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無聊哦!”
孟湘云伸了個懶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發呆。
來到孟府已經有兩天,各種補品在孟母的安排下可著勁的糟踐在湘云的肚子里,算是白瞎了那些白花花的銀子。
這樣的進補下,湘云的身體早已好的七七八八,于是她開始了熟悉孟府的行動。三天,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她就對整個孟府了如指掌。
凡是走到陌生的地方,湘云就會讓可兒介紹一番,遇見不熟悉的人,也是讓可兒細致的告訴自己。這樣一來湘云在進補的同時,可憐可兒整整瘦了一圈,連圓嘟嘟的小臉都差點瘦沒了。
好在湘云良心發現,將補品全都拿來滋補這個小丫鬟,這才將那可愛的圓臉又補了回來。可閑來無事的湘云根本就不是個能靜下來的主,在悶的發慌的時候,開始帶著可兒踏足整個長沙城。
可以說只要能想到的地方,她們都去過,別人想不到的地方,她們也都去過。就連妓院,湘云都是強迫可兒跟她自己女扮男裝,去里面過了一回大爺的癮。
去那里湘云倒是沒什么,卻是苦了可兒。小丫頭雖然只有十六歲,但發育的相當早熟。胸前的豐滿即使和孟母徐婉兒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這樣的兇器要完全束住不讓人發覺,可想而知受的罪有多大。
要不是老鴇知道她們的身份不敢開罪,恐怕早就上演一出逼良為娼的戲碼了。
相比之下湘云就極其郁悶并輕松著了。在前世她就是屬于發育不良的類型,穿越過來后融入了孟家小姐的身體后,卻發現這位小姐更加過分,完完全全就是個飛機場,比之男人也有所不如,這樣的打擊如同便秘一樣讓湘云足足憋屈了好幾天。
“小姐,該去的地方我們都去過了,你就放過奴婢,在家休息一天吧!”
可兒看著發呆的湘云,苦苦哀求著。她知道這位大小姐別看有時候發呆,只要她想到去哪那是拔腳就走,一點猶豫也沒有。
前幾天這位大小姐就像是腦袋進水般想要去岳陽看看做知縣的大哥孟良,嚇的可兒趕緊通知老爺準備轎子,誰知只是到城外體驗了一把農家樂,讓大家虛驚一場。
而在這半個月,孟軻是每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個小時都在接受老婆徐婉兒的政治教育,一切以女兒為中心,以女兒的開心和喜好為兩個基本點,對于湘云的所有要求自然是要風給風,要雨給雨。
“我決定了,今天就去岳麓山踏青!”
湘云很突然的站起,又很突然的說出這樣的話,像極了某部電視劇里的脫線女王。
可兒沮喪的撅起小嘴,知道自己的勸解壓根就變成了浮云,不過還是做著最后的努力,
“小姐,就我們兩人嗎?可是岳麓山那么大,萬一遇到壞人怎么辦啊?”
“壞人?咯咯!本大小姐可是天生麗質、楚楚可憐的宇宙無敵超級美少女!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惹我,姐我玩死他,哦吼吼吼吼!”
話沒說完,湘云已是很沒有淑女形象的雙手掐腰狂笑不已,看的可兒眼珠子差點都掉出來。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
岳麓山下,爽朗的天空給了湘云一個爽朗的心情,她踩著山中的小路,不禁唱起了前世一首踏青時經常聽到的歌曲,可惜由于五音不全,怎么聽怎么感覺像是氣球漏氣的聲音,將整個優雅的氣氛破壞的是一干二凈。
丫鬟可兒只得在讓人通知了老爺后,緊緊的跟在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身后。這個小丫頭總算知道了小姐改變后的脾性,那就是個能捅破天的主。她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至于安全和善后的工作,還是讓老爺頭痛去吧。
“神啊,賜給我一個帥哥吧!”
花癡般的湘云又開始發著神經,對著天空愣神。
“可兒,可兒,你聞聞,好香啊!”
唉,小姐的游魂癥還沒好啊!
正胡思亂想間,湘云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可兒跑去一看,就見自家小姐的手中正拿著一束奇怪的草在嗅來嗅去,那草上的香味四溢開來,還在遠處的小丫頭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蕓蕓香氣。
望著那形似冬青,只是葉子頭部微微尖起的植物,湘云也是一陣的好奇,
“可兒,你知道這是什么草嗎?怎么這么香啊?”
“小姐,奴婢從小就沒讀過什么書。你都不認識,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可兒昂起圓嘟嘟的小臉,一副郁悶的表情,卻是用著自己小小的瓊鼻貪婪的吸著香氣。
湘云頓時一陣氣結,正要發作的時候,忽然間發現樹林中有一個白色的身影閃過,有人在這個時間段正在進行晨練。
本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沒什么好驚訝的。可奇就奇在湘云在看見那人的樣貌時,就如同石化般立在當場,眼淚止不住的從臉龐上流下,嘴里始終呢喃著兩個字,
“強哥!”
“小姐,小姐,你怎么呢?”
看著那張哭泣的臉,可兒一下子就慌了神,搞不清楚狀況的她抱著湘云的胳膊使勁的搖著,眼圈紅紅的差點也跟著落下淚來。
“啊,是啊,怎么愣住了!快,可兒,跟我去追他!”
湘云回過神來,這才焦急的拉著可兒往樹林里跑,可前面早已空空如也,哪還有半個人影。
“強哥,你在哪里?強哥,強哥!許文強!”
一聲聲吶喊在山谷間回蕩,驚起鳥雀無數。湘云用女生的嗓子喊出了男人的音量,可惜在整個岳麓山的叢叢深林中卻顯得那樣的渺小,那樣的微不可聞。
“嗯?好像有人叫我?”
山間的某條小路上,一個正在跑步的白色身影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猶疑著停下腳步,
“怎么可能,這里除了學院,也沒什么認識的人,況且還是個女生,名字相似吧,又或者是書院門口的那群了!”
身影笑著搖了搖頭,抬起腳步繼續自己的鍛煉。
雖然白色身影沒有理會湘云的呼喊,不代表其他人就不理會。正在深林里砍柴的張家三兄弟張大、張二、張三就同時停下了手中的斧頭,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
“大,大哥,我好像聽見一個女子在喊人?”
張家兄弟的老三愣頭愣腦,結結巴巴的對自己的大哥說道。
“嗯,我也聽到了!老二、老三,走,一起過去看看!”
張大點點頭,已是腦袋一甩,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神色,急沖沖的先行一步了。
難道是我的幻覺嗎?喊了無數聲之后,嗓子冒火的湘云終于沒有了力氣,摔倒在山道上。可兒急忙上前扶起她,卻見這位孟家的大小姐已經哭成了一個花貓臉。
重新站起來的湘云兩眼無神,只是漫無目的的走著,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處懸崖。可兒則緊緊抱著她的胳膊,生怕這位失魂落魄的主子一不小心就跳下去,那自己也只有陪葬的份了。
太陽毫無遮擋的照著大地,雖然越發的白熾,卻在這樣的冬天里,給人一種強烈的生冷感覺。就連寬闊的湘江都似乎感受到了這股寒意,收起了洶涌湍急的浪花,變得平靜了許多。
望著遠處緩緩流淌的湘江,湘云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跳崖,想起了和許文強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有歡笑,也有痛苦,最刻骨銘心的自然是那印在靈魂深處濃濃的愛。
“原來是兩個女子,看樣子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小姐,這下我們發財了!老二、老三,拿好斧頭跟我去打劫!”
張大眼里的興奮自打見到兩女后就變成狂熱的血紅色,在尾隨了很長一段路后,他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招呼自己的兄弟準備實施搶劫的勾當。
“等,等一下,大哥!”
張三卻是扯了扯自己大哥那滿是補丁的衣服,流著口水說道,
“大,大哥,打,打劫之前,能不能讓,讓我先劫,劫個色?”
“啊劫,劫你個頭!”
張大恨鐵不成鋼的敲了下張三的腦袋,大罵著氣道,
“那女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搶點錢倒是沒什么關系!你要真是劫了色,人家懸賞捉拿,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再說等我們搶來了銀子,隨隨便便就能買幾個女子回來做老婆,你就等不及呢?”
張大正罵的興起,突然感到自己被一股無形的殺氣籠罩起來,雙腿一軟竟是跪倒在地上,抖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一陣肅殺的冷風吹過,帶起片片樹葉,翻卷著灑落地面,如同生命的流逝一樣,讓人從腳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氣,順著脊梁骨直達頭皮。
渾渾噩噩的湘云也被這風冷的驚醒過來,自己這是怎么呢?難道還要再跳一次崖不成!不,絕對不行!自己已經看到了強哥,怎么能就這樣輕易的死去!既然老天讓我穿越到這里,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要找到強哥,轟轟烈烈的愛一場!愛他個天翻地覆,愛他個海枯石爛,愛他個一萬年無怨無悔!
這樣想著,湘云看了看被狂風吹落懸崖的一顆顆小石子,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轉過身來就準備回家動用老爹的力量尋找許文強的所在。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就感到一股冷到極致的殺意,刺激的這位剛剛找到目標的女子全身的寒毛根根乍起,卻是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是她不想動,也不是可兒拉著她不讓她動,而是湘云實實在在的看到了一個黑衣人,確切的講是黑衣人手中的那把長劍。
長劍一看就是鋒利異常,即使用殺人不見血來形容也不為過。此刻劍尖被陽光直射的泛出深冷白光,在湘云的瞳孔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