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季節本就寒冷,京城又處在北方,大雪雖然不多,小雪卻自打真正進入冬季以來連綿不絕,然而這一日,卻是難得的好天氣。
也正是這難得的好天氣,迎來了韓詩雅及楚君炫的婚禮。
早上到飛羽院請過安,秋水菀與楚君燁本想抱著孩子前往丞相府,哪裡曾想,太妃竟霸著幼兒不放,楚君燁倒是沒什麼抱怨的,畢竟這孩子本來就與他不親熱,他倒寧願黏著秋水菀。
可秋水菀卻不同,這孩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怎麼說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但現在卻是怎麼回事,自己永遠只能這麼遠遠地看著,抱不得了嗎?
跟太妃抱怨了兩句,卻被她幾句話堵了回來。到最後,秋水菀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出了飛羽院,一雙眼睛卻還是眼巴巴地看著被太妃抱在懷裡的兒子。
“那是我的兒子。”
心情不好,秋水菀心中有火,只能對著楚君燁發。
楚君燁點點頭,一面拉著她向府外走去,一面哄著道:“是,那也是我的兒子,但是祖母喜歡,硬是要養在她身邊,我能有什麼辦法?要不,咱們再生個?”
於是,賭氣的秋水菀發誓,一定要再生個孩子,不管男女,這次,絕對不會放在太妃身邊。
丞相府韓詩雅的閨房,暖閣
秋水菀到的時候楚汐及慕容舒等許已經都到了,正口無遮攔地開著韓詩雅的玩笑。
“怎麼樣?這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將這場婚禮盼來了?心裡偷著高興呢吧?”
這是慕容舒的聲音,此刻的她,手裡正拿著一個錦盒,看樣子,是替韓詩雅添的妝。
“高興?還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呢!”
韓詩雅一襲大紅曳地喜服,妝容十分精緻,坐在衆人之間,正由貼身婢女戴著鳳冠。
楚汐瞧著她這模樣,心裡頭是有些羨慕的,她怎麼老也想不起來,自己嫁給慕容離的時候,是什麼模樣呢?由於精神有些恍惚,是以韓詩雅話落,她便接了口,“
這話怎麼說?”
話剛落地,一旁朱若裳略帶責備的聲音響了起來,“詩雅,大婚之日,怎可亂說?”
吐吐舌頭,韓詩雅將小腦袋一揚,很有幾分賭氣的成分,“大嫂,我這話可說得有理,誰人不知道,我與宣王,無甚感情。”
雖然那日他進宮救了她,可恩情不能當做愛情,她還是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愛上他。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說話悠著點。”
一旁陪嫁的嬤嬤看樣子是自打韓詩雅小便伺候在身邊的,聽了她那話,趕緊焦急地勸著。
韓詩雅心有不甘,卻不得不乖乖閉了嘴。
這時候,楚汐腦袋一晃一晃,便瞧見了秋水菀,趕緊衝了過去,拉著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好奇道:“二嫂,怎麼我老也見不著我那侄兒?”
這話她不說還好,一說,秋水菀心裡又難受了起來,語氣很有些不好,“甭說是你,就是我,還見不著呢。”
搞什麼,自己纔是孩子的娘,幹什麼不讓他們母子一起生活?
慕容舒是知道齊王府內太妃寵愛小少爺這件事情的,見秋水菀面色不虞,趕緊上前從楚汐身邊將她拉過,又盯著身後環柳手中的錦盒笑道:“表嫂,快給我們瞧瞧,你替這刁鑽的韓三小姐,添的什麼妝?”
韓詩雅刁鑽?可不是嗎?否則,潑辣的性子如何解釋?
而韓詩雅原本已經乖乖閉嘴,哪裡知道又被慕容舒一句話給惹著了,當即猛地起身,大步向她走了來。可哪裡知道,喜服的裙襬太長,又沒有擺順,是以她一個不穩,踩在上面,華麗麗地往地上摔去。
“啊……”
隨著這聲大叫,韓詩雅結結實實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可這也就算了,只待扶起來重新打扮一番便是,問題是,由於她們說話耽誤了時間,這時辰已經到了。
所以,在衆人錯愕中,一抹大紅自屋外走了進來。
喜嬤嬤跟著進來時頓時呆住了,這……怎麼回事?
楚君炫有些尷尬,不知是否該前去扶韓詩雅一把,而屋子內的所有人又因楚君炫的突然出現驚呆了,是以都忘了地上的韓詩雅,以至於韓詩雅連死的心都有了。
擡眸趴在地上,她看著穿上喜服更顯豐神俊朗的楚君炫,小臉瞬間漲得通紅。
事情絕對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這樣的。
今日是她大婚,就算她不太喜歡這樁婚事,可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她韓詩雅應該高貴端莊,優雅美麗,然後如所有大家閨秀般被新郎接走,拜天地、入洞房。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以這般姿態示人,簡直……太丟人了!
氣氛僵直了差不多盞茶時間,好在喜嬤嬤是見慣了各種婚禮場面的人,反應過來後立刻假意咳嗽兩聲,先喚回衆人的注意力,而後揚起聲音道:“吉時已到,新郎迎接新娘。”
按照規矩,楚君炫是必須從韓詩雅的閨房將她接出去,然後由家中兄長或弟弟背上花轎。
衆人反應過來,立刻手忙腳亂將韓詩雅扶起,補妝的補妝,整理喜服的整理喜服,好一通忙亂後,才尋了蓋頭將她蓋住,最後由朱若裳將她交給楚君炫。
楚君炫環顧了整個屋子,將目光在秋水菀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後牽過韓詩雅,出了新房。
一路搖搖晃晃、吹吹打打到得宣王府,早有那起鬨的人候在府門口,硬是嚷著楚君炫踢轎門,一聲高過一聲。
韓詩雅坐在花轎內,心裡不由記下了這個仇恨。她雖看不見人,可是聲音卻還聽得出來,她會牢牢記住,等她正視成了宣王妃,就挨個去收拾。
踢轎門,雖然是習俗,可也有著施下馬威的成分,她不是不接受這個習俗,但容不得這麼多人起鬨。
狠狠咬著下嘴脣,在聽見踢轎的聲音響起後,她明顯感到光線變強,緩緩踏步出了轎子,隨著楚君炫往大廳走去。
由於楚君炫父王母妃皆逝,是以他們根本沒有高堂可拜,於是就成了拜天子。因爲作爲兄弟,皇上是親臨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