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喚來了鄢陵,早前伺候洗漱時,月宓總是一早便候在殿前,如今已是辰時了,也不見月宓的身影,妺喜有些許的無奈,輕輕的搖了搖頭,自那日之事之後,妺喜總想著尋個時候同月宓好好說說,可如今看來,這丫頭怕是生分了,也對她很是不理解吧。
妺喜扭過頭,剛想說什麼,便看到了一旁的連清,又生生的把話嚥了下去。
連清看到妺喜的欲言又止,有些猶豫,但還是把話說了出來,“鄢陵姐姐給北姬娘娘去準備早膳了!娘娘有何需要,儘可吩咐奴婢,奴婢一定盡力去辦。”
妺喜輕輕搖了搖頭,洗漱完畢,鄢陵姍然而至,“北姬娘娘!奴婢給娘娘準備了雞肉粥和小菜!”
妺喜本倒也不餓,只是一心想著月宓的事,看了一眼鄢陵,便呵斥道,“本宮昨日就說了!今日不吃這些了!怎麼還是準備這些!”
見到妺喜的忽然呵斥,鄢陵顯得格外的委屈,剛想張口解釋什麼,便被妺喜一口堵住了,“分明就是你的失職!你也不必找什麼藉口了!還不去一旁跪著!”
鄢陵不再解釋,只是滿臉冤屈,面朝大殿正門,跪在了一旁。
妺喜的眼光瞥向一旁的連清,面帶笑意的吩咐道,“連清,你去小廚房替本宮置個桂花蓮子羹吧,許久不吃了,還很是想念。”
連清的眸子閃過一道光,以他的城府,怎會看不出妺喜的那絲小伎倆,只是淺淺一笑,便離開了正殿。
妺喜看著連清離開,確認她確實走遠,才急忙的扶起地上跪著的鄢陵,“鄢陵!快些起來!叫你受委屈了!本宮不是故意要爲難你的!只是方纔那個宮人,本宮有些許不放心!”
聽到妺喜的真心話,鄢陵很是感動,跪在妺喜身前,不停的搖頭,“北姬娘娘說的哪兒的話!能爲娘娘做些什麼!奴婢萬死不辭!”
妺喜很是滿意的朝著鄢陵點了點頭,“鄢陵,本宮當真有事要吩咐你!但是,此事你不得告訴旁人!聽到了嗎?”
鄢陵的頭就如撥浪鼓一般,不停的點頭,“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妺喜扶起了跪著的鄢陵,“月宓何在?你去把她喚來!本宮同你們一道兒說!”
鄢陵滿是歡喜的起身,連連道,“是!奴婢這就去!”
鄢陵匆匆的往殿外走,連清便端著盤子往殿內來,饒有意味的淺淺一笑,“娘娘!這是桂花蓮子羹!這蓮子啊,就屬蓮心最苦,只是這白白淨淨的蓮子,你又豈知它的心呢?不過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記得替娘娘剔除蓮心的!”
連清的話一語雙關,若說是把蓮心比作人,那她想說的便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是最後那句‘剔除蓮心’究竟意欲爲何?妺喜終究還是有些忐忑,本就覺得連清不簡單,如今看來,她的心思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是深不可測。
難道說?連清聽到方纔她與鄢陵之間的談話?那……那個蓮心……是鄢陵?
妺喜緩緩一笑,“蓮心雖苦,但沒了蓮心的蓮子,起能被稱爲完整?”
妺喜目不轉睛的盯著鄢陵的眸子,時刻的看著她眼神的變化,之間她微微蹙眉,目光有些移開,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依舊開口道,“北姬娘娘待宮人們仁厚,但也要小心奸詐小人才是!”
聽聞連清的話,妺喜很是不悅,鄢陵與她無冤無仇,爲何總是如此處處爭鋒相對,“連清,
你可是聽見什麼閒話了?還是……聽到了什麼?”
鄢陵對妺喜的話毫無質疑,緩緩開口,“北姬娘娘可知?這泰安殿上有個宮人名爲卉可?”
妺喜只是聽著耳熟,也不知是哪裡聽過,想來也是聽過便忘了,無關緊要,她也不想費心去記,“哦?那又如何?這宮人可是不安分嗎?”
連清眼神有些小小的著急,“北姬娘娘!您可知!這卉可這些日子常常去西洛殿?”
妺喜輕輕的搖了搖頭,只是,這卉可常去西洛殿,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看來,她確實是疏忽了。
看到妺喜搖頭,連清更是無奈,“北姬娘娘!西洛殿的主子奴婢雖不曾見過,但入宮這些日子,也聽說了,月姬娘娘也曾給過娘娘難堪,後庭不比前朝萬事有王上做主,若是一不小心錯了,那便是死無葬生之地了!娘娘就算不爲自個兒!也要爲商王思量一番啊!”
連清的心思已然明瞭,只是此時的妺喜全然沉浸在對月姬的一番思索中,也不曾在意。妺喜忽的擡首,仔細的看了一眼連清,“那依你之見,本宮該如何?”
連清的眼神犀利,本是恭敬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殺氣嗎,“處死!決不能留下禍患!”
妺喜的眼神有些呆愣,連清的話語,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宮人說出的話,更不像是一個女子會說的,字裡行間,倒是頗有履癸的氣韻,妺喜呵呵一笑,“商王一翩翩公子,怎麼有你這般的宮人,難道商王也如你這般嗎?”
連清的身子微微一震,‘噗通’的跪了下來,“奴婢失言!北姬娘娘降罪!”
面對連清的話,妺喜也有些愕然,只是靜靜的打量了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