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在無聊的扯著淡,而鐵手和展昭二人也是長笑良久方才作罷。
蒙兀武士中一個看起來還能說得上話的家伙掙扎著站起身,怒目瞪著展昭,
“你們漢人打傷我們的人還不止,竟然連作為使臣的完顏大人都敢傷害,難道是想挑起兩國戰爭嗎?”
展昭聞言看了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完顏兀術,緊皺著眉沉默著,心中則在斟酌著事情最佳的處理辦法。
“你倒是真會倒打一耙,莫非在你們蒙兀,當街調戲民女就是理直氣壯的嗎?你媽被人調戲了,你也呵呵的笑著看嗎?這還不算,被人阻止就惱羞成怒的帶著這么多人持械當街殺人,你們在我大宋的國內如此肆無忌憚,難道就不怕挑起戰爭嗎?”
一邊在照料著強哥的湘云卻被蒙兀武士那貌似正理的質問給氣笑了,立馬毫不給面子的反詰,說的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面紅耳赤,吶吶的不知道怎么反駁。
“是非曲直自有公論,貴使既然沒有什么要說的,那我便把人帶走了,還請你們讓讓!”
展昭聽完孟大小姐的反問,一瞬間就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只是看到倒了一地的蒙兀人,當下也不便抓捕,于是借了個道,帶著傷疲的眾人匆匆離去,趕往開封府府衙。
“特么的,這樣都不死?傳聞中蒙古怯薛軍是最精銳的部隊,因為這個完顏兀術的身份,身邊的三四十護衛最少也是怯薛軍百夫長級別的,竟然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撐下來,看來這牛皮吹的也太大了!我呸,真特么晦氣,早知道老子就自己先動手了,看來還真得窩一陣子,避避風頭了!”
遠處的巷子口,張俊探出半個腦袋,目睹了整個事件的經過,對于湘云的大難不死頗為無奈,只得搖搖頭,消失在了無人注視的角落里。
一行人風塵仆仆的來到了開封府,許仙等受傷人員有了醫官的診治和包扎,傷情已經控制了下來,這人湘云幾人也是長舒了口氣,不管怎么說,只要人沒事就好。
心下大定,某腐這才仔細打量起了在后世處于神話傳說中晝審陽間夜審陰的包拯包青天。
嗯,果然是如流傳中一樣的黑,腦門上確實有個月牙型的肉瘤,只是這胡子怎么這么長,難道他是關公轉世嗎?而且沒聽說包公長得還很有型啊,不是說長的跟鐘馗似的能止小兒夜啼嘛,現在竟然看起來還有點小帥的樣子。
想到這里,湘云頗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起了這位黑大帥一般的開封府尹,準確的說是他那濃黑密長的胡須。
對于孟家大小姐,包拯亦是早有耳聞,前番宮門口的事件鬧得沸沸揚揚,還沒有停歇下來,這次鬧的更大,將蒙兀的整個使節團都打翻在地,一點含糊都沒有。
此事早就有人上報給了皇上,按理來說換做是一般人現在就應該是破壞兩國邦交關系被拉去午門斬首示眾了。
可孟大小姐不僅一點事沒有,皇上還特意派了劉善堂劉公公親自送來補品慰問,噓寒問暖比起一般的皇子、公主還要體貼入微,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久聞包大人清正廉明、斷案如神,今日一見,果然面貌非凡,頭腦的開發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湘云打量了半天,確定那些胡須是真的,這才驚嘆一聲,向對方問好。
包拯愣了一下,回過神才笑道,
“孟小姐連這也能看出來,真乃神人也!”
“哪有,人家說的是實話嘛,包大人你好逗!”
對于包拯的打趣,某腐罕見的臉紅了一下,隨后便和這位黑大帥熱絡的攀談起來,包括在前世聽過的那些著名的案件。
包拯的口才很好,而且知道了湘云很得皇上的恩寵,也愿意多聊一會兒,結交這樣的女中豪杰。
因為他的許多政見和右相王安石一致,但目前來說改革派勢單力孤,需要像湘云這樣的人經常在皇帝面前提起,以堅定皇帝的決心。
與蒙兀人的沖突告一段落,醒來后的完顏兀術直接對真宗提交了訴訟,要求交出大人的兇徒,誰料趙恒卻一反和氣的常態,十分嚴厲訓斥了蒙兀人的暴行,順便將他們軟禁在了使館之中,大有你要戰便作戰的架勢,直接剛起了正面。
對于宋皇的強硬態度,即便完顏兀術身份不同,卻也不敢將事情鬧僵,只得恨恨的帶人回了蒙兀,將此事稟告蒙王定奪。
湘云重新回到了瀟湘館,其他人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唯有許仙因為之前的決絕,留在了開封府,看情況再做打算。
期間許母來了數次,想要規勸兒子回心轉意,奈何許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擺明了態度,不迎娶湘云就絕不回府,誓有抗戰到底的決心。
無奈之下,許夫人只得找到柴郡主,希望她能出面勸說一二,能夠讓兒子考慮回去的提議。
柴~玲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出于對許母的尊敬,還是決定幫這個忙,只是她并沒有去開封府找許仙,從小到大她知道這個心愛之人只要是認準了一件事,那是誰都勸不回來的。
所以她直接去了瀟湘館在京城的分店,找還在為開張事宜緊張忙碌著的湘云。
“找我?這個柴郡主找我干什么?”
某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著前來告訴消息的春蘭一臉不相信的神色,隨即眼珠子轉了轉,板著一張臉來到了前臺,
“柴~玲,你來這里干什么?我覺得和你之間好像沒有什么好談的!”
“那個,湘云,別這樣嘛,來者是客,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嘛!”
見氣氛有些嚴肅,后面跟進來的謝天趕忙打起了圓場。
有些驚訝于自己的老同學會突然出現,湘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死肥肥,你怎么會和她一起來,你到底是幫哪邊的?”
“呃,那個,其實強子他娘是我遠房表姑。如今強子為了你的事出走,住在開封府就是不回家,表姑急了就找我們想辦法。你也知道強子那小子是個倔脾氣,沒辦法,我們就只好找你來商量了。”
謝天打著哈哈說明了關系,隨后便雙手一攤,苦笑著一副靠你了的表情。
有了他的鋪墊,柴郡主也是順著話題說道,
“湘云,過去的事錯在我,你怎么對我都行,只是許夫人畢竟是文強的娘親,他們失和,對文強的聲譽影響非常的大,所以我希望你能勸勸他,讓他回府,許夫人會對你感激不盡的!”
“她?還感激不盡?拉倒吧,就她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樣,不把我生吞活剝了,我就謝天謝地了!孔子都說以直報怨,她做的事,叫我沒法和強哥開這個口,你也是。不用再解釋什么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講故事,我對你們的故事沒什么太大的興趣,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不送!”
某腐冷笑一聲,一副我早已看穿了你一切心機的神情,絲毫沒有給柴郡主的面子,直接開始往外攆人。
“別介,湘云。再怎么說,我們也是為了強子啊,你再考慮考慮。現在皇榜就要公布了,萬一這事傳到宮里,造成了惡劣的影響,那強子的仕途可就徹底完蛋了!”
見湘云一副不愿多談的樣子,謝肥肥立馬抓住重點,將事情的嚴重后果說了出來,一下子擊中了某腐的軟肋。
“這樣啊,你們讓我想想!”
孟大小姐遲疑的回著話,其實腦中已經開始在找借口,約摸半盞茶的功夫,她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再次說道,
“好吧,一切為了強哥,我暫時就不和你計較!肥肥,京城這有沒有環境比較優美的地方,適合我們踏青?”
“踏青?”
謝天有些摸不著頭腦,看了一眼旁邊的柴郡主,發覺她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便問向了提議的孟大小姐。
某腐一臉的得色,有條不紊的說道,
“是的,就是踏青,找多一點人,陪著強哥先散心。等他心情愉悅了,我們再把回府這事一提,基本上就八~九不離十了!”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唉,真是笨的跟頭豬似的!既然如此,猴子和冬瓜我去叫,估計科考過后他們也是閑的沒什么事,不是在賭坊就是在楚館里廝混著。”
謝天一拍腦袋,懊惱著自己頭腦的不好使,卻不知腦袋只有越拍越笨,從來沒有越拍越聰明一說。
湘云則面色鄙夷的看著他,仍舊惱怒著他為柴~玲打掩護的事,繼續發揮自己毒舌的天賦譏粉道,
“死肥肥,別太拿自己當回事,你怎么能和豬比?人家豬雖然笨,但至少還有個腦子,你這是典型的沒腦子!”
“不是吧,湘云,我不就是長得圓潤了一點嘛,何必這樣挖苦我,好歹我也算岳麓書院的高材生,不敢說才高八斗,至少也是學富五車,日后必定會成為大宋的棟梁之才,怎么到你這兒就變得一無是處了?”
謝天苦著一張臉,卻對這位變為女兒身的老同學沒有任何的辦法,只好憋屈而無力的抗辯著。
豈料某腐得勢不饒人,再次斜著眼睛給了他一個神回復,
“就你還棟梁之才?岳麓書院之恥吧!”
“你……!”
此話一出,謝肥肥差點吐血,臉上的表情飛快的變換著,最后只能化成一聲無奈的嘆息,感慨著自己的交友不慎。
不過經過一番嘲諷,三人的關系倒也不再那么僵化,于是商量了一番后,便聯袂往開封府趕去,邀請這次踏青計劃的主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