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履的狠心,比妺喜想象中更甚,對于終古,妺喜的確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自然,這整件事情的始末,妺喜都歸于子履所為。其實,說子履所為,妺喜也沒有冤了他,若是沒有子履的應允,終古也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妺喜雖然不知道這全然是終古的主意,但心里頭對子履,更是怨恨了。
如今的局面有多么糟糕,妺喜可以去想象,不僅僅是她,或許就連有施國,都會無端被殃及。若是正如子履所言,妺喜是‘與有施王密謀,試圖顛覆夏朝,取而代之’,那么妺喜過去的種種,就會更讓人譴責了。
妺喜本就在夏朝已經被視為禍水,在宮內宮外都視她為敵,若是再遇到這等事情,不免讓妺喜擔憂起來,內憂外患之下,履癸還能一如既往的信任她嗎?
妺喜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她不想讓履癸誤以為,她的感情都不是真的,妺喜害怕履癸的逼問,她忐忑,若是真有一日,履癸逼問她,她的感情究竟何時萌生的,她無法回答,她不想告訴履癸,過去的一切,真的是利用。
“月宓!我們去書房!”
妺喜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忐忑,她告誡自己,要鎮定,而且,必須在履癸誤會之前,消除他所有的疑慮,這次去書房,若是履癸信了,那是救贖,若是不信,那很可能就是萬劫不復,對她,對有施國,都是一樣。
履癸這些日子,都是因對妺喜的寵愛而容忍一切,甚至予取予求,但若是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甚至有施國送妺喜來夏朝,目的不純,他如何能夠容忍。履癸到底是一國之君,比任何人都在意的,恐怕就是顏面了,‘與有施王密謀,試圖顛覆夏朝,取而代之’,若是真的,那對于履癸而言,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無疑是最大的恥辱。
妺喜在書房前踟躕了許久,終于叩響了門,聽到聲響,履癸起身,不
必想也知,門外的人,一定就是妺喜,履癸的嘴角突然間掛上了一絲笑意,沒有喚妺喜進來,而是幾步上前,親自開門。
妺喜不得不承認,面對履癸的時候,她心中的確是充滿抱歉的,特別是現在,履癸如此面帶笑意的看著她,妺喜的心里頭更是充滿了罪惡感。履癸對她的放縱和寵愛,已經到了讓她無顏以對的地步,忽然間,覺得自己果然那么的十惡不赦。
然而履癸,一把牽起了妺喜的手,就往殿外走,妺喜剛想開口,履癸已經抱起妺喜坐上了轎輦,那個溫暖的肩膀,給妺喜一股安定的力量,粗糙的大掌,妺喜的手被緊緊的握著,暖到心底。
此時此刻,妺喜忽然不想說什么了,似乎說什么,都有些破壞氣氛。她也不急著去問履癸,究竟要去哪兒,有他的地方,哪里都是藍天。
轎輦落下,妺喜抬頭,赫然眼前的情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太久了,她甚至都有些忘記了,是傾宮,這就是以雪玉石砌筑而成的傾宮,華麗無比,就連廊前的紋飾,都是精雕細琢,整個傾宮,就像是一個藝術品。
“王上,孋娘不值得您這么做。”
妺喜好想懺悔,可又無從說起,所有的話凝聚的嘴邊,只能道出這一句歉意。
履癸的眼神移到了妺喜的肩膀,一把擁住了妺喜,話語真摯,字字暖心。
“美人,今生,只有你配得起。”
妺喜并不想把履癸的話語稱之為情話,但的的確確,她被感動了。她曾經,也多么的渴望,有一個溫暖的家,她生活的時空,那可是五十一世紀的未來,什么先進的科學技術沒有,別說是區區的找人,可她的父親離開二十多年了,她從未有勇氣去找,而現在,履癸就像是她經歷了無數的寒冷之后,突如其來的一個幸福。
兩個人緊緊的相擁,終究,妺喜還是沒有說出口。妺喜不
想說,履癸完全沒有聽到宮外的流言蜚語,但履癸的話語中,妺喜沒有看到絲毫的怒氣,妺喜心一下抽疼,履癸原來對她已經信任到如此的地步,她不知道自己該喜還是該憂。
顯然,對于履癸的反應,讓終古很是不滿意的。其實此次的計劃,子履是全然不知的,他不過是想試探一下,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可當知道終古這么做的時候,子履心中隱隱的有些怒。終古這么做,顯然,想斷了子履再去想妺喜的念頭,妺喜很容易便可以聯想到,這一切都出自子履。
終古不知道商王和妺喜之間發生過什么,但總覺得不簡單,他也清晰的看到了商王在這次計劃中微微的抵觸。然而,消息傳回商國,商國瞬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沒想到!通敵賣國之罪!王上亦是能視若無睹!”
子履的眉頭微蹙,他的不安,亦是來自此處,履癸對妺喜的寵愛,似乎超乎了他的想象,至少他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賭上自己的江山。
與其說子履憤怒,倒不如說他嫉妒,嫉妒到發狂,他現在,更是發了瘋的想得到天下,坐上王位,別說妺喜,放眼天下,什么都是他的,妺喜,逃不掉的。
嘴角勾上一絲冷冷的笑意,即將面對妺喜的,又是一場巨大的考驗,事實上,子履比她想象中的,更狠心。
這次,子履派了使節前去斟鄩,揭發妺喜通敵賣國的罪行。而那個使節,便是終古。
對于二位一體的兩個人,只要毀滅一個就夠了。妺喜和履癸,子履選擇了毀滅妺喜。
“那是對你背叛的懲罰!本王的懲罰,在你回到本王身邊之前!不會結束!”
子履冷冷的看著窗外,這一次,若是履癸還是如此的信任妺喜,那他當真是無計可施了。他不信,曾經與他對峙的那個人,如今會當真對江山毫不在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