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天下第一坊在京城的西北方向,一個(gè)近郊的地方。
極是氣派,院外粉墻環(huán)護(hù),綠柳周垂,黃琉璃瓦,重檐廡殿頂,紅漆大門。如元峻軒說的那樣,長樂天下第一坊并不是人人都能去,有好幾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守在門外,虎視眈眈的盯著進(jìn)出的每一個(gè)人。
看到夏依蘇元綠婭這一行人,其中兩個(gè)彪形大漢上前,攔住她們。
一個(gè)彪形大漢么喝:
“你們是誰?來這兒干什么?”
元綠婭有些不安,偷偷望向夏依蘇。
不能輸了氣勢是不是?這氣勢一輸,就徹底完蛋了,想要進(jìn)去,便不是件容易的事。當(dāng)下,夏依蘇一挺胸,用了不可一世的氣勢,趾高氣揚(yáng)地說:
“來這兒干什么,來玩兩手唄。”
另外一個(gè)彪形大漢說:
“兩位公子尊姓大名?”
夏依蘇粗著嗓子說:
“本公子尊姓夏,你叫我夏公子就行了。”她指了指元綠婭,又再用了不可一世的氣勢,趾高氣揚(yáng)地說:“這位公子來頭比本公子還要大,尊姓元,元公子。大名嘛,你們不配知道,因此就不說了。”
兩位彪形大漢互相看了一眼,先前說話的那位說:
“兩位公子是不是第一次來?這兒的規(guī)矩兩位公子可懂?”
夏依蘇“哼”了聲說,一副粗大氣粗的架勢:
“不就是沒有五千兩銀子,不能進(jìn)里面去嘛?呸,區(qū)區(qū)的五千兩銀子,對我們來說,不過是小意思,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她向元綠婭使了個(gè)眼色,元綠婭會(huì)意,略略地側(cè)頭,向身后的掬惠一點(diǎn)頭。掬惠忙不迭走上前,打開手中的包袱,里面黃澄澄的金子,不但閃花了兩位彪形大漢的眼睛,還把夏依蘇的眼睛也閃花了,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液。
只聽元綠婭冷冷的說:
“你們看清楚了,這不是五千兩銀子,而是五千兩金子!”
好家伙,五千兩金子!夏依蘇再次又咽了一口唾液,如在二十一世紀(jì),五千兩金子是價(jià)值人民幣91500000人民幣。
看來,元綠婭這個(gè)公主不是白當(dāng)?shù)模怀┰匠苫实叟头路鹱松衿撸徊降翘欤A麗麗的成為超級(jí)大土豪,一出手,竟然這樣大手筆。
兩位彪形大漢看直了眼,頓時(shí)臉上堆滿了笑容,點(diǎn)頭哈腰,一副見錢眼開的欠扁嘴臉,諂笑著說:
“兩位公子,請里面請!里面請。”
夏依蘇和元綠婭帶著各自的丫鬟,把腰板子挺得直直的,雄糾糾,氣昂昂,大搖大擺地走了進(jìn)去。
這長樂天下第一坊,不愧是京城第一大賭坊,里面很熱鬧。大廳里面放著各種各樣的賭桌,每張賭桌上都圍滿了人,“玎玲玲”骰子落碗之聲不絕,這邊桌子有人叫“大”,有人喊“小”,那邊桌子有人嚷嚷“單”,也有人高喊“雙”……
輸了錢的人直拍大腿,贏了的手舞足蹈,歡笑,怒罵,痛哭,各種表情都有。
夏依蘇元綠婭睜大眼睛,四處張望。有看看場子的男人走過來,臉上堆著笑,殷勤地問:“兩位公子要玩些什么?”
元綠婭想也沒想,張嘴就問:
“太子殿下呢,他有沒有來?”
男人瞧瞧她們,一臉警惕:
“兩位公子是來找太子殿下,不是來賭錢的?”
夏依蘇聰明,連忙解釋說:
“我們是來賭錢的,是來找太子殿下一起賭。呃——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們跟太子殿下賭馬,結(jié)果運(yùn)氣不好,一下子輸了五千兩黃金。五千兩黃金也不是什么錢,只是我們挺不服氣,覺得沒面子,因此前兩天約好了太子殿下到這兒來,想跟他再賭一把。可是我們?nèi)缃裾也坏教樱遣皇鞘Ъs沒來?”
男人相信了,笑著說:
“原來是這樣。嘿嘿,太子殿下——”
他停了下來,故意賣關(guān)子不說。
夏依蘇心知肚明,用手肘撞了一下元綠婭,把嘴巴湊近她,低聲說:“他想要小費(fèi),快給他,要不問不出實(shí)話來。”
元綠婭一聽,覺得這話挺有道理,吩咐掬惠:
“賞一錠金子給他。”
男人得了一錠金子,樂得只見嘴巴不見眼睛:
“原來兩位公子約好了太子殿下。難怪,太子殿下好些天沒來,今天忽然來了。哎,兩位公子不知道嗎?太子殿下在三樓呢,三樓是斗雞,太子殿下最喜歡了。”
夏依蘇連忙說:
“那你能不能帶我們上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是不是?男人當(dāng)下熱情洋溢說:
“這個(gè)自然,這個(gè)自然。二位公子樓上請。”
三樓人不多,稀稀疏疏的坐了十來個(gè)錦衣鍛襖的富家公子。不是客人不喜歡斗雞,而是因?yàn)橛刑釉湓冢碌馁€注大,不是誰都能跟得起。
周夫人也來了。
也是女扮男裝。但因?yàn)殚L得太過美艷了,穿了男裝也掩飾不住一股濃郁的脂粉味兒,愈發(fā)的嬌俏可人。她依在元峻武身邊,正仰著頭,嬌滴滴地說話,元峻武憐愛地望向她,咬著她的耳朵,說了一句什么話,周夫人頓時(shí)笑了個(gè)花枝亂顫。
元綠婭遠(yuǎn)遠(yuǎn)看到元峻武,目光就直直的盯在他臉上移不開去,她臉上兩邊的肌肉拉得緊緊的,嘴巴呈o型大張著,因?yàn)樘?dòng),身子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淚水奪眶而出,低呼一聲:
“鳴哥哥——”
她忍不住要沖過去。唬得夏依蘇伸手連忙拉了她:“冷靜!冷靜!別沖動(dòng)呀,小不忍則亂大謀!”
元綠婭如何能夠冷靜下來?
她愛的人,深深迷戀的人,朝思暮想的人,就在她眼前。她是那樣的愛他,愛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愛到?jīng)]有自己的思想,沒有了自己的靈魂,沒有了自己的喜怒哀樂,眼里心里只有他,愛到他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她活不下去。
元綠婭喃喃的說:
“夏依蘇,他就是鳴哥哥!他就是鳴哥哥呀!”
夏依蘇低聲說:
“元綠婭——”她叫她的名字:“你冷靜點(diǎn)好不好?如果你這樣驀然沖上去,把他嚇跑了,我看你下次再如何尋找機(jī)會(huì)接近他!”
元綠婭好不容易才克制自己要沖過去的沖動(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