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宮宮妃都在,王后卻唯獨不叫上妾,叫妾真真是傷心!”
妺喜的聲音頓時出現在殿外,殿內的各位宮妃皆是一驚,誰都不曾想到,妺喜會如此突然的出現。
王后卻依舊是一幅淡然的模樣,眼神時不時的看向殿門前的妺喜,全然一副打量的意味。
“瑾夫人來的可真是時候,本宮正邀各宮妃品茶,瑾夫人眷寵尤渥,想來也是沒有這等閑時間的。”
妺喜可以清晰的分辨出王后話語中的譏諷之意。妺喜也不以為然,只是緩步上前,在王后左手位坐下,輕輕的端起了案幾之上的茶盞,淺酌了幾口,滿是笑意的看著杯中的茶。
“王后娘娘好是小氣,各宮姐妹不知便也罷了,妾本是研習茶藝,保不齊要多嘴一句了,這茶也著實普通。”
妺喜突如其來的話讓王后一時間好是尷尬。殿上包括妺喜在內,人人盡知,今日何曾只是來品茶的。王后不過尷尬一笑,想妺喜投去了一個難以捉摸的眼神。
“莫說這殿上的各位宮妃不懂,就是本宮也不過門外漢,哪及得上瑾夫人的聰慧,也怪不得會獨寵后庭,本宮自然要祝賀瑾夫人一番,也望瑾夫人能夠圣寵不衰才是!”
偌大的殿上頓時凝結成冰,妺喜依舊細細的品著杯中茶,并沒有露出絲毫王后和宮妃們期待的窘迫。滿是從容的一笑,看著王后許久,目光便移到了和妃的身上。
“能夠圣寵不衰,妾無法去揣測王上的心意,但縱然有朝一日,本宮失寵,也絕非如你一般,和妃,本宮說的對嗎?”
和妃一時錯愕,本是回王后的話,妺喜的眼神分明是直直的盯著她,一時間倒是叫她有些分不清了,妺喜的這些話,是說給她聽的嗎?
完全分不清狀況的和妃,自然是一言不發,眼中卻依舊是一幅滿是傲氣的表情,瞧著妺喜的眸中也帶著滿滿的不屑。
和妃不知,但王后顯然,已經聽出了妺喜話中的意味,一語雙關,說的,是王后,亦是和妃。
的確,身為王后,華琰也沒有什么可以快樂的,除了有淳維,她什么都沒有,履癸的寵愛,她一日都不曾擁有過。
在華琰的心中,她或許更是羨慕苕琬多一點,若不是因為素日里苕琬囂張跋扈,或許她的恩寵會更久一點,至少,也不會至今日。
“瑾夫人聰慧過人,自然是非常人能及,瑾夫人如此智慧賢能,本宮倒顯得有些忝居高位了,怕是只有這后位才襯得起瑾夫人的濃眷圣寵!”
王后話語中帶著明顯的敵意,已經從方才的迂回戰轉為了如此明顯的口舌之爭了。王后這樣的話語說出口,妺喜就算是不曾放在心上,也得佯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
“王后娘娘言重了!妾不過一和親公主,蒙王上不棄,才得以隨侍王上左右!娘娘莫要折煞了妾!妾萬萬承受不起!”
王后滿是不在意的睨眼看了看妺喜。
“夏宮的后庭不是你們有施王宮,有些苦楚,你受不起,也得受,受得起,更要受!”
知道妺喜回到泰安殿,腦海中依舊回響這王后的一句句尖銳的話語,她以清楚的明白,現在的王后已經不如往日了,來日子履倘若真的得天下,她或許會念及昔日情分,為她求一條生路,但如今,她絕不會心慈。
妺喜側臥在美人榻,視線一時間落到了案幾之上的那張琴,那日聽聞阿衡所言,子履在商國邊境之地練兵,卻被斟鄩的官員發覺,今日也遲遲不見連清來報,告訴她有何事不妥,那便是還未東窗事發,只是妺喜心想著也該防備著了,若是來個措手不及,那可如何是好。
履癸本是每日一下朝便會去泰安殿,只這幾日忙著傾宮之事,這會兒才抽出身來。傾宮之事,本是關逢龍一手操辦,只是關大夫到底是個正經不拘的諫言大夫,奢靡如此,他早就看不過去了,為筑傾宮,更是重賦稅,百姓很是怨聲載道。
關逢龍本應了履癸去尋雪玉石,本是心中內疚,到底是他害了妺喜的不孕。可如今,既是尋到了雪玉石,履癸依
舊是重稅壓著百姓,關逢龍便再也看不過去了,連著幾日告病不朝。
履癸也懶得去搭理,畢竟關逢龍也是老臣了,只要是不反對,他心中便很是高興了。
履癸看著榻上凝眉苦思的妺喜,緩步上前,一把擁住了妺喜,妺喜身子不穩,跌落履癸的懷中。
陷入深深思索的妺喜,全然沒有意識到履癸的到來,那一個擁抱,反倒是讓妺喜驚慌失措起來,妺喜的慌張映在履癸的眼眸,滿是擔憂的神色。
“美人,怎的了?何事?”
履癸話語間,更是把擁在妺喜腰上的手輕輕的撫上了妺喜的眉頭,似乎是這樣,就可以拂去妺喜心中的煩惱。
妺喜對著履癸故意擠出一絲的笑意,滿面嬌羞,卻又故作委屈。
“王上您可是真心的疼惜妾”
妺喜的話叫履癸一驚,妺喜從不問這些話,但是如此嬌聲細語,他歡喜的緊。
“美人怎的了?何故如此問?”
所謂的拋磚引玉,為的還是玉,妺喜的磚已經拋了,履癸也很是給面子的接了,如今,便是引玉的時候了。妺喜低頭,對著履癸故作傷心。
“王后今日譏諷妾得蒙王上眷寵,更是暗諷妾會失寵。”
妺喜的話,矛頭直指王后,只是她明白,事已至此,履癸對王后也早已沒有了一絲的情分,但看著淳維的份上,王后還是安全的,只是日后,保不齊會受些履癸的冷眼。
果然,如妺喜所料,履癸大怒,圈禁王后于鳳和宮,任何人不得探視。
對于王后來說,這或許也頗為嚴重了些,但對妺喜來說,這樣也好,畢竟,她不想喝王后有過多的爭端,不相見也倒是個好事,日后,王后也不至于召來什么禍事,或許這還能夠保全了王后。
只是一心念著履癸的王后,不免又要心冷一番了。
如此一來,更像是殺雞儆猴,有著王后的先例在前,后庭宮妃誰也不敢輕易的冒犯了妺喜,更是人人對泰安殿退避三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