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北坐在元峻宇身邊,目光卻偷偷瞄向不遠處洛陽公主。洛陽公主和夏依蘇坐在一起,跟他們相隔了幾張桌子,洛陽公主也不時拿了目光朝夏目北看過來,兩人目光碰到一起了,不禁相對一笑。
這一切,落到皇后的眼中,皇后微微地皺眉,表情若有所思。
皇帝和眾嬪妃坐在一起——準確來說,是和柳煙雨坐在一起。柳煙雨一臉的媚笑,一邊殷勤地為皇帝剝葡萄。
古代沒有冰箱,但古代人也有一套貯存鮮果的方法。利用容器,沙泥,或蠟等,在活毛竹上挖孔,或放在地窖中,將鮮果放入,裝滿后將孔封住,可以儲藏較長時間而不變質(zhì)。
因此在冬天,古代人也能吃上秋天成熟的葡萄。
柳煙雨把一顆剝了皮的葡萄遞到皇帝的嘴邊,皇帝也不接,而是略略的低下頭,張了嘴,就著柳煙雨的纖纖玉手,很曖,昧的把葡萄咬了,隨后“骨碌”的一聲,把葡萄整個兒吞到肚子里去。
柳煙雨嬌聲的笑了起來:
“天哪!陛下,你連葡萄核也吞到肚子里去?陛下你不怕么?”
皇帝看著她,笑問:
“怕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柳煙雨也不避嫌,竟然伸出了手纖纖玉手,柔軟無骨般,輕輕地撫摸著皇帝。撫摸著皇帝的臉,皇帝的眼睛,皇帝的鼻子,皇帝的嘴巴,皇帝的耳洞,她嬌媚萬分的說:
“陛下,你把葡萄核吞到肚子里去了,以后你在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嘻嘻,統(tǒng)統(tǒng)都會長出葡萄的樹苗來。再到以后,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嘻嘻,樹苗長大了,開花結(jié)果,會長出很多葡萄出來。”
皇帝也由著柳煙雨的手在他臉上游走,甚至還和她打情罵俏:
“愛妃,如果聯(lián)這樣了,你喜歡不?”
胡清媚“咯咯”的笑:“喜歡呀,這樣臣妾可以天天有葡萄吃。”
皇帝笑:“愛妃,那不過是葡萄,想天天吃有什么難?愛妃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朕也會想辦法給你摘下來。”
柳煙雨瞇起一雙媚眼,風情無限:“真的?陛下對臣妾這樣好?”
皇帝問:“你不信。”
柳煙雨說:“信!陛下說的每一句話,臣妾都信!”
吳貴妃坐在一旁,又妒又恨,一張美艷的臉黑得可以,眼睛閃爍著無以名之的怒火。原來屬于她的風光,如今已被柳煙雨搶了去,怎不讓她覺得萬箭穿心?
倒是孫惠妃,淺淺的笑著,很優(yōu)雅地端起桌子上的茶,輕輕淺酌。她性格溫和,表現(xiàn)得不卑不亢。不得皇帝的寵,雖有遺憾,但她也沒想到要和人爭斗,抱著“是你的總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得不到”的坦然。
同樣不當一回事的還有潘淑妃。
潘淑妃讓自己的宮婢把孫美琪叫上來,此時正拉著她的手,親熱地說著話,對于皇帝和柳煙雨的打情罵俏,她視若無睹。
說不介意,那是假的,只是她無法改變現(xiàn)狀。無論是柳煙雨,或是吳貴妃,皇帝寵來寵去,都寵不到自己。潘淑妃想著自己花樣年華的時候都無法爭得皇帝的心,何況如今已是徐娘半老?
與其爭風吃醋,與別人斗得死去活來,不如明哲保身,哪怕不為自己著想,也要顧及到兒子元峻杰。
楊麗妃和郭華妃沒那么淡定,雖然對柳煙雨充滿了妒嫉,可看到一向趾高氣揚的吳貴妃也有著灰頭灰臉的一天,也不禁暗中幸災樂禍,有著大快人心之感。
此時一臉春風得意的元峻軒走了過來:“父皇,二十艘豪華龍舟都準備好了,如今就等吉時到。”
皇帝抬眼問:“還要等多久?”
元峻軒一臉笑容:“還有半個時辰。父皇,河邊的兩岸熱鬧非凡,彩旗飄揚,人山人海,全城大小老少的人幾乎都來了,在興奮地翹首以待呢。”
柳煙雨嬌笑:“五殿下在短短時間內(nèi),就能籌備這個龍舟賽,還真好本事!”
元峻軒垂手而立,恭恭敬敬說:“賢妃娘娘過獎了。這多虧父皇信任,把籌備龍舟賽的賽事全部交給我做,讓我有這個機會。”
皇帝撫摸著胡子,笑:“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朕的兒子。以前有點忽略你,不想到你能力還不錯,嗯,挺好,挺好!”
其實這種事兒,只要資金到位,誰都可以辦得很好,還有,這是一個肥缺的活兒,個人私下得到的好處多多。皇帝之所以把這事兒交給元峻軒,不外是因為他獻柳煙雨有功,皇帝給他一個表現(xiàn)自己的機會。
賽龍舟之前,人們都會舉行祭祀。
點香燭,燒紙錢,在龍神廟供以雞,米,肉,供果,粽子等。祈求農(nóng)業(yè)豐收,風調(diào)雨順,去邪祟,攘災異,事事如意,也保佑賽龍舟的時候能夠船船平安。
賽龍舟的吉時到了。
正是午時三刻,陽光更為明媚。外面鑼鼓聲聲震天響,歡笑聲陣陣,二十艘嶄新華麗的龍舟停在岸邊,龍頭高昂,碩大有神,船身狹長,船頭飾龍頭,船尾飾龍尾,龍尾刻鱗甲,各龍舟顏色各異,姿態(tài)不一。
由于龍舟數(shù)量多,分四次進行比賽,一次五艘。最后由贏的四艘龍舟,決名次,各個名次有不同的獎勵。
第一輪比賽的五艘龍舟,此時在河面上一字排開,坐在上面和各個選手們精神抖擻。
只聽一聲炮響,一艘艘龍舟爭先恐后的劃了出去。龍舟頭有一人敲鑼指揮,選手們按鑼聲節(jié)奏劃槳前進,長漿在水中翻飛,水花四濺。
兩岸的觀眾掌聲雷動,喝彩聲響徹天空。
夏依蘇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溜上船頂,一邊吹著冷風,一邊伸長脖子看,正在興致勃勃間,有人走了近來,站在她身邊:
“夏姑娘,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不用看,也知道是柳煙雨,夏依蘇問:
“你怎么也上來了?”
柳煙雨悶笑一聲:
“在下面坐得無聊,趁陛下去更衣,看到你溜上來,也跟著上來了。”