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幽離,賤幽離
好在那廝還有點良心,晚膳讓裴然端了進來。
走進來的裴然臉色有抹古怪,想來昨晚的聲音,只怕是整個客棧都聽到了。裴瑟也懶得同她解釋,一看到熱騰騰的飯菜,她只覺自己像是被關(guān)押了十來天,餓得不像樣子的囚犯。但礙于此刻沒起床,她只得對著裴然道:“多謝姐姐,那個……你出去,出去吧!”
裴然自然知曉她的心思,恰好眸光瞥到她頸部上的青青紫紫,忍不住打趣道:“怎么,這會兒倒知道害羞了?”
“……”裴瑟低下頭,一張臉紅成了猴屁股,執(zhí)拗半響她突然抬起頭認真的看著裴然道,“那個……是幽離他……”
“瞧你,這種事也用得著與姐姐解釋?”裴然忍不住失笑打斷她見裴瑟又一臉郁憤的樣子,她急忙放下碗筷道:“先吃飯,一天沒吃東西,估計你也餓了,一會兒,我再讓小二送些熱水來,身子爽利了,人才精神!”
裴然說罷,抿了笑掩門走了出去。
聽到關(guān)門聲,裴瑟這才松了口氣。一摸雙頰,只覺依舊隱隱發(fā)燙,心里忍不住又罵了一遍幽離,這才端起一旁的飯菜大口吃了起來。
好不容易吃飽喝足,她這才覺得整個人似乎恢復(fù)了些力氣,盡管依舊腰酸背痛,但下床應(yīng)該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裹了被子正準備扯衣服穿戴,門口又響起裴然的敲門聲。
“阿瑟,吃完了嗎?”vglc。
裴瑟急忙一縮身子,想了片刻趕緊包裹好自己露出一個頭后方才對著外頭出聲道:“好了,姐姐,進來吧。”
裴然進來看到她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但好在是忍住了,她一邊吩咐人將熱水送進去,一面將手中一疊干凈的衣服放到一旁桌子上道:“這是攝政王命人從外頭買的,我剛剛仔細看了看,應(yīng)該是合你的尺寸的,天涼,你趕緊趁熱洗了,有什么事情便喚我,我就在隔壁。”
一提到那廝,裴瑟面色微赫,裴然瞧在眼里,也不多說什么,差了店小二便退了出去。
眼看二人離開,裴瑟這才松開被子,忍不住舒了口氣。
衣服?
她瞧了裴然放下的衣服一眼,竟然是上好的絲綢做的衣服,翻來一看,呃,鮮紅的衣服朵朵白梅分外鮮艷醒目,這一身衣服從里到外,針腳別致精細,連色澤都是一致,從褥衣到外袍,清雅的同時又不失貴重,想來這般好的衣服,大街上也能有賣?鬼才相信呢。
好歹她也是在晉王府當過王妃的人,這一看就是宮里做的,看來是早就準備好的。
雖對幽離此等行徑嗤之以鼻,但一看到屏風(fēng)后熱騰騰的水,她心下便歡喜得緊,一時竟也忘記了幽離的“早有目的”。
泡在水里,渾身酥酥麻麻,格外的舒適。待一身爽利的起了身套上衣服,不得不說那套衣服的確分外的合身,衣服尺寸拿捏得剛剛好,長裙垂及腳裸,露出襟口處一片白皙的膚色,只是奈何,頸脖處根本都是紅紅紫紫一片,裴瑟懊惱得緊,但好在,一套衣服之余,竟還多了一條同色系的長綢。
這個死幽離,竟連這個都算計好了!
待收拾妥當,裴瑟氣呼呼的下樓,彼時正是下午用餐的時刻,雖說客棧只住了兩撥人,但眼下瞧去,卻也有滿滿一大堂,而幽離正在一個臨窗的位置與
那一撥人的首領(lǐng)相談甚歡。
瞧那笑,那眉眼,笑得真假。
裴瑟嘴角抽搐,本欲下樓的腿也收了回來。
罷,就給他點面子,待會再與他理論!
她轉(zhuǎn)身欲走,卻見這時,樓下的聲音竟驟然停了下來,身后一片詭異的安靜。裴瑟不明所以轉(zhuǎn)過身去,只見眾人的目光竟全都停在她的臉上,或驚艷,或贊嘆,嗟嘆不已。裴瑟怔了怔,往人群中的那二人看去,幽離的眸子是一貫的深不可測,可他對面的少年,卻一臉諱莫如深。
二人同樣將視線投向自己,只不過這兩道眸光卻直逼得裴瑟想要逃避。
“阿瑟,起了?”
另一道聲音從走廊深處傳來,裴然走到她跟前,見她神色怔忡忍不住往樓下看了一眼,彼時眾人已經(jīng)回神,慌忙低下頭,間或的抬頭掃向樓上,裴然心頭清如明鏡,剛剛看到裴瑟的那一眼,她還有點不確定樓梯口處站著的人就是裴瑟,那一身紅衣嬌艷似火,卻又配上高雅的白梅,頓時神圣不可萬物,清雅中不失尊貴的女子真的是裴瑟么?似乎從她的容貌恢復(fù)后,很多東西都隱隱開始變得不一樣。心下微一思妥,她急忙牽了裴瑟的手往自己房內(nèi)走去。
佳人離去,底下頓時燥動起來,議論紛紛。
幽離方放下筷子,對面的水軒已了然一笑。
“幽兄是否要去探望嫂子?想來剛剛驚鴻一瞥,嫂子的國色天香,只怕已然深入兄弟們心中,能得此等佳人,夫復(fù)何求?”水軒一臉神往。
對面的幽離,唇角依舊是淡淡的笑容,然而眸底的神色卻已冰如寒霜:“承蒙軒弟一句嫂子,想來拙荊必然也擔得起此稱謂,軒弟慢用。”
幽離說完,冷冷起身遠去,想來水軒的下屬們覺出他的失禮,紛紛將視線投向水軒,等待他的反應(yīng),卻只見水軒唇角反而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似心頭格外愉悅。
他轉(zhuǎn)身微一擺手,立刻有親近護衛(wèi)上前聽候命令:“馬上飛鴿傳書回去,就說,人已經(jīng)找到了,而且還有意外的收獲,讓兄長立刻派人前來增援。”
“是!”
***被得色到。
裴然房里頭,裴瑟依舊憤憤不平,裴然倒了杯茶給她,失笑的道:“好了,到了今日,你怎的還這般和攝政王慪氣,好歹你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姐姐就問你一句,你可是真的喜歡他?”
正準備推門而入的幽離,聽到這話,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旋即在袖中捏成拳,靜靜的立在門口。
“姐姐,你怎么就突然問這個……”裴瑟捧了臉,將下巴擱在手肘內(nèi),悶悶道。
“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的事自然是我的事,只有知道了你心頭喜歡的人究竟是攝政王……還是晉王,姐姐才能為你料理后頭的事情。”說到那兩個字,裴然心頭有些發(fā)澀,但當眸光投到裴瑟身上,她又勉力笑了起來,將裴瑟的頭從手肘里托出,“告訴姐姐,你喜歡哪一個?”
裴瑟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片刻后似想到了什么,苦了臉道:“就算是喜歡二者之一又有什么用,他們妻妾一大堆不說,還和宮里那個太后不清不楚,這樣的人,就算是喜歡我也不要,我寧愿要個一心一意對我好的,不要英俊瀟灑,不要腰纏萬貫,只要簡單的對我好就成,能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后面的話,幽離只覺每聽一句都似要戳進自己心窩,痛得很,他正要推門而入,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輕喚,他方才頓了下來,收了手背過身道:“何事?”
薛晴看了他一眼,在幽離身邊當差多年,她向來善于察言觀色,此刻見著幽離雖面色無異,但她已覺出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什么,眸色瞥了一眼幽離身后的房間,她低聲道:“沈家的人,圍住客棧了!”
幽離眸色一斂,正要說什么,突然聽見一聲尖叫從房內(nèi)傳了出來,他面色微變,迅速推開房門,卻只見房間內(nèi)空空如也,而桌子上正放著一張字條。
“沈家的人,自有沈家全權(quán)處理,奉勸諸位不要多管閑事!”
一眼掃過字條,幽離面色陰冷,他頭也不抬道:“讓這里的縣官來見我,本王倒要看看,這樣一個小小的綠荷村,他究竟是怎么管制的,竟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劫人!”
“是!”薛晴領(lǐng)命答應(yīng),正準備出去,她忽又轉(zhuǎn)身詢問幽離道,“王爺,我看水軒那一行人不簡單,我們是不是要安排人手……”
“不用了,水姓我們祈國極少,且都是位于偏遠貧瘠地帶,而這水軒身手不凡,他手下的人,各個武藝高超,如果本王沒猜錯的話,這水軒,該是遼翰三皇子,水暮軒,只怕此行不簡單。”
“三皇子?那豈不是昭妃娘娘的……”薛晴猛的住嘴沒說話,一看幽離陰冷的神色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屬下失言,還請王爺重罰!”
“還不去!”幽離呵斥出聲。
“是,是,屬下這就去!”薛晴急忙起了身,匆匆忙忙的出了房間。
聽到身后的關(guān)門聲,幽離這才轉(zhuǎn)過了身子,他的臉色依舊鐵青,如鷹視線掃過房間陳設(shè),猛的停在打開的窗戶上時,手中一個用力,那字條竟碎裂成粉末,隨風(fēng)而散。
“幽云。”
“屬下在!”空房內(nèi)倏的出現(xiàn)一道黑影。
幽離頭也沒抬道:“幽石,幽宇二人可有跟隨?”
“回王爺?shù)脑挘芡鯛敺愿溃绮讲浑x的保護王妃。”
“好,讓他二人先不要打草驚蛇,本王這次定要將他沈家連根拔起,傷我女人……哼!”
幽云抖了抖,只覺那股寒氣直逼胸口,但他不敢多話,領(lǐng)了命后迅速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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