒有想到所謂男女大防,末了也只是稍微調整了下睡姿,轉眼酣然睡去。
女子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綿長,在她身邊早已“入睡”的少年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底溫柔幾乎滿溢。
小心翼翼的將女子整個抱進懷中,感受著她的溫暖柔暖,這才又閉上眼睛,慢慢沉睡。
相較于此處的安靜,第二日一大早,邰府則是兵荒馬亂一片!
太子殿下將房中的一應擺設給砸了個遍,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讓人不敢靠近。
小玉子縮在門口處顫顫巍巍,滿臉苦不堪言。
為了今日與國師的約會,殿下昨兒個晚上花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挑選今日要穿的衣物以及配飾,可見對這次約會有多期待。
只是卻沒想到今兒個一大早起來,就發現臉上身上竟然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原本溫潤俊秀的面龐,被一顆顆凸起的紅帶帶白的紅點占據,丑陋如夜叉。
照鏡子的時候太子殿下自己都被自己嚇到了,還如何出門去見人?而且還是見殿下那般重視的國師大人?
小玉子苦巴著臉,暗戳戳的猜測殿下怕是走了霉運。
不過對于這個霉運,他是喜聞樂見的。
如此,殿下與國師的約會可算是泡湯了!
“大夫呢,怎么還沒來!”房中,司承煥怒吼。
“殿下息怒,大夫已經在趕來的路上,還請殿下稍候片刻!”邰鵬清站在門外沒敢入內,一邊小心翼翼的回答一邊擦拭額上冷汗。
昨日還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長了一身疹子來!
太子在他府里出事,若是不能好好解決挽救,他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因此,他心里甚至比太子更加著急。
發泄過議論,房中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破壞,司承煥喘著粗氣,無力的在床畔坐下來。
好幾個深呼吸之后,才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
早上驟然看見自己身上冒出的疹子,看到自己變得丑陋的臉,一時間亂了方寸,所以沒能仔細深想。
現在回過頭再好好深思,便覺出不對勁來。
他的身體一直很好,怎么會突然之間染上疹子。
若說是住的地方不干凈,或者吃錯了東西,也不可能。
要是住的地方不干凈,那他早在住進來的第一天就該發作,至于吃的東西,都有專人盯著,小玉子也會在旁試毒,沒人有幾乎在吃食上動手腳。
究竟是怎么回事?
腫脹發紅的眼睛驟然縮起,司承煥豁然站起來,咬這牙一字一頓,“景!離!”
那個王八蛋!
就是他對他下的手!
君羨手持神丹圣藥,當中也不乏整人的藥丸,當初景離還在太學院的時候,就曾用這類手段整過高海軒!
所以,讓他一夜之間變成這副鬼樣子的,除了景離就沒有別人了!
為了阻止他跟君羨一同游園,居然在背后下這種陰招!
好,好的很!他記住他了!
總有一天,他必定十倍奉還!
臨近中午的時候,君府接到了邰府遣人送來的口信,因太子殿下突然身體有恙,游園一是改日再邀。
邰府雞飛狗跳的時候,景離牽著君羨,慢悠悠的往青山書院去,呈遞休學的申請。
又花半日時間,帶君羨將整個小青山逛了個彼岸,其間,還親手編了一個花環,扣到君羨頭上,帶著她好一番招搖過市。
聽到打發出去盯梢的暗衛回稟回來的消息,司承煥氣得把房中剛換上的擺件再次砸了個遍。
氣狠了!
心心念念四年,好不容易重遇,想要牽扯上的機會,被景離一個陰手扼殺。
若非還有一點理智,司承煥恨不能即刻打上門去,與景離來個面對面廝殺!
“小玉子,收拾東西,立刻回京!”重新冷靜下來,司承煥陰沉著臉下令,“傳令郾城府尹,一個月內,郾城所有出城的商旅及居民,都需要經過審批,拿到衙門的通行令才可放行!讓他盯緊君府,若是君府任何一個人想要離開郾城,都讓他想辦法給我拖住了!”
“是,奴才立即去辦!”
“等等!留一個暗衛去查跟君府有關的生意,一天之內將資料交到府尹手上,讓他給那些相關生意施壓,使點絆子,務必讓君羨忙亂起來。”
“是!”
“必要的時候,可下重手!”
小玉子心頭顫了下,“是!”
看著滿地狼藉,司承煥眸光明滅晦暗。
依著君羨跟景離對他的排斥,此次偶然重遇,難保對方不會為了避開他,再次悄然離開。
一個四年已經夠了,他沒有耐心再去花一個四年或者更長的時間來繼續尋找他們的行蹤。
既然被他遇上了,他就不可能再放君羨遠走。
事不宜遲,他得立即回京,說動父皇將君羨拉回京城!
至于景離那個礙眼的,他暫且忍了他!
臉上身上那些疹子,全城大夫看過都束手無策。
司承煥等不及好了,給自己帶上個帷帽,于當日下午,悄然離開郾城趕赴京都。
女子手里的藥,即便是最簡單的一粒藥丸,都不是尋常大夫能解的。
而且他并沒有在體內感覺到中毒跡象,估計景離下的不是什么毒藥,只是整人一類的玩意兒。
目的是為了讓他沒法出門與纏著君羨,那么這類藥物應該是有時間性的。
時間過了,自然能好。
若是不好,待他回京跟父皇商量完君羨的事情,則正好能以治病的借口,再次找上君羨。
不過這個可能性非常小,司承煥冷笑,景離沒那么蠢,不會給他這種機會。
太子殿下離開郾城的消息,除了邰府,沒人知道。
景離沒有刻意去關注那邊的事情,跟女子先將離開要帶的行囊準備出來,只等遞到書院的申請批復了,他們立即就能離開。
“還要帶行囊,真是麻煩,要是我,就只帶銀票,到時候需要什么再買就是。”女子趴在房中軟塌上,眼眸半瞇,神態慵懶,看著景離親手為她整理出行要帶的行裝。
“有什么麻煩,出行有馬車,不過是帶個包裹罷了。再者用的時候再買,也不見得多方便。”他愛干凈,諸如衣物被單之類的東西,新買的都要洗過才用,自然也不準許她太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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